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秋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心里还是痒痒的,实在不甘心。
他干脆“噗通”一下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一脸恳切地追问:
“求求夏小姐客观评价一下吧!我保证,以我师父他老人家的为人,知道了绝对不会怪你的!”
夏葫边撇了撇嘴,嘴角抽得厉害,心里疯狂吐槽:
得了吧!
就习道子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知道我敢在你面前扒他黑料,不得连夜扛着剑来砍我?
好家伙,你是真对你师父的真面目一无所知啊!
可就在下一秒,她突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问道:
“你……真的很想知道?”
宁远秋跟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脸上的诚恳之色肉眼可见。
夏葫边却没接话,只是低头摩挲着指尖,眼珠子滴溜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又过了半晌,她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满是愁云惨淡:
“唉,说起来啊,我这个月的任务指标还差好多呢,人家都快愁死了啦!”
宁远秋的嘴角抽了抽,瞬间就明白过来夏葫边是什么意思了。
好家伙!刚才还说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合着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好嘛!得加钱呗?
这回换成是宁远秋幽怨无比的看了一眼夏葫边,他心底有些纠结,属实是不愿意再继续浪费时间。
可他心底呐,又实在对宗门的情况好奇得不行,这可怎么办呢?
想了想后,他决定还是回去跟姑姑商量一番,毕竟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来燕都具体是要做些什么?
要是需要在燕都长期潜伏的话,顺带着偶尔帮帮夏葫边的忙也没什么。
更何况他们在燕都行事,也需要开销,做做侠义任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心中有了决定后,宁远秋便冲夏葫边抱拳说道:
“夏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待我回去跟姑姑商量一番,明日再给你答复。”
夏葫边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着,一脸惊喜的问道:
“真的?!那你快去……”
话说到一半,她似乎觉得自己这么激动,心里那点小九九岂不全都暴露无遗了?
她可是刚给自己立了“贫贱不能移的人设”,结果宁远秋才刚刚松口自己就这么激动,实在是有些尴尬啊……
“咳咳……”
于是,她又轻咳了两声,假装平静的拍了拍宁远秋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
“不错不错,小伙子很懂事嘛!我看好你哟!去吧去吧,有结果了通知我一声就行。”
夏葫边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着实令宁远秋有些哭笑不得。只不过看破归看破,说破了可就容易没朋友了。
他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于是也不废话了,冲夏葫边挥手道别后,便马不停蹄的又往医馆赶去。
等他抵达医馆时已是后半夜。
邻里屋舍的烛火尽数熄灭,四下静无声息,唯有医馆虚掩着的大门内,还摇曳着几缕微弱的烛光。
宁远秋没多想,“吱呀”一声推开医馆门就往里头看。
堂屋空荡荡早已不见老医师的身影,看来是是给二师兄处理完伤口后便休息去了。
他又往里屋看了看,屋内倒是亮着点昏光。
进去一看,姑姑四仰八叉瘫在病床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看到这一幕的宁远秋脑子不禁有些发懵,怎么是姑姑躺在病床上?
我二师兄呢?我辣么大个二师兄去哪了?
宁远秋顿时有些着急,三步并作两步蹿过去,噼里啪啦拍着姑姑的胳膊:
“姑姑姑姑!醒醒!我二师兄人呢?!”
姑姑被拍得迷迷瞪瞪掀开眼皮,用手挠着后脑勺,打了个能绕医馆三圈的哈欠:
“哈——”
她舌头都捋不直,一脸懵圈嘟囔:
“啥?二师兄啊?不是好好搁这病床上躺着呢嘛?”
说着,她还特笃定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旁边的空气。
完事儿才慢悠悠扭过头,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眼前哪儿有半个人影,只有一团凉飕飕的空气在晃悠。
姑姑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茫然指数直接飙升到百分之百。
她又慢吞吞低下头,看见自己正四仰八叉霸占着整张病床,瞬间一个激灵彻底清醒,嗓门陡然拔高八度:
“诶?!我怎么在病床上?二师兄人呢?!”
看着姑姑这副迷迷糊糊、完全靠不住的模样,宁远秋的嘴角实在忍不住抽抽了起来。
但现在显然不是跟她掰扯的时候,找到消失的二师兄才是头等大事。
他赶紧一把薅住姑姑的胳膊,压低嗓门催:
“别搁这儿杵着发呆了!赶紧起来帮我找二师兄啊!”
姑姑被他一吼,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毕竟说好的她守着二师兄,结果把人守没了,属实有点理亏。
她麻溜地一掀被子,也顾不上穿鞋,光着脚丫就往床底下蹦,结果脚尖刚沾地,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哎哟——!”
宁远秋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真扭到了脚,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咋回事?崴到脚了?”
姑姑捂着脚脖子,疼得龇牙咧嘴:
“不知道踩着啥玩意儿了,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宁远秋顿时满头黑线,心里疯狂吐槽:
这屋里除了床和椅子连根毛都没有,你这都能踩出个好歹来,怕不是故意想偷懒吧?
他一边腹诽,一边顺着姑姑的目光低头往下看。
好家伙!床底下有个黑乎乎的玩意儿正一抽一抽的,个头还不小。
姑姑也眯着眼凑过去,两人定睛一看,那黑黢黢的玩意儿上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不是裹成木乃伊的二师兄还能是谁?
宁远秋当场就爆了句粗口:
“我屮!二师兄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