历行云站在窗前,目光穿过朦胧的夜色,落在远处的海面上。潮水一波波地涌来,又退去,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他察觉到苏沫雪的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臂,转头看她时,眼中多了一丝温和。
“真的只是错觉吗?”她低声问。
历行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或许不是。”
苏沫雪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如果真有人在监视我们……那说明三界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平静。”
历行云没有回答,而是将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握紧。两人并肩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屋内的寂静。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苏沫雪早早醒来,发现历行云已经不在床边。她披衣起身,走到外间,果然看见他正在院子里练剑。银白的剑光在他手中流转,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直到他收势转身,才轻声开口。
“昨晚的事,你还在想?”
历行云点头,神色沉稳:“我让灵霄殿那边查了一下最近的异动,结果还没回来。”
苏沫雪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不管是谁,既然敢盯上我们,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历行云低头看着她,眼神里藏着一丝担忧:“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
苏沫雪轻轻点头:“昨晚之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铃声从门外传来。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鸟正立在窗沿,翅膀上缠着一枚玉简。历行云皱眉上前,取下玉简,信鸟便振翅飞走,消失在晨光之中。
他将玉简贴在额头上,闭眼片刻,脸色忽然变得凝重。
“怎么了?”苏沫雪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历行云睁开眼,语气低沉:“是灵霄殿传来的密信,说近日在南境边境,发现了几处被血洗的修仙门派。所有弟子都被屠戮殆尽,连魂魄都没能留下。”
苏沫雪心头一震:“难道是那个组织残余的人?”
“不像。”历行云摇头,“那些门派都是突然之间被人抹去,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而且……手法极其残忍。”
苏沫雪眉头紧锁:“会是谁?”
历行云没有回答,而是将玉简递给她:“你自己看。”
苏沫雪接过玉简,闭目读取其中的内容。片刻后,她的脸色也变了。玉简中提到,那些被毁的门派中,有一处曾是封印古魔之地的守护宗门。如今宗门被毁,封印是否完好尚不得知。
“这不可能是巧合。”苏沫雪睁开眼,声音坚定,“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历行云点头:“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但这件事……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苏沫雪深吸一口气:“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历行云看向她,目光温柔却坚定:“你想回去?”
“嗯。”她点头,“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理。”
历行云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们明天就启程。”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返回灵霄殿。傍晚时分,他们在集市上买了些干粮和补给,顺便打听了一下附近的异常情况。然而,无论是商贩还是路人,都说最近一切正常,并未听说任何异状。
回到木屋后,历行云坐在桌前翻阅灵霄殿送来的资料,苏沫雪则靠在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出神。
“你在想什么?”历行云忽然开口。
苏沫雪回过神来,笑了笑:“我在想,如果这次回去,会不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历行云抬眼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有我在,别怕。”
苏沫雪轻轻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我知道。”
历行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两人静静地依偎着,听着窗外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入睡之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历行云瞬间警觉,一把将苏沫雪拉到身后,同时手中已凝聚出一道寒光。他缓缓走向门口,手指轻轻搭在门把上,猛地拉开——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影子。
历行云眯起眼睛,扫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他回头看了眼苏沫雪,示意她小心,然后缓步走出门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奇异的花粉。历行云皱眉,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果然发现几片枯萎的花瓣,颜色发黑,边缘卷曲,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这是……‘幽冥花’?”苏沫雪也走了出来,看到那几片花瓣后,脸色骤然一变。
历行云点头:“这种花只生长在极阴之地,常用于禁术或诅咒之法。”
苏沫雪心中一紧:“难道真的有人在暗中布局?”
历行云没有回答,而是将花瓣收入袖中,随后拉着洛璃回到屋内,反手将门关上。
“今晚不要睡得太沉。”他低声叮嘱,“我会守着。”
苏沫雪点点头,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这一夜,两人轮流守夜,直到天明。
翌日清晨,他们收拾妥当,踏上传送阵,正式踏上归途。
离开海边的那一刻,苏沫雪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蔚蓝的大海,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宁静,终究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宁。
传送阵光芒闪烁,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原地。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海滩上的一块礁石后,缓缓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黑袍,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他望着历行云与苏沫雪离去的方向,低声呢喃:“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