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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中文 >  辽东邪侠 >   第2章 诡宴

送走萧隼的队伍消失在苍茫的雪线尽头,顾远脸上的温和关切如同被寒风冻结的湖面,缓缓碎裂,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寒与凝重。他勒转马头,目光投向东南方——云州的方向。那里盘踞着拜火教总坛,盘踞着张三金那条老毒蛇,盘踞着他此刻最深的恐惧与最凶险的棋局。

“扎哈!”

“属下在!”心腹首领立刻策马贴近。

“派最精干的人手,暗中护送萧隼,确保他安全进入苗疆地界,亲手将这封信交给阿古拉!”顾远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密信,语气森冷,“告诉她,此人是我的贵客,鹰愁涧的幸存猛士,务必以最高礼遇待之,使其安心养伤,恢复如初!他对我……有大用!”‘大用’二字,咬得极重。

扎哈凛然接过,他深知族长此刻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生死:“遵命!定不辱命!”

顾远微微颔首,目光却并未从云州方向收回。让萧隼先去苗疆,是步险棋,也是步妙棋。一来,萧隼重伤初愈,不宜立刻卷入云州漩涡,苗疆是阿古拉的地盘,能给他最好的庇护和恢复环境,更能加深他对羽陵部的好感与归属感。二来,等自己回到云州,便可借机“发现”这个“重伤濒死的契丹人”,制造一个向张三金“汇报”的机会,试探虚实,也为萧隼日后可能的“回归”埋下伏笔。三来,萧隼在苗疆,日后便是一根埋进阿保机势力范围的暗刺,一个随时可能为自己提供致命情报的内线。

然而,这步棋的凶险在于——时间!张三金那封措辞严厉、毫无转圜余地的“即刻启程,携宝返回”的命令,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原定的计划,是利用灯下黑控制苗疆后,诱使张三金派心腹统领前来“接管”,自己再暗中将其控制,易容顶替,彻底将苗疆化为铁桶一块的私产,同时麻痹张三金。可现在呢?张三金只字不提派人接管苗疆之事,只催命般让他立刻带着那两件烫手的赝品回去!这反常的举动,如同阴云笼罩,让顾远心头的恐慌如野草般疯长。

是阿保机那头狡猾的狼把自己卖了?将自己利用他伏击拜火教、铲除苗疆势力的勾当和盘托给了张三金?还是张三金这只老狐狸在苗疆埋下了自己未曾察觉的暗桩,早已洞悉了一切?又或者……是那两件赝品出了自己不知道的纰漏?每一种可能都指向同一个结局——万劫不复!

冷汗,无声地浸透了内衫,被塞外的寒风一吹,刺骨的冰凉。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几乎令他窒息。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凛冽的空气刺痛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不能慌!绝对不能慌!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苗疆的根基已立,羽陵部的力量尚在,阿古拉坐镇后方……他顾远,还有翻盘的资本!

“传令!”顾远的声音在寒风中异常冷硬,“全速前进!务必在七日内抵达云州!另,扎哈,挑选几个最机灵、面孔最生的兄弟,持我的密信,改道潜入幽州,想办法……接触卢龙节度使刘仁恭的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告诉他,耶律阿保机与李克用勾结,意图瓜分北地,鹰愁涧伏击古力森连,便是明证!阿保机去年大破其援军、生擒赵霸之仇,难道刘仁恭不想报?让他……牵制住那两头恶狼!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幽州刘仁恭,被阿保机和李克用联手压制的猛虎,正是搅乱这潭浑水、为自己争取喘息之机的绝佳棋子!只要能激起他的怒火,让他在这北境之地与阿保机、李克用撕咬起来,其他人的注意力必然会被分散,自己面临的压力或许就能减轻一分。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队伍如同绷紧的弓弦,在风雪中向着云州疾驰。顾远的心,却比这塞外的风雪更加纷乱冰冷。每一步靠近云州,都像是走向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他只能一遍遍在心中推演各种可能,祈祷先祖庇佑,祈祷阿古拉能稳住苗疆,祈祷萧隼能成为自己日后翻盘的奇兵,祈祷刘仁恭那头猛虎能被成功激怒……

七日颠簸,人马俱疲。当云州城那熟悉的、带着血与火气息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灰蒙蒙的地平线上时,顾远的心反而沉到了谷底。城墙上拜火教的黑焰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城门口的盘查异常严格,守门的拜火教徒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每一个入城者的面孔,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顾远敏锐地察觉到,总坛方向,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压抑?还是……亢奋?他无法分辨,只觉得那巨大的黑石建筑,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张开黑洞洞的口,等待着自己投入。

压抑着翻腾的心绪,顾远整肃仪容,带着亲卫,直奔拜火教总坛。穿过层层守卫森严的甬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终于,他踏入了那座象征着拜火教至高权力核心的——黑焰大殿。

大殿内光线幽暗,巨大的黑色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墙壁上雕刻着狰狞的火焰图腾,在摇曳的火盆光芒下仿佛在无声咆哮。总教主张三金,依旧端坐在那张由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巨大宝座之上,身披绣着金色火焰纹路的黑袍,面容隐在兜帽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叔公古力森连,则侍立在宝座侧后方,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脸上惯有的威严此刻却带着一种……顾远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似乎有关切,有审视,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顾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上前数步,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洪亮,响彻空旷的大殿:“属下顾远,奉命携万蛊真经、五祖巫秘法,自苗疆归来复命!拜见教主!拜见古力长老!”

短暂的寂静,如同巨石压在胸口。顾远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的声音。

“远儿,起来吧。”张三金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而缓慢,却透着一股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温和?“一路辛苦,风雪兼程,难为你了。”

温和?顾远心头警铃大作!这老狐狸,何曾如此和颜悦色过?他依言起身,垂手肃立,姿态恭敬至极:“谢教主关怀!为圣教效力,万死不辞!”

“苗疆之事,你信中已略述一二。如今当面,再详细说说吧。”张三金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

来了!顾远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早已在心中推演过无数遍的说辞,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后怕”与“遗憾”娓娓道来:“禀教主!苗疆叛党之首金蜈圣手,狼子野心,勾结外敌李克用,意图割据自立,颠覆我圣教根基!属下幸不辱命,设计将其诱杀,并将其党羽一网打尽!”他语气铿锵,随即转为沉重,“然,激战之中,阿保机所派之兵马见势不妙,已然撤走。李克用安插之势力,亦被属下趁机清除。彼时,教主急令催归之信已至,言明十万火急……属下不敢有丝毫耽搁,只得仓促收尾,未能如原定计划那般彻底稳固苗疆,重新部署我圣教严密控制之网……”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与“不安”:“如今苗疆虽无大患,然属下仅能留下两队暗卫,并恳请新晋苗疆圣女阿灼(即阿古拉化名)暂驻维持局面。其地……其地我圣教之掌控力,实已大不如前!此乃属下之失职,请教主责罚!”他再次躬身请罪,姿态放得极低。

“更……更有一事……”顾远抬起头,脸上适时地浮现出屈辱与恐惧交织的神色,他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心口附近一处精心伪造的、带着诡异青黑色纹路的“伤口”,那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扭曲,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正是模仿“同心蛊”中蛊后的典型特征!

“那苗疆妖女阿灼,趁属下不备,新婚之夜,竟……竟强行给属下种下了苗疆至邪至恶的‘同心蛊’!”顾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此蛊歹毒无比,受制于下蛊之人!属下……属下如今性命操于那妖女之手!苗疆局势,看似平静,实则危如累卵!若那妖女再生异心,凭属下所留之人和属下自身受制之躯……苗疆……恐将彻底脱离我圣教掌控啊!教主!属下无能,愧对教主重托!”他言辞恳切,充满自责与惶恐,将“受制于人、局势失控”的担忧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将“同心蛊”这个致命的“弱点”主动暴露出来,试图以此降低张三金的杀心,甚至换取同情。

他一边“痛陈利害”,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锁住宝座上的张三金和旁边的古力森连。张三金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脸,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那放在宝座扶手上的枯瘦手指,似乎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一下。而古力森连的反应,却让顾远的心猛地一沉!叔公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担忧,甚至……还有一丝愤怒?这愤怒是针对苗疆圣女的?还是……针对自己的处境?这反应……太真实了!真实得让顾远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按照他的预想,张三金这只老狐狸无论信不信,都可能会演戏。但叔公古力森连不同!这位老人刚直不阿,对自己更是视如己出。如果张三金真的知道了自己背叛的真相,并且决定除掉自己,叔公绝对不可能如此平静,更不可能流露出这种纯粹的、对自己处境的担忧!他要么会当场暴怒质问张三金,要么会暗中给自己警示,绝无可能配合演戏演得如此天衣无缝,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张三金真的没发现?还是……叔公也被蒙在鼓里?或者……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自己最坏的预想?

就在顾远心念电转、惊疑不定之际,张三金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

“远儿,不必过于自责,更不必惊慌。”

顾远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张三金缓缓抬起手,竟……竟然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出现在他那张常年阴鸷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和惊悚!顾远后背的寒毛瞬间炸起!

“你此次苗疆之行,虽有小憾,然诛叛逆、夺重宝、扬我圣教威名于南疆,居功至伟!”张三金的语气充满了毫不吝啬的赞赏,“你所虑苗疆之事,本座自有安排,稍安勿躁。”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布重大喜讯的激昂,“本座已决意,擢升你为拜火教右大长老!位次仅在本座与古力长老之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柄尊荣,与古力长老比肩!”

轰隆!

如同九天惊雷在顾远脑中炸响!这位置,是拜火教真正的核心权力巅峰!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甚至需要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染指的宝座!张三金虽承诺过他,可现在还给一个刚刚“承认”自己丢了部分苗疆控制权、还“身中同心蛊”的“隐患”?这不合逻辑!这绝不可能!

顾远整个人都懵了,巨大的震惊甚至让他忘记了伪装,脸上瞬间的错愕与难以置信根本无法掩饰。他下意识地看向古力森连。叔公此刻,脸上竟然也露出了欣慰、鼓励甚至……自豪的笑容?他对着顾远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你应得的”的肯定!

叔公……连叔公也这样?!这……这太诡异了!诡异到让顾远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张三金在演戏,他可以理解,为了麻痹自己,为了在盛大的仪式上将自己彻底钉死!可叔公……古力森连,这个铁骨铮铮、嫉恶如仇的老人,他怎么可能也演得如此逼真?那笑容里的真诚和欣慰,绝不是装出来的!除非……除非张三金连叔公也一起骗了?可这怎么可能?张三金就不怕在授封仪式上,叔公得知真相后当场反水?那对拜火教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以张三金的谨慎和老辣,绝不会冒这种风险!

“教主……这……这……属下何德何能,担此重任?苗疆之事……”顾远强行压下翻江倒海的心绪,脸上瞬间切换成极致的惶恐、激动与受宠若惊,声音都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哽咽,仿佛被这泼天的恩宠砸得晕头转向。

“诶!”张三金大手一挥,打断了顾远的“谦辞”,笑容更加“和煦”,“远儿莫要推辞!你之功勋,当得起!明日,就在这黑焰大殿,本座亲自为你举行右大长老授封继位大典!教中所有高层、云州各部头人,皆会到场见证!你且回去好生准备,明日,便是你此生最为荣耀之时!”他的话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种……奇异的期待?

“古力长老,”张三金转向古力森连,“远儿初担重任,想必心中忐忑,你多开导开导他。”

“教主放心!”古力森连洪声应道,看向顾远,眼中满是长辈对杰出晚辈的期许和鼓励,他甚至走上前,重重拍了拍顾远的肩膀,那力道沉甸甸的,充满了力量感,“远儿!好样的!没给老夫丢脸!明日之后,你便是与我并肩的右大长老了!拜火教的未来,就在你我肩上!好好干!”他的声音洪亮,带着由衷的喜悦。

顾远感受着肩膀上那沉甸甸的、带着叔公体温的手掌,听着那充满真诚与期许的话语,心中的寒意却如同万年玄冰,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只能努力挤出一个感激涕零、激动万分的笑容,声音哽咽:“谢教主隆恩!谢叔公厚爱!属下……属下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他再次深深拜下,借着低头的瞬间,眼中所有的伪装瞬间褪去,只剩下极致的冰冷、困惑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到底是一场盛大的葬礼前的加冕,还是一场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更加凶险的棋局的开始?叔公的表现,成了最大的谜团,也成了最恐怖的未知。

“去吧,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大典,需你神采奕奕!”张三金挥了挥手,语气温和得如同慈父。

顾远再次谢恩,保持着激动到几乎难以自持的姿态,恭敬地退出了黑焰大殿。直到走出殿门,穿过长长的、守卫森严的回廊,重新感受到外面冰冷的空气,他那一直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疲惫和几乎将他吞噬的茫然。

回到自己在总坛附近的专属营帐,屏退左右。当厚重的帐帘落下的瞬间,顾远挺直的脊梁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力量,他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帐柱才勉强站稳。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里衣,粘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他跌坐在冰冷的毡毯上,背靠着帐柱,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脑海中,张三金那诡异的“慈祥”笑容,古力森连那“真诚”的欣慰眼神,如同最恐怖的梦魇,反复交织、撕扯着他的理智。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三金的陷阱?可为什么要用右大长老这种至高权位做诱饵?代价太大,逻辑不通!而且叔公的反应……叔公的反应是最大的破绽!以叔公的性情,如果知道自己是叛徒,绝不可能如此平静喜悦!他就算不立刻拔刀相向,眼神里也绝不会有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难道张三金真的没发现?可没发现的话,他这反常的厚赏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自己带回了那两本赝品经书?可苗疆的失控和自己“中蛊”的弱点,他难道……?

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张三金不仅没发现自己背叛,反而因为自己“带回至宝”、“诛杀叛逆”、“重创李克用与阿保机在苗疆的势力”,而认为自己立下了不世奇功?他提拔自己为右大长老,是为了真正重用自己,对抗外敌,稳固拜火教?甚至……是为了制衡古力森连?毕竟,拜火教高层,张三金之下,只有古力森连一位大长老权柄过重。

这个念头让顾远感到一阵荒谬的眩晕。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精心策划的背叛、处心积虑的伪装、步步惊心的算计……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挖空心思递出去的刀子,对方不仅没察觉,反而当成宝贝供了起来?

不!不可能!张三金没那么蠢!这老狐狸的城府深不见底!他一定还有更深的目的!这右大长老之位,就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是悬在自己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铡刀!

可叔公……叔公的态度又该如何解释?他那句“明日之后,拜火教的未来就在你我肩上”……还有他拍自己肩膀时那沉甸甸的力量……那绝不是虚情假意!难道张三金连叔公也一起骗了?用一个右大长老的空头衔,先稳住自己,等大典之后再清算?可这风险太大了!叔公在教中威望极高,一旦在万众瞩目的大典上得知真相,后果不堪设想!张三金不会冒这个险!

顾远只觉得头痛欲裂,所有的推演都陷入了死胡同。每一种可能都伴随着巨大的矛盾和无解的死结。恐惧、迷茫、荒谬感、还有一丝被命运戏弄的愤怒,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如此被动。自己精心编织的网,似乎兜住的不是猎物,而是自己。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决绝的厉色。事到如今,猜不透,想不明,唯有以力破局!绝不能坐以待毙!

“来人!”顾远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杀伐之气。

帐帘掀开,几名最核心的心腹暗卫无声地闪入,如同黑夜中的影子。

“传我密令!”顾远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斩钉截铁:

“赤磷卫,全员着甲,配强弩毒矢,明日寅时之前,秘密潜入总坛外围,占据黑焰大殿东侧所有制高点及退路要冲!听我号令,若殿内火全部熄灭,便是动手信号,目标——清除所有阻挡!不惜一切代价,接应我突围!”

“土龙卫,化整为零,混入观礼人群,分布于大殿各紧要通道。若闻殿内有变,或见我手势(顾远做了一个隐蔽的握拳左右挥舞手势),立刻制造混乱,阻断殿门,阻击追兵!”

“火龙卫,由扎哈亲自统领,备足火油、毒烟、惊马刺!埋伏于总坛通往城外的必经之路‘铁索桥’附近!一旦接到突围信号,或听到总坛方向传来三声以上爆鸣,立刻焚桥断路,制造火海毒障,迟滞追兵!接应赤磷卫与我!”

“古日连右部诸勇士,由阿鲁台统领,立刻以‘采购庆典物资’为名,分批出城,于城西十里‘乱石坡’集结待命!备足快马、干粮、清水!若明日午时前未见我至,或接到红色狼烟信号,不必犹豫,立刻全速返回羽陵部!告知阿古拉圣女:事败,速起兵自保!”

“另外……”顾远眼中寒光一闪,“盯紧叔公古力森连!若他明日有任何……异常举动,尤其是试图单独接近我,或向我传递任何暗示……立刻向我示警!但绝不可伤他分毫!明白吗?!”

“遵命!”几名暗卫首领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燃烧着决死的火焰。他们不问缘由,只知执行族长的命令,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一道道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迅速传达下去。整个营区表面平静,暗地里却如同绷紧的弓弦,杀机四伏。顾远独自站在帐中,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感受着体内金丝蛊带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暖意。这暖意,成了这无边恐惧和黑暗中,唯一能让他稍稍心安的锚点。他缓缓抚上心口,隔着衣物,仿佛能触摸到阿古拉留下的气息。

“阿古拉……\"

\"古日连,羽陵部,诸先祖……”他闭上眼,低声默祷,“护佑我……明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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