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啊？”
“听说是局长让来试唱的。”
“长得倒是挺漂亮,就是不知道嗓子行不行。”
林若雪有些紧张,手心都出了汗。
韩云逸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紧张,就当平时哼歌一样。”
钢琴伴奏响起,林若雪深吸一口气,开口唱起《走四方》。
“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
清澈的嗓音在排练厅里回荡,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声音太干净了,音准完美,情感饱满,完全不像新人。
王局长坐在椅子上,眼睛越来越亮。
唱完三首歌后,排练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好!就是她了!”王局长拍板,“这次演出就让小林唱这三首歌。”
艺术团的团长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本来打算让团里的头牌女演员李晓月唱主打歌,现在突然冒出个林若雪,这不是抢了李晓月的风头吗？
“王局,小林虽然嗓子不错,但毕竟没经过专业训练,万一演出出了差错……”
“不会的。”韩云逸打断她,“若雪的声音条件摆在那里,只要多排练几次,绝对没问题。”
团长还想说什么,王局长已经起身离开。
“就这么定了,小林,你这几天好好排练,月底的演出可别让我失望。”
林若雪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走出文化局后,她握着韩云逸的手,声音哽咽。
“云逸,谢谢你。”
韩云逸笑了笑。
“谢什么,你本来就有这个实力。”
接下来的日子,林若雪每天都去艺术团排练。
韩云逸也时不时过去指导,帮她调整演唱技巧和情感表达。
然而麻烦很快就来了。
李晓月是艺术团的头牌,长得漂亮,唱功也不错,在南卓市小有名气。这次演出本该是她的主场,结果被林若雪抢了风头,她心里自然不爽。
排练时,李晓月总是有意无意地刁难林若雪。
“林若雪,你这个转音不对,再来一遍。”
“这段气息不稳,重唱。”
“你的台风太僵硬了,要放松。”
林若雪性格温和,每次都耐着性子重来。
韩云逸看在眼里,却没有发作。
他等着李晓月自己露出破绽。
终于,在一次合练时,李晓月忍不住了。
“王局,我觉得林若雪还是不太适合这次演出。她没经过专业训练,台风和表现力都差太多,万一到时候砸了场子,咱们文化局的脸往哪儿搁？”
王局长皱眉。
“李晓月,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晓月梗着脖子。
“我说的是实话。要不这样,让我和林若雪同台pK一次,谁唱得好谁上台,这样公平。”
韩云逸冷笑一声。
“行啊,pK就pK。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若雪赢了,你以后别再找她麻烦。”
李晓月昂着头。
“她要是赢得了我,我以后见她就绕着走。”
pK定在第二天下午。
排练厅里挤满了艺术团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大家都想看看这场好戏。
李晓月先唱,选的是她的成名曲《长相依》。
她的唱功确实不错,声音甜美,技巧娴熟,台风也很稳。
唱完后,掌声雷动。
李晓月得意地看了林若雪一眼。
“该你了。”
林若雪深吸一口气,走上台。
钢琴伴奏响起,她唱起了《好人一生平安》。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歌声一出,整个排练厅都安静了。
林若雪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每一个字都唱进了人心里。她不像李晓月那样刻意展示技巧,而是用最真挚的情感在唱。
唱到高潮部分,不少人眼眶都红了。
一曲终了,排练厅里鸦雀无声。
几秒后,掌声爆发,比刚才给李晓月的掌声热烈了十倍不止。
王局长站起来,激动得拍着手。
“好!就是这个味儿!小林,这次演出你就唱这三首歌,谁也别想换!”
李晓月脸色惨白,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第十二章潘家园斗口，土老帽砸脸
韩云逸推着三轮车消失在流云斋里面。
下一秒，他已经站在七十年代末的京城街头。
阳光洒在青砖灰瓦上，街道两旁的建筑还保留着那个年代的朴素风貌。韩云逸熟练地从车斗里翻出一件旧军大衣披上，又戴上一顶破旧的棉帽子，瞬间把自己打扮成一副从外地来京城闯荡的土老帽模样。
他推着三轮车晃晃悠悠往潘家园方向走去。
这个年代的潘家园还没有后世那般热闹繁华，但已经初具规模，不少收藏爱好者会在这里交流交易。韩云逸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趁着现在古董还没有被完全炒起来，多收一些好东西回去。
刚走到一家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古玩店门口，韩云逸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哈哈，张老板，您这串珠子可真是好东西啊！”
“那是自然，这可是老山檀，少说也有百年份了。”
韩云逸好奇地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店里正围着七八个人，年纪从三十到六十不等，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比较着各自手上的物件。
这是在“斗口”。
所谓斗口，就是文玩藏家之间相互拿出身上的藏品作比较，既是交流心得，也暗含较量成分。谁的东西更稀罕、更有价值，谁就更有面子。
“我这串珠子算什么，你们看看刘师傅这对核桃，那才叫绝品！”张老板笑着指向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那人手里正盘着一对核桃，个头饱满，纹路清晰，在灯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
“嘿嘿，这对狮子头玩了快二十年了，早就包浆了。”刘师傅颇为得意。
韩云逸看了几眼便准备离开，这些东西虽然不错，但对他来说吸引力有限。他现在需要的是能在现代卖出高价的古董，而不是这些文玩小件。
正要转身，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哎，那位小兄弟，别急着走啊！”
韩云逸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瘦高个男人，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中山装，留着三七分的发型，脸上挂着几分轻佻的笑容。
“叫我？”韩云逸指了指自己。
“可不是嘛！”瘦高个走到门口，上下打量着韩云逸，“看小兄弟这打扮，是从北方哪个地方来的吧？”
韩云逸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对方。
“我叫孙德胜，在这潘家园混了好些年了。”瘦高个自我介绍着，语气里透着几分炫耀，“今天大家伙儿正斗口呢，小兄弟要不要也拿点东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店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韩云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