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汐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个萧玉娆。
她听到姜星河的话,猛地回过神来。
“姜二公子……”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方才那位……那位被带走的女子,可是……相府的大少奶奶,萧玉娆?”
姜星河的眼神微微一凝。
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古怪?
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是她。”
姜星河没有否认,声音沉了几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苏云汐的心跳更快了。
果然是她!
“那……那她这是怎么回事?”
苏云汐忍不住追问。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前几天姜星河带萧玉娆进府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当时姜星河那副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样子……
还有萧玉娆那低眉顺眼,略带惶恐的模样……
现在想来,处处都透着诡异!
而且看今天这架势,这位大少奶奶分明是犯了什么大错!
“姜二公子,萧玉娆她……”
苏云汐还想再问,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惊天内幕。
“此事说来话长。”
姜星河打断了她,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姑娘若是不嫌弃,便随我回府,我再与你细说。”
语气虽然还算客气。
不想在大街上讨论这种家丑。
苏云汐也明白这个道理。
光天化日之下,讨论人家相府大少奶奶的秘辛,确实不妥。
而且看姜星河这意思,似乎是愿意告诉她内情的。
这就足够了。
“好,那便叨扰二公子了。”
“谈不上叨扰。”
姜星河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对着还杵在一旁的护卫沉声道。
“派几个人,把这条街给我清干净了!”
“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胡说八道,直接打断腿扔出去!”
“是!二公子!”
护卫们轰然应诺,立刻开始驱散还未完全散去的围观人群。
那些百姓如蒙大赦,又带着几分惊惧,作鸟兽散。
一时间,原本拥挤的街道,顿时清净了不少。
姜星河这才侧过身,对苏云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姑娘,请。”
苏云汐深吸一口气,跟上了姜星河的脚步。
她知道,接下来,她可能会听到一个足以颠覆她认知的故事。
相府,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权力中心,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龌龊与肮脏?
姜星河,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又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还有那个萧玉娆,她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无数的疑问,像是藤蔓一样缠绕在苏云汐的心头。
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
苏云汐跟着姜星河,七拐八绕,进了一处瞧着就有些荒僻的院子。
院子不大,杂草丛生,角落里一株老梅树,枝干虬劲,却没什么生气。
石桌石凳上,也落了些许尘埃。
显然,这里平日里鲜有人至。
“坐吧。”
姜星河随意地拂了拂石凳,自己先坐了下来。
苏云汐有些拘谨,在他对面坐下,背脊挺得笔直。
姜星河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非同小可。
姜星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最终还是看向苏云汐,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和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萧玉娆很可怜?”
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苏云汐一愣。
可怜?
回想起萧玉娆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还有被护卫粗暴拖拽的样子。
若说不可怜,那是假的。
但她也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我……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苏云汐谨慎地回答。
姜星河嗤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凉意。
“她可怜?她那是蠢!蠢得无可救药!”
苏云汐心头一跳。
她从未听过姜星河用如此刻薄的语气评价一个人,尤其对方还是他的大嫂。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二公子,萧玉娆她……她究竟做了什么?”
苏云汐的声音有些干涩。
姜星河端起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杯凉茶,猛灌了一口,像是要压下心头的火气。
“做了什么?”
“她差点把整个相府,不,是把整个姜家都给拖下水!”
“她以为她是谁?救世主吗?一个深宅妇人,不好好待在后院,偏要学人搅弄风云!”
姜星河的语速极快,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她到处乱跑,你以为是去游山玩水?是去跟萧玉卿私下通气!”
“萧玉卿?”
苏云汐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萧玉娆的亲姐姐,当今那个小女帝……”
姜星河冷笑一声,意思已经很明显。
“她把相府里大大小小的消息,事无巨细,全都递给了萧玉卿!”
“你知不知道,相府是什么地方?”
姜星河猛地看向苏云汐,眼神锐利如刀。
苏云汐被他看得心头发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她只知道相府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府邸,是无数人向往又敬畏的地方。
“相府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大楚的神经!”
“我父亲在朝堂上放个屁,外面的人都能解读出七八种意思来!”
“萧玉娆这个蠢女人,她把府里的事情当什么了?家常闲话吗?”
“她这是在给相府招惹天大的麻烦!”
苏云汐听得心惊肉跳。
虽然不懂朝堂之事,但也明白“通气”、“传递消息”这些字眼背后意味着什么。
这在任何一个大家族里,都是了不得的大忌!
更何况是丞相府!
苏云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姜星河口中的相府,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以为的权势滔天,内里却可能是这样的混乱和……愚蠢。
姜星河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但依旧冰冷。
“苏姑娘,你可能觉得我父亲姜镇远,不是什么好人。”
“贪财好色,专断独行,朝野上下,骂他的人能从京城排到关外去。”
苏云汐没有作声。
这些评价,她或多或少都听说过。
丞相姜镇远的名声,确实算不上好。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我父亲,却是如今朝堂上不可或缺的一根柱子。”
“你别不信。如今的朝局,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在底下蠢蠢欲动,盯着相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