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说着,眼神自然而然地轻轻转向一旁的小谛听。
那小谛听仿佛真的完全听懂了她话语中的含义,原本静静垂着的耳朵瞬间动了动,像是对她所说内容做出回应一般,紧接着从喉咙里低声哼出一下。
随后缓缓扭过头去,故意看向别处,那副傲娇的模样,活脱脱就像在倔强地说“才没有打架”,仿佛对刚刚与小橘的小小冲突还在耿耿于怀。
众人顺着姜望舒的目光,看向林子中。只见在一片斑驳的树影下,小谛听正侧卧在地上,它那一双幽幽的黑眸毫无波澜,却又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紧紧地盯着他们。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众人只感觉心里直发毛,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这神秘的神兽看穿。
东昭帝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相反,他那强烈的好奇心倒是被彻底勾了起来。
只见他微微向前倾身,目光中满是探究之意,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小谛听又是何物?本帝在这世间四处游历,也算见识颇广,可却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神兽。”
想起之前与小谛听的交锋,东昭帝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而且它厉害得很,为了对付它,自己当时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调遣了众多高手,布下重重陷阱,却终究还是让它如鬼魅一般逃脱了,这让东昭帝对小谛听的来历愈发好奇。
阮倾禾见状,深知此时必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将小谛听的来历,以及他们相遇的详细经过说了出来。
从最初意外踏入这片山林,到与小谛听的初次对峙,再到后来逐渐取得它的信任,巧舌如簧地讲述了一遍。
把该隐瞒的隐瞒起来。
东昭帝静静地听着,随着阮倾禾的讲述,他原本轻松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听完后,他微微皱眉,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思索,若有所思地说道:“谛听身为神兽,向来神秘莫测,通人语更是稀松平常,可它却唯独愿意与你亲近。”
阮江澜闻声,心中一动,忙不迭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倾倾自幼便对小动物喜爱有加,养成了一个习惯,时常在身上带些美味的零食,不论走到哪里,都以备随时投喂那些小家伙们。”
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说,这些动物们之所以与阮倾禾亲近,不过是看中了她身上那些美味的零食罢了。
东昭帝听闻阮江澜的话,不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原来如此,倾倾这喜好倒是别具一格,与众不同,竟能凭借这般独特的方式,与诸多生灵结下奇妙的缘分,倒也不失为一桩趣事。”
阮倾禾静静地听着,抬头见东昭帝看向谛听的眸子愈发明亮,心猛地一颤,连忙在心里说:“谛听,快走,符先交给你保管,改日再来送给我。”
符吸满妖气之后也许留着有用哈,她不想扔了。
谛听闻言扫了眼东昭帝,这一眼极具攻击力,东昭帝都顶不住。
它懒洋洋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而后慢悠悠地踱步到阮倾禾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仿佛在回应她的嘱托。
{好,谢谢人~明晚我会来还给你的。}
{明日再来跟你道谢。}
就在它靠近的瞬间,阮倾禾迅速将那几张符悄悄塞到它的爪子下,生怕妖气吸不干净,惹得它再一次暴怒。
小谛听顺势将符拢在掌心,动作一气呵成,旁人几乎难以察觉。
东昭帝看着小谛听这一系列动作,心中虽觉有些怪异,但并未多想,只当是神兽与阮倾禾之间的亲密互动。
他仍沉浸在对小谛听的好奇之中,目光紧紧追随着它的身影,开口说道:“此等神兽,若能为我所用,定能助我成就一番大业。”
话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意味。
阮倾禾心中暗叫不好,生怕东昭帝又生出什么歪心思来对付小谛听。
她赶忙上前一步,挡在小谛听身前,笑着说道:“皇伯伯,谛听好凶的,我问它要不要跟倾倾回家去,它就凶我,还张大嘴巴像是要吃了倾倾。”
秦夷公、阮江澜、阮云壑默默无闻地卷袖子,虎视眈眈瞪着谛听。
似乎在说“就你欺负我家宝贝是吧”,然而高傲如谛听,它根本没理。
东昭帝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道:“罢了罢了,本帝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这神兽实在罕见,本帝一时兴起,多言了几句。”
阮倾禾心中松了一口气。
小谛听似乎听懂了阮倾禾的话,仰头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仿佛在应和她的说法。
{没事,他抓不到我,人你放心。}
这时,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五彩斑斓的鸟儿从众人头顶飞过,停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对着众人欢快地啼叫着,就是乌鸦。
叫的声音颇大,而且是好些乌鸦一起叫,满脑门都是“啊!啊!”的声音,引得人们纷纷侧目,待回过神来,哪还有谛听的身影。
阮倾禾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装作狐疑的样子看过去,“咦,谛听回家啦。”
众人见东昭帝面色不太好,连忙夸赞了几句,说陛下圣明,陛下出马,困扰百姓的神兽,便冷静下来。
阮倾禾悄咪咪凑到阮云壑后头躲着,生怕触他霉头。
一行人有了这次行程,丝毫不敢继续在这个地方呆着,纷纷谏言,要回行宫去。
东昭帝也没了兴致,总归事情已经让捕妖队去查,他们留在这也无用,大手一挥:“回宫。”
秦沐秋见阮倾禾从阮江澜马车上下来,心都骤停了:“倾倾!!!你不是在屋里睡觉吗?”
阮倾禾步子一顿,坏了,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看来芭蕉和樱桃配合得很好,没有被娘亲发现,反而自己给揭穿了。
阮倾禾求助地看向阮云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