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逸心里狂喜，表面却不动声色：“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大爷。”
他把琴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和茶具一起带走。
回到借住的小院，韩云逸把琴放在桌上，仔细检查。
这琴通体黑漆，琴面有细密的蛇腹断纹，这是古琴年代久远的标志。琴背有铭文，韩云逸凑近看，依稀辨认出“仲尼式”、“明”等字样。
他心里咯噔一下。
仲尼式，是古琴的一种经典样式。如果这真是明代的琴，那价值就太惊人了。
韩云逸拿出手机，搜索明代古琴的特征，一一对照。
琴体长度、徽位距离、断纹形态，全都符合。
这很可能是一把明代古琴！
要知道，古琴存世量本就稀少，明代的更是少之又少。去年拍卖会上，一把明代古琴拍出了800万的天价。
韩云逸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先别高兴得太早，还得找专家鉴定才行。不过就算不是明代的，清代的古琴也价值不菲。
他把琴和茶具都收好，准备明天一起带回现代。
正要休息，门外传来敲门声。
韩云逸打开门，是房东大娘。
“小韩，刚才有人来找你。”
“找我？”韩云逸一愣，“谁啊？”
“一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说有事找你，让你明天上午去东街的茶馆，他在那儿等你。”
韩云逸心里疑惑，自己在这个年代认识的人不多，谁会找自己？
“大娘，那人长什么样？”
“二十多岁，穿着挺体面的，说话客客气气的。”
韩云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谁。
算了，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韩云逸来到东街的茶馆。
茶馆不大，装修简单，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几幅字画。
他刚进门,就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是之前在古玩市场见过的那个收藏家。
“韩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年轻人站起来，伸出手，“我叫周明远。”
韩云逸和他握了握手：“周先生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周明远示意韩云逸坐下，“我听说你最近在收古董，而且眼力不错。”
“过奖了。”
“不是过奖。”周明远正色道，“上次在古玩市场，你一眼就看出那幅画的价值，说明你确实有真本事。所以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
“没错。”周明远压低声音，“我在南方有些路子，能搞到一些好东西。但我不懂鉴定，经常被人坑。所以我想找个靠谱的人帮我掌眼，报酬好商量。”
韩云逸心里一动。
这是个机会，不但能接触到更多古董，还能建立稳定的销货渠道。
不过他也不傻，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周先生，合作的事可以谈，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齐教授戴上白手套，接过韩云逸手中的画轴。
展开的瞬间，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声。齐教授的目光在画上停留了很久，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幅画……”齐教授拿起放大镜，凑近画面仔细观察，“笔法、构图、印章，都没问题。”
韩云逸的心跳加快了。
“但是纸张的状态有些奇怪。”齐教授皱着眉头，“发霉的痕迹很明显，但霉菌的形态又很新，不像是长期保存不当造成的。”
“我是从一个老宅子里收来的，可能保存环境确实不太好。”韩云逸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齐教授点点头，继续观察。他拿出紫光灯照射画面，又用显微镜观察纸张纤维，甚至取了一小块边角送去做碳十四检测。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云逸，恭喜你。”齐教授终于开口了，“这确实是石涛的真迹。虽然品相不够完美，但瑕不掩瑜。保守估计，市场价值在450万到550万之间。”
韩云逸长出一口气。
“不过我建议你先别急着出手。”齐教授说，“这幅画需要修复，修复好了价格还能再涨。”
“修复要多久？”
“至少三个月。”
韩云逸摇了摇头：“我等不了那么久，急需用钱。”
齐教授沉吟片刻：“那我可以介绍几个藏家给你，但价格可能要打些折扣。”
“没问题。”
当天下午，齐教授就联系了三个收藏家。第一个出价420万，第二个出价430万，第三个是个中年女人，姓林，开口就是460万。
“林女士真是爽快。”韩云逸笑着说。
“我喜欢石涛的画。”林女士的声音很干脆，“明天转账，明天提画。”
“成交。”
第二天，460万到账了。扣掉齐教授的鉴定费和中介费，韩云逸实际拿到了448万。
拿着银行卡，韩云逸走出博物馆的时候，阳光刺得他眼睛发酸。
这些年的压力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泪水。
回到流云斋，韩云逸先把欠款还清了。50万的高利贷连本带息变成了62万，还有父亲留下的20多万债务，加上店铺租金和员工工资，一口气支出去了将近90万。
剩下的358万，韩云逸仔细规划了一下。
店铺要扩大，货源要稳定，最重要的是，得抓住这个时代的商机。
他想起了麻三。
这个家伙虽然油嘴滑舌，但确实有门路。上次能搞到那批古董，说明他在道上还是有些人脉的。
韩云逸给麻三打了电话。
“韩老板！”麻三的声音透着惊喜，“听说你发财了？”
“消息够灵通的。”韩云逸笑了，“有时间吗？出来聊聊。”
“现在就行！”
两人约在了一家茶楼。
麻三进门就拍着韩云逸的肩膀：“韩老板，真有你的！那幅画卖了多少钱？”
“够花了。”韩云逸没有直说，“今天找你是想谈个合作。”
“什么合作？”
“我想让你去南方倒腾点货。”韩云逸说，“服装、皮鞋、走私电器，这些东西在北方都很好卖。”
麻三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韩老板，这些东西来钱太慢了。一件衣服才赚几十块，皮鞋也就百把块的利润，我干这个有什么意思？”
“那你想干什么？”
“要干就干大的！”麻三压低声音，“我听说有人倒卖走私汽车，一台车就能赚好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