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气候没有杭城好,更没有平水好,较为干燥,尘土也较多,但这儿的住房面积倒是毫不吝啬,比之杭城的精致,要大气上不少。
兑换了银钱出来后,随便找了一个中人,找的房子面积都很大。
而且房价真的比杭城要低多了,姜露盘下了一个即将倒闭的茶楼,又连着隔壁带水井的一个布行。
布行前面卖布料,后头是居住和存货的地方,家里的孩子多了有了异心,好好一个家庭企业就落败了,姜露接手的时候,还目睹了四个小家庭争斗卖铺子的钱谁应该多给一些。
屋主老头那无助悲凉的眼神,也是看得人心头一紧。
由于不是搁置了很久的铺子,人气儿还在,保养也都很用心,姜露只请了两个木工和几个泥瓦匠来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对两个铺子稍作改动,不过五日就全都装好了。
茶楼布局几乎不变,多弄了几个屏风罢了,粗糙的陈旧的破损的用具全部清除换上新桌子,布行的那些柜子替换成比较深的凹口陈列架,因为要用来售卖酒器。
这几日修缮的时间,姜露饮用过隔壁院子的井水,也去附近走了一圈品尝了溪流上游的水,说实话都不尽如人意。
好像跟平水县赤水县的水,差距挺大。
不止如此,她落脚的地方竟然已经算水资源丰富了,当地有人说偏僻一点的少水地区,有些人一辈子才能洗澡几次。
但好在她选的这个地方,水倒是没那么匮乏,而且当地的药材资源很不错,据了解还有特殊香型的白酒售卖,但她没瞧见酿酒作坊,怕是也从外地运来的。
不过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姜露先稳定下来,随后调配了几款酒水,又做起了只迎女客的酒楼生意。
原本以为相对落后缺水的地方,女子地位更会被压榨,开业前两天都没人踏足酒楼。
可姜露的店面第三日开始,便源源不断的出现了女客,约莫十日左右,客人多到她临时招聘了六人进来支应。
原来是当地有一位富商遗孀,颇有些传奇,不但在丈夫死后顶着孕肚保全家产,还在后来的年月里不断的增厚了夫家的家底,她没想过再嫁,也没去过青灯古佛的小祠堂日子,堂堂正正的行走在大街上,跟本地商户和官家女眷都有往来生意和接触。
人都是慕强的,时间一久,她自发的就有了拥趸,她吃什么做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很快都会成为一种流行。
姜露回忆了一下,开业第二天快关门的时候,还真有个女客进来喝了两杯就出去了。
后来,她又再进来吗、
因为第三日忽然忙起来,也没特意关注哪个女客人。
不过这是好消息,哪怕她来这里暂时安顿是为了学习和见识本地的酒饮文化,可已经是一名商人,谁希望产业的负担一日日加重呢?
能收支持平就好。
为什么一定要置办产业,试想一下城里突然来两三个无业游民,不落户不嫁娶、每日没有劳作、无所事事,每日的怀疑带来的各种小问题能烦死她。
在城内的日子,每日几乎都一样,又每日都有点小变化。
唯一不变的是姜露的自律,四个月的功夫,已经基本能复刻周围几大名酒。
其中西凤、太白、黄桂稠酒都被她选出来准备带回去增添一下酒楼酒品的选择。
其余几款名声不显的当地酒水,姜露一开始就发现其中的弊端,但苦思半月,将其中一款黄酒口味扬长避短后,建议对方专门走餐饮烹饪专用,那酒坊主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是家里的媳妇子去过姜露的酒楼,觉得那女掌柜是个挺靠谱的人。
于是按照姜露留下的几个菜谱,用自家黄酒烹饪了,那味道,刚上桌就被公爹表扬了。
后来得知了是姜露留下的菜谱做的,人家也没找自家要过什么好处,酒坊主闭门思考了两天,后来在家设宴招待姜露。
两人定下了合约,姜露一次投资五千两,直接让对方短时间内就改善了酿酒环境,请了更多的员工,预定了商队,把新黄酒推出去周边城镇。
买黄酒还送一张简约菜谱,不过弄一套专用的印刷版块的事儿,竟然让这家黄酒短时间就扬名了。
不过两月,就流传起一个说法,荤菜不用这家的黄酒,滋味少一半。
姜露女子酒楼中的烩菜、烤肉、独特风味红烧肉,都是用这款黄酒,找的也都是老师傅,直接给人养老套装都安排上,人家全心全意带徒弟,用心办事,姜露这落脚用的店铺的几个菜色,成了远近最出名的几个镇店之菜。
这些消息随着家书传送到了裘北霆那边,勾得裘北霆现在就想去尝尝。
可惜之前的水患断而不绝,其实他也看出来了,根本原因还是有人在扶持这些不稳定因素,还有朝廷如今越来越不办人事的压榨普通百姓,导致想叛变的人与日俱增,一直在给那些非法的组织增加新生力量。
裘北霆也是在民间生活过、锤炼过的,自然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一边追杀水匪不让对方再次成规模的同时,在本地官场当起了黑包公。
哦不是光明正大的,是找了个荒宅,然后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扮演老百姓哭着去投诉,丢出一张状纸。
这是利用民间一种传闻,鬼状纸的故事来操作的。
传闻晚上谁给这里投递官员乡绅草菅人命为非作歹的证据,次日这官员或者乡绅就会倒霉,而附近民众就会莫名其妙都多了银子。
每家有个二两,都当过年一样高兴。
这样的事情一多,水匪那边倒是止住了,有人还喊话,儿啊,黑包公给发钱了回来吧,你在水上天天吃海鱼肚子都填不饱,家里现在可是有大馒头大肉吃了!
这么压制的好处很明显,但裘北霆累啊。
累就算了,身边还没有了香喷喷的媳妇慰藉一下操碎了的心灵。
不仅如此,秋收刚过,上头派人来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