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姜麟早早就来到学校，来到劳军的秘密实验室。
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必须变强再变强。
他的目光落在了实验台上那个不起眼的小本子上。
劳军特意交代过，这里面有各种药剂的使用说明和注意事项。
拿起本子翻开。
果然，里面的内容和他想象的差不多，详细记录了两种药剂的成分（虽然他基本看不懂）、使用方法、注意事项，甚至还有一些劳军自己标注的“实验心得”。
比如，“含笑半步癫改良版”的最佳使用方式是涂抹在敌人经常接触的物体表面，或者干脆稀释后当饮料给对方喝下去。
后面还附带了一句：“口感酸甜，开胃健脾，饭前饮用效果更佳，实验对象编号007反馈良好。”
姜麟看得眼皮直跳。
这劳叔，怕不是拿什么活物做过实验吧？
至于“我爱一条柴pLUS版”，说明就更简单粗暴了：“对准目标，喷就完事了。温馨提示：请勿在人流密集或条状物过多的区域使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或社会性死亡，后果自负。”
还有其他药剂的使用效果，但是自己手头上只有两种。
姜麟合上本子，感觉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一次。
这哪里是防身药剂，这简直就是行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社死版）。
不过，劳军对各种事情含糊其辞的态度，尤其是提到林小鹿时的反应，还是让姜麟心里有些犯嘀咕。
那老小子，明显是在回避问题。
他为什么不愿意正面回答林小鹿是不是血族的问题？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姜麟皱着眉头，回想着林小鹿之前的种种表现。
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淡，后来在梦里的艳遇，还有在实验室门口那番“表白”，以及扇自己巴掌时的决绝……后边图书馆的偶遇……
这个女人，身上充满了矛盾和谜团。
她到底是真的喜欢“姜麟”，还是在演戏？
如果她是血族，那她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她不是血族，那劳军又为什么是那副反应？
一个个问题在姜麟脑海中盘旋，让他感觉头都大了几圈。
他甩了甩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
半小时后，还是啥都没想明白，还是先回教室，继续扮演好“章冧”这个角色。
毕竟，现在自己还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
姜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JK制服，又对着实验台反光的表面照了照，确认自己的“妆容”没有太大问题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响。
快走到教室门口时，他习惯性地往教室里扫了一眼。
同学们大多在低头看书或者小声聊天。
林小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低着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嗯……今天好像不大一样？
但姜麟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低气压，跟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另有情况？
姜麟心里琢磨着，脚步却没停，尽量自然地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路过几个同学身边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或好奇、或戏谑、或带着点异样或者嫉妒的目光。
甚至还有细碎的议论声传来。
“欸，你看，章冧回来了……”
“你说她不是跟陈浩好上么，那林小鹿呢？她们俩是不是真的……”
“谁知道呢，不过俩妹子那啥，艳福不浅啊。”
姜麟只当没听见，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他的座位，恰好就在林小鹿的旁边。
刚一坐下，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馨香。
是林小鹿身上的味道。
这让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如果她真的是血族，那这一切，包括她身上的香味，是不是都是伪装的一部分？
他侧过头，装作整理桌上的书本，眼角的余光却悄悄瞥向身旁的林小鹿。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肩膀微微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些。
那纤细的脖颈露在外面，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能看到底下淡青色的血管，不正常，这丫头一定有事儿。
姜麟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她脖颈处停留了一瞬。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不对。
姜麟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现在是“章冧”，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怎么可能闻到什么血腥味。
是自己太敏感了，被劳军那番话搞得精神恍惚了。
他定了定神，将注意力从林小鹿身上移开，开始打量起教室。
这一看，他才发现一个问题。
陈浩的位置是空的。
不仅是空的，桌子上还干干净净，连本书都没有，像是被人特意清理过。
这小子去哪儿了？
姜麟记得很清楚，昨天在陈浩还在上学的。
今天怎么就缺勤了？
而且，看这座位的情况，也不像是请假。
难道……
姜麟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侧耳倾听，果然听到前排有几个同学在小声议论。
“欸，你们听说了吗？陈浩好像失踪了。”
“失踪？真的假的？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谁知道呢，他爸妈报警了，警察早上还来学校问话了呢。”
“不是吧，这么吓人？他不会是……”
“嘘！别乱说！”
议论声戛然而止，但那份沉甸甸的担忧和恐惧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姜麟的心沉了下去。
陈浩，那个有点憨厚、总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麟哥”的小胖子，竟然失踪了？
这件事，会不会和血族有关？
姜麟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他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身旁的林小鹿。
她依然保持着那个低头沉默的姿势，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姜麟却敏锐地察觉到，在她听到“陈浩失踪”这几个字的时候，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更加深了姜麟对她的怀疑。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