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城,镇国公主府。
“他还真是敢说啊。”
朱心沂穿着宽松的睡裙,倚靠在厚厚的软垫上,翻阅着由专机送来的信。
信上把各种收益说得天花乱坠,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子宁抢了座金山呢。
还各种恬不知耻的邀功请赏,不老实的各种插科打诨。
最后还要认错,说自己搁莫哈维邦收了个小的,特此报备,顿首再拜。
给朱心沂都整笑了,这认错方式比他说的那些冷笑话全部加起来还好笑。
帕蒂莎的事,早就有人汇报了,哪里需要他写信报备啊?
若非有大魔王的默许,这口洋荤他能吃得上才怪呢!
“但认错还挺诚恳,加一分。”
朱心沂抬眼看向桌上摆的礼物堆,不由得嘴角弯弯。
因为感觉亲笔信更能体现心意,徐子宁没有用电报,写了信的同时还顺带让专机运回来点伴手礼。
大概就是首饰珠宝什么的,光是钻石都能装满一小盒,亮晶晶的,还油腻腻的在信里说:这是为老婆大人摘下来的星星。
朱心沂看过之后只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太反感什么的。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红薯、某博,人们的心还是比较干净的。
“夫人!您该散步了!”
青穗风风火火的窜进来,那个气势活像是宫里头资历最深老嬷嬷。
“都说了别叫我夫人。”
朱心沂无奈的把信收好,然后自顾自的翻身下床,直言道:“不是我不让,而是我怕你吓到你家老爷。”
还真是,朱心沂这个身份,徐子宁能不当赘婿已经很不错了。
还叫她夫人那岂不是倒反天罡?
徐子宁要是知道了,高低也得感觉眼前黑上一黑,但不至于晕过去。
“他又不在这儿,大不了当着他的面我不叫就是了。”
见她下了床,青穗瞬间收了气势,上去想搀扶着她。
现在朱心沂才是青穗的关注重点,老爷什么的谁认识啊?
连闺女都是偶尔回去看看,换做压根儿不在帝京的徐子宁……
还能记得有这个人就不错了!
然而十分殷勤的青穗,还是被朱心沂给拒绝了。
她不喜欢被搀扶着走路。
搞得青穗只能胆战心惊的跟着,还喊来几个宫女围在边上一起走,稍有问题就直接化身护盾或者软垫。
“……”
朱心沂对此感到无语。
她自顾自的往前走,拖鞋踩在地毯上都能发出啪嗒声。
因为睡裙很宽松,乍一看好像还没怎么显怀的样子。
再加上她走路一点都不慢,那速度再快点都能算是慢跑了!
总之没有半点笨重的感觉,仿佛是天生的好体魄加持。
因为月份渐渐大了之后,她已经完全不被允许去宫中办公了。
偷偷去过一次,然后就被在内阁值班的老赵给请了回去。
嗯……太医院和内阁串通!竟然敢限制镇国公主的自由!这是要翻天啦!
怡宁:想得很好,下次别想了。
于是她就被赶回家,不敢去了。
而在家工作也是遭到多重限制,青穗每隔半个时辰都要来检查她睡了没。
只能说很吓人了。
整天窝在家里,除了睡就是吃,连散步都成了解闷的“娱乐方式”。
太医院开的各种药也是咣咣喝,这日子久了居然把工作熬坏的身子骨养好了。
但她很不满意。
生活节奏被打乱了,很不适应。
她开始后悔那么早急着揣仔了。
都怪某人!
“啊嚏!”
远在白象的徐子宁打了个喷嚏,心想是谁搁这儿念叨自己呢?
随后又是一连串喷嚏,差点儿没把他的脑仁儿都甩出来。
因为……
也许是神秘的荷尔蒙在作祟,散步时的朱心沂竟然把骂他当唱歌了。
“殿下,您要的报纸。”
正搁花园里溜达着,金尽忠捧着几份报纸走过来。
按照青穗的吩咐,读书太多伤眼,所以就让人在散步时念给她听。
“念吧。”
朱心沂停止了心里的炮火,让脑积水都快甩匀的徐子宁终于缓过劲来了。
同时她也终于放慢了脚步,让一直跟在身后的青穗长舒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夫人这体魄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啊!自己差点都追不上,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扑通扑通的。
“遵命。”
金尽忠打开一份报纸就开始读。
其实也没什么新鲜事,无非带嘤通过大食转交抗议信函,同时也在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谴责大明袭击它们的撤离船,声称船上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大明对此不予回应,而明军则是默默的又击沉了几艘嘤军运输船。
朱心沂无奈的耸耸肩,感觉这帮泰西人似乎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啊。
又让边上的金尽忠继续念。
然后就是庆祝对白象作战的胜利,各地大明子民都踊跃报名加入明军,争取在这场真正的宏图霸业中能够分上一杯羹。
但也有些人不这么想,正如238章徐家二妹参加的那场游行活动,如今的大明从来就不缺乏敢于说其他话的人。
有很多人看到了前线的伤亡数据,同样也看到了一些伤亡将士家眷的痛苦,愤慨的质疑这场战争的意义。
这种说法立刻遭到了前者驳斥,他们痛骂这些不谙世事的书呆子,总觉得这个世界都跟书上讲的一样,然后还都跟学校课堂上一样明亮安逸。
浑然不知全世界都希望大明灭亡,都希望在倒下的巨龙身上分得一杯羹。
尤其是那些对于世界之巅觊觎已久的泰西人!它们是最恨大明的,没有之一!
只要能把它们都刹了,那么这一切就都是有意的!
这样的反驳,一下子就让许多带学生都急眼了,他们也纷纷走上街,跟那些庆祝胜利的家伙们精神系“对轰”。
尤其是在帝京这座首善之地,两波人甚至都已经搁大街上创起来了。
“小姑子不会又去了吧?”
朱心沂驻足回头,指向报纸。
她还是很放得开的人,并不在乎称呼上的严肃性,听青穗提起过几次,就顺势这么称呼上了。
毕竟总不能对徐子宁说:“你妹!”吧?
连她都知道这有点奇怪。
这边青穗立刻会意,摇头道:“那肯定不能让她再去了,家里派人盯着呢。”
“小孩子不懂事,看来读书读太多有时候也是有坏处的啊。”
朱心沂对此不置可否,继续散步。
小姑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无非就是带学生容易热血上头的老毛病,这毛病帝京里每所大学都有,根本管不了。
再加上小姑子又是自己人,她自然不会计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