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机器是哪里来的？”他问道。
老李摇摇头。
“不清楚，我来上班时就有了。听老厂长说，那是建厂时就有的古董，一直放在这里没人动过。”
“老大，你看这个。”
林锐从机器下方捡起一个小物件。
“像是小孩的发卡。”
那是一个褪色的红色蝴蝶结发卡，款式很老旧，但保存完好。
霍沉舟接过发卡，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指尖渗出一滴血珠，正好落在发卡上。
刹那间，整个车间的温度骤降。
霍沉舟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能量波动。
“所有人后退！”他厉声喝道。
话音刚落，织布机突然自行运转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红色的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同时，地面上那些黑色手印开始蠕动，如同活物般向调查小组蔓延。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年轻探员惊恐地后退。
霍沉舟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
符纸燃烧起来，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暂时阻挡了那些诡异手印的前进。
“撤！先撤出去！”他命令道。
众人仓皇退出车间，霍沉舟最后一个离开。
在关门的一瞬间，他透过缝隙看到织布机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
那是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小女孩，正在专注地操作着机器。
霍沉舟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握紧手中的短剑，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车间门。
门缝下，暗红色的布料像活物般缓缓蠕动。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厂房外传来。
“霍科长，跑来这种地方，也不叫上我？”
霍沉舟猛地回头。
只见蔡明薇穿着病号服，外面随意披了件外套，脸色苍白却带着惯常的戏谑笑容，正倚在门框上看着他。
“你怎么——”
霍沉舟瞳孔骤缩。
\"你疯了？身体还没恢复就跑出来！”
蔡明薇晃了晃手中的铜镜，镜面泛着诡异的红光。
“林绣娘给我看了场好戏。”
她走近几步，歪头打量霍沉舟紧绷的表情。
“怎么，担心我啊？”
“胡闹！”
霍沉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现在应该在医院躺着！”
“哎哟，轻点。”
蔡明薇夸张地皱眉。
“我这要是死了，能封个烈士不？”
霍沉舟被她气得太阳穴直跳。
“蔡明薇！”
“在呢在呢。”
她笑嘻嘻地应着，目光却越过霍沉舟的肩膀，锁定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织命鬼童？看来我们霍科长见识不少嘛。”
霍沉舟松开她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你知道那是什么？”
“嗯哼。”
蔡明薇从包里摸出几枚古铜钱。
“生前被逼着织布累死的孩子，死后怨气化成的玩意儿。最喜欢给人'织命'——”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霍沉舟的手背。
“比如你手上那个黑手印。”
霍沉舟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孩童大小的黑色手印。
蔡明薇已经蹲下身，将铜钱摆成一个特殊图案。
“锁阴阵，防止她跑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不过霍科长要是害怕，现在跑还来得及。”
霍沉舟冷笑一声，亮出那把刻满符文的短剑。
“你觉得呢？”
蔡明薇吹了个口哨。
“装备挺齐全啊。”
她突然凑近，近到霍沉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不过下次记得叫上我，一个人逞英雄多没意思。”
不等霍沉舟回答，她一把推开了车间门。
车间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
林锐和几个年轻探员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蔡明薇已经大步走了进去，外套被气流吹得猎猎作响。
“蔡小姐！”林锐忍不住喊道，“小心——”
霍沉舟抬手示意他噤声，自己却紧跟在蔡明薇身后，短剑在昏暗的车间里泛着冷光。
林锐和其他几个队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震惊。
他们向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科长，什么时候这么听人话了？
“老大这是……”一个年轻探员压低声音。
林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悄悄掏出手机，在特别调查科的小群里发了条消息。
【老大被治得服服帖帖，现场直播中】
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
【求图求真相】
【是那个算命小姐姐吗？】
车间内，织布机仍在自行运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小女孩感觉到他们靠近，缓缓转过头。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无脸的小女孩站在机器前，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红色丝线间。
随着她的动作，地面上那些黑色手印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她在织命。”
蔡明薇低声道，铜镜在她手中微微发烫。
“看到那些红线了吗？每一条都代表一个人的寿命。”
霍沉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发现织布机上的红色布料中隐约闪烁着诡异的纹路，像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怎么破解？”他沉声问。
蔡明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袋。
“朱砂和艾草，能暂时干扰她的灵力。不过——”
她突然转头看向霍沉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霍科长得配合我演场戏。”
霍沉舟皱眉。
“什么戏？”
蔡明薇没回答，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霍沉舟浑身一僵，却见她已经拉着他大步走向织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