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果然还是更喜欢孙媳妇,严奇抿了抿唇,识趣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乔鱼和严老。
老爷子率先开口:“鲁家的人找到你了吧?”
乔鱼点点头,她还没跟老爷子提过这件事,没想到他早就猜到了。
老爷子就喜欢乔鱼这种识大体的性子,问道:“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爷爷,该公事公办就公事公办。”乔鱼语气坚定:“我不会因为他们跟我有点关系,就觉得他们该有特权。”
她补充道:“虽然我还没弄清楚具体情况,但能感觉到这里面的问题不小,单看他们说话前后矛盾,就知道很多事不对劲。”
老爷子露出几分感慨,点点头:“你是个清醒的孩子,爷爷就是担心你心里难受,又不肯跟我说。”
“不会的。”乔鱼笑了笑:“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我可不会做这种傻事。”
她看着老爷子,话里带着几分打趣。
老爷子抿着唇,脸上露出笑意:“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打趣爷爷。”
“爷爷,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太执着于原则,反而会伤害自己的身体。”乔鱼话锋一转,认真说道:“原则当然该提倡,但为了维护原则硬伤身体,这本身就不算正确的做法。如果是我,不会教孩子们这么做。”
“嗯。”老爷子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欣慰:“我知道你一直是个通透的孩子。爷爷老了,以后严家有你们,我也就放心了。”
“爷爷。”乔鱼握住老爷子的手,按着他的脉搏,一边替她把脉,陪着他慢慢聊天。
病房外,严奇和顾野对视一眼。
严奇率先开口:“乔家的人,真的救不了吗?”
顾野望着远处,语气平淡:“有些证据对他们有利,有些对他们不利,死不了,但估计也要脱层皮。”
“我只是觉得,有这样的亲戚,以后可能会影响你。”严奇说道。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顾野摇摇头:“我总不能让我媳妇跟他们断了血缘关系吧?”
“你还真敢想。”严奇笑了笑:“不过他们也不无辜,太贪心了。幸好你媳妇从小不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要不然指定有不少麻烦。”
“嗯。”顾野看了看时间,说道:“我还有事,得先出去了,等我媳妇出来,帮我跟她说一声。”
他本来想等乔鱼出来,送她回病房休息,但老爷子单独留了她说话,只好先离开。
“你放心去忙吧,你媳妇可比你厉害多了。”严奇调侃道。
顾野缓缓挑了下眼皮,给了自家哥哥一个凉凉的眼神,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嘿!”严奇失笑摇头:“也不知道谁惹谁了,整天一副酷拽模样,咱们家的人,不该都挺谦虚的吗?”
乔鱼陪着老爷子聊了很久,直到他睡着,才轻手轻脚地从屋里出来。
门口只看到严奇,没见到顾野,她问道:“阿野呢?”
“你们小两口真是的,天天秀恩爱。”严奇打趣道。
乔鱼挑了下眉:“我就问一句阿野的去向,怎么就成秀恩爱了?”
“就一小会儿不见,你就急着找他,他出去前,还再三叮嘱要跟你说一声。”严奇笑道:“这不是秀恩爱是什么?”
乔鱼微微一笑,转移话题:“爷爷睡着了,我先回病房了,你让人好好看着爷爷,年纪大了,气不顺就容易出事,得多留意着点。”
“嗯,我会的。”严奇点头:“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对了,报纸上关于这次的事,已经有大量报道了。”
乔鱼点点头,心想,她要去找张报纸看看。
刚走到自己病房门口,就看到有人在看报纸。
她上前借过报纸扫了一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报纸上详细记载了鲁家所有不体面的事,连鲁彬被利用的经过都写得明明白白。
从一开始,鲁家就存了贪念,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乔鱼一目十行看完报道,把报纸还给对方,说了声谢谢。
刚回到病房,鲁湘君就哭哭啼啼地找了过来,看样子,事情是真的严重了。
“你找老爷子了吗?”鲁湘君急切地问道。
“爷爷晕倒了,还在病房躺着。”乔鱼语气平静:“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能跟他开口提你的事?”
“那怎么办?”鲁湘君急得直掉眼泪:“你不能开口,那你爸和你舅怎么办?”
乔鱼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直直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为了救你男人和你哥哥,就不顾我爷爷的死活?”
被她凌厉的眼神一慑,鲁湘君突然不敢说话了,只敢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乔鱼。
“爷爷一把年纪,忧国忧民操劳半生,现在都病倒了。”乔鱼的语气带着几分寒心:“你让我这个时候去缠着他,要求他开后门,你觉得我做得出来吗?”
“可现在除了老爷子,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鲁湘君哭着说道。
乔鱼看着她,反问:“鲁家和乔家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人脉关系吗?他们为什么不肯站出来帮忙?”
她追问:“我相信你已经去找过他们了,可结果呢?为什么没人肯帮?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不合规矩,根本没法操作?”
“你一直来让我找老爷子,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经得起折腾?”
“他就是生病了,说一句话还是能行的啊!”鲁湘君不死心:“就让他帮你爸和你舅说一句话,哪怕只是先把人放出来也好。”
“你们是不是觉得,做错事没有成本?”乔鱼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如果他们没犯罪,这两天就会被放出来,如果他们犯了罪,就算爷爷开口把人放出来,后续还是要被抓进去,这不是瞎折腾吗?”
“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冷血冷情的东西!”鲁湘君被她怼得气急攻心,口不择言地骂了出来。
骂完之后,她瞬间后悔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刚刚是太着急了……”
乔鱼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阿鱼,对不起,妈真的不是故意的。”鲁湘君慌乱地道歉。
“生而不养,如今还能说出这种话,也就你了。”乔鱼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对不起,对不起!妈真的是急糊涂了!”鲁湘君还想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