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真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镇魂塔残骸上，鲜血从嘴角汩汩而出。他的眼神却依旧狂热而狰狞，仿佛燃烧着最后的疯狂。
“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他嘶哑地笑，声音中夹杂着不详的回响，“归墟之门虽毁，但我与三界之间的因果未断！只要我还有一息尚存，这天地便永无宁日！”
话音落下，他猛地一掌拍向胸口，竟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灵力，引动镇魂塔深处最后一丝禁忌之力。那塔身上的符文再次亮起，但这一次，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吞噬！
大地开始震颤，天空阴沉如墨，灵气紊乱到极点，仿佛整个修仙界的秩序都在崩塌。
风陌脸色骤变：“糟了，他在用自己的残魂牵引天地规则，要将自己和这片天地一同拖入混沌！”
历行云眼中寒光乍现，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苏沫雪身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别轻举妄动。”
苏沫雪却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前方那片动荡不安的虚空，眼神里藏着深深的痛楚与决然。
历行云已经为封印归墟之门付出了生命。
如今，玄霄真人又想以同样的方式，拉着整个三界陪葬。
她不能让这一切重演。
“历行云。”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你还记得我说过吗？我穿越到这里的时候，胸口就有这些符文。我一直不知道它们的意义，直到上一次战斗，我才真正感受到它的力量。”
历行云的手微微收紧：“你想做什么？”
“它不属于这个世界。”苏沫雪缓缓抬头，眼中映出历行云焦急的脸，“它来自另一个时空，一种更古老、更纯粹的力量。也许……这就是我的使命。”
“胡闹！”苏沫雪低声怒斥，“你以为牺牲就能解决问题？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
“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苏沫雪轻轻一笑，眼底泛起水雾，“如果我不做，三界会陷入更大的混乱。我不想再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
历行云沉默了一瞬，随即猛然将她拉进怀里，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不行。”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不会让你走。”
苏沫雪的眼泪终于滑落，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对不起。”她轻声说，同时悄然调动体内的灵力，脚下一踏，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冲玄霄真人而去。
“苏沫雪！！”历行云瞬间追上，却已晚了一步。
她已经站在了玄霄真人的面前，双手结印，体内的符文光芒暴涨，幽蓝色的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动，在她周身形成一个庞大的法术阵纹。
“你疯了吗？！”历行云怒吼，一掌劈开阻挡的黑雾，却见苏沫雪回头冲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谢谢你一直护着我。”她轻声道，“这一次，换我来守护大家。”
话音落下，她猛然抬手，符文阵纹轰然爆发，一道耀眼的灵光直冲天际，将整片战场照得通明。
玄霄真人瞪大双眼，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被那道灵光一点点抽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他的神魂。
“你在做什么？！”他嘶吼，“你要用你的命来封印我？！”
“是。”苏沫雪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历行云疯狂地冲上前，却被灵光屏障挡在外面。他一剑斩下，却连那层光幕都未能破开。
“苏沫雪！停下来！我求你！”他第一次喊得如此失控，“我可以用我的命来换你！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苏沫雪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可是我不想你死。”
她缓缓伸出手，掌心贴上玄霄真人的额头。
刹那间，天地失声。
符文阵纹旋转至极致，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光束交织成锁链般的形态，将玄霄真人的身体层层包裹。
“不！！”玄霄真人挣扎咆哮，却无法挣脱那股来自远古的意志。
苏沫雪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她的灵力正随着封印的完成而不断流失。
历行云双目赤红，拼命撞击那道光幕，拳头早已鲜血淋漓，却始终无法靠近她一步。
“苏沫雪！不要！求你……不要走……”
苏沫雪缓缓睁开眼，目光穿过光幕，落在夜离尘脸上。
那一瞬间，她笑了。
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决绝。
“再见了，历行云。”
话音落下，封印彻底完成。
玄霄真人的身影在光芒中碎裂，化作虚无。
而苏沫雪的身影，也在这片光芒中，渐渐消散。
风陌呆立原地，捂住嘴不敢哭出声，远处的山川江河恢复平静，天空重新透出阳光。
唯独历行云跪倒在地，手中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却再也抓不住她的存在。
他仰头望天，眼中一片空洞。
“苏沫雪……”
远方传来一声雷鸣，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猛然站起身，眼中燃起一丝陌生的光。
那不是雷声。
那是命运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