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额缴纳什一税。”
“就是叛逆。”
“就是大明的叛徒。”
当徐子宁和汤之旺在这道命令下面签下各自的名字，并盖上各自的私印后。
整个明属白象的命运便被改变了。
征南军团以战后前所未有效率，以及让无数人胆寒的无情，运作了起来。
初版的需缴数额，由现任明属白象陆军总参谋长，吉米·哈根伯格少将召集在战争中被俘的原嘤属白象税务官，以及从大明户部派来协助的吏员，共同计算得出。
那是个……疯狂的数字。
还是个犹如机械般冰冷的数字。
征南军团需要获得足够的利益，无数的勋贵、文官、商贾需要足够的利益。
大明，也需要足够的利益。
而那些土邦王公，或者说至少是那些还没被明军刹光的土邦王公。
也需要足够的利益，来恢复并补充因为明军收割而造成的巨大损失缺口。
有太多太多的额外利益需要获取。
但大明并不在乎。
徐子宁也不在乎。
他只在乎能从这片土地上，刮下多少的油水，能为大明所用。
而那些像蛆一样龌龊的白象土着，只不过是这所需油水的某个组成部分罢了。
“大明的土地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但它们的存在很多余。”
莫哈维邦，城堡外城。
正领着帕蒂莎，被阿忠带着护卫层层围住的徐子宁，漫步在街巷中。
这座城市很古老，至少那些土坯房能够证明这点。
好吧，够老，但不一定古。
毕竟看着这些满是破洞缝隙，还被住户用泥巴糊草填补的破房子，你很难想象它们本身能跟“古”字沾上边。
风吹日晒都能让它们消失。
看来，泰西人造的那些石头房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毕竟纵使几千年的风吹雨打，石头都会屹立在那里。
书写并见证着属于它们的历史。
“但它们能给您交税。”
帕蒂莎轻轻提起裙摆，试图避开看得到的脏污泥泞。
她不喜欢踏足这里，哪怕现在这里已经算是属于她的土地了。
哪怕那些被“小蜜蜂”包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独特怪味的白象土着，已经算是她治下的子民了。
但她依然不想。
可是谁让徐子宁要出来看看呢？
她没有办法，只能跟从。
“是啊，交税。”
“交完之后，下次会少很多吧。”
徐子宁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脏乱差的景象。
你甚至能看到成群的蛆在爬。
额……是真的蛆。
不是白象土着。
虽然两者也没多大区别就是了。
腐败天在上！
这是何等的“洞天福地”啊！
“退回去！”
带着护卫走在前面开路的阿忠，忽然断喝一声。
因为路边有家住户，正在试图往外头的道路上泼洒东西。
而对方听不懂阿忠的话，拎着那个脏到不像话的小桶就要往外泼。
这路上已经够脏了，不能让少爷走在更肮脏的路上！
阿忠立刻含怒出手，抬手一枪就射中了那厮手里的桶。
吓得它立刻松手。
黄黄绿绿的糊糊撒了一地。
在后面的徐子宁都看见了，下意识的就有点反胃，想吐。
不用猜都知道那些是啥！
他现在真想召唤老八，让其当场表演个秘制小汉堡制作过程。
一声枪响让周围陷入短暂混乱，无数还在街上的白象土着都开始逃跑，而徐子宁则是被立刻举枪聚集过来的护卫们包围。
待到气氛安静下来，帕蒂莎有些急不可耐的悄声道：“我们回去吧？”
徐子宁却摇了摇头。
自己人开的枪，怕什么？
她没办法，只能乖乖服从。
其实她并不怕枪声。
关键还是因为这里实在太脏了，她不理解这些白象土着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那些黄泥汤似的积水，那些堆积如山的不明垃圾混合体……瞧瞧！它们甚至不愿意进行最低限度的清理！
在这样的环境里真的能生存吗？
似乎没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答案连那些白象土着自己都不知道。
它们已经和这样的环境融合了。
成为了其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不管白象土着到哪里，那里都很快就会变成它们“该有的样子”。
那真的非常可怕了。
它们就像是长腿的瘟疫源，所到之处都会被迅速感染、侵蚀、腐坏。
所以徐子宁和汤之旺下达了命令，禁止任何白象土着进入大明人的聚居区。
就比如榜葛喇以东的区域，自从嘤帕尔战役结束后，大明就一直在往那里成批成批的迁移百姓。
如今已经拥有了可观的人口。
新的耕地也被开垦，其他土地也得到了有效开发。
勤劳的大明人，会将这片新家园经营成远比过去更加美好的样子。
当然，前提是没有那些像蛆一样的白象土着产生污染。
它们都不用做什么，只要在一个地方住几天就已经足够产生严重污染了。
毕竟，你不能指望一群上撤硕都用手擦的家伙，能做到爱护环境吧？
所以征南军团严防死守，凡是靠近大明人聚居区的白象土着，格刹勿论。
这或许是最早的，并且还有军队参与的大自然保护行动了。
“就像我们看到的这样。”
终于走出脏到极点的城区，徐子宁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
随即他看向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明军在此地设立的“税站”。
除了各个土邦的王公贵族外，这些白象土着也必须为大明的伟大，尽到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它们每一个，都必须交出足够其个人或家庭，生存一个季度的财富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所谓一个季度，就是每收一次什一税的间隔时间。
正常是一个月，偶尔会算半年的，最多的时候算一年。
当然，不管是哪个，对于白象土着而言都没有区别。
它们都交不出来。
它们当中甚至有很大一部分，连钱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所谓的财富和有价值的东西，那只能由明军视情况而定了。
明军是暴戾的，但大明终究还是仁慈的万邦之主。
对于无法立刻交齐的白象土着，大明会给予宽限时间。
长则短则一次，多则两三次。
只要在宽限期内交够一次的量，大明就会选择宽恕。
然后？再开始下一个循环。
当然，大明的仁慈也是有底线的。
如果负责登记的明军，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某个家伙能有什么价值时。
那就没办法了。
正如前面说的：
唯有死亡和税收不可避免。
既然它们无法完成后者，那大明就只能仁慈的给予它们前者了。
“如果它们都是身强力壮的，那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可惜……它们对于大明的价值甚至都比不上一颗子弹。”
徐子宁站在荒废的田地里。
指向不远处的一排排土坑。
土坑边上站着一排白象土着。
它们全都瘦弱不堪、摇摇欲坠。
而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列队成排的明军士兵，正在长官的命令下举起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