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优雅地走过来，用头顶蹭了蹭江十堰。
江十堰没有摸它的头，而是蹲下轻轻与它握了握手，看得宁碧云眼眶一热。
菲菲的身体里住着已故外婆的魂魄，这事虽然当时被唐弦乐直播了出去，但方誉鸿知道宁碧云肯定不喜欢这事被大肆宣扬。
所以第一时间在网上压了热度，后续也在全网删除了那天的直播切片。
宁碧云在与外婆重逢的激动中平复后，也想到一些更深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只有江十堰能解答。
正好方誉鸿也要找她谈工作，就有了这场邀约。
这顿饭很私密，夫妇俩让佣人都退了出去。
三人一狗安静吃饭。
佣人一出去，宁碧云就迫不及待地问：“江小姐，我外婆怎么穿到一条狗身体里？你说她放心不下我，可到地府不都要喝孟婆汤吗？她为什么可以保留记忆？”
方誉鸿拉拉她，表情宠溺又无奈：“我们今天是请江小姐来吃饭的。”
宁碧云脸一红：“抱歉啊江小姐，我又失礼了。这几天我都睡不好，担心那天直播被别有用心的人看了，会打菲菲的主意。”
毕竟外婆以前可是手握集团的女总裁，还保留了完整的意识和智商。
怀璧其罪，宁碧云的担心不无道理。
江十堰舒适地靠在真皮餐椅：“上次我们分别前，我在它身体里注入了凝魂符和追踪符，一旦有人对它不利，我会立刻感知到。”
宁碧云感激得无以复加：“江小姐，没想到一开始你就想得这么周全，真的太谢谢你了！”
菲菲的冰蓝眼眸也写满感激。
江十堰暗中吐槽：是只有你想不到。
这也是因为她一直被保护着，某种程度来说也是难得的幸福。
江十堰看过她的面相，除了父母宫黯淡，其他几乎可算是完美无缺。
宁碧云说着又想转账，江十堰制止了：“外婆这事我已经收过钱了，再收恐有其他因果。”
宁碧云着才收起手机：“可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表示下我于心不安啊。”
“那就让我来表示。”
方誉鸿笑着轻拍她的手背，“江小姐，你签约后星耀还没给你配专职经纪人。不是拖延，我们在公司里发起了自由报名后竞聘，昨天才刚刚出结果。”
江十堰不太有所谓，反正她又不是真的要勇闯娱乐圈。
但有经纪人确实能增加知名度，最主要能帮她处理类似这次聂抒怀粉丝网暴的琐碎事。
她不知道，之所以现在才筛选出最终人选，是因为星耀的经纪人为了这个位置，差点抢破头。
公司四十几个经纪人，除了经验浅和实在没时间的，都参加了竞聘。
稍有经验的经纪人，都能看出江十堰在这个赛道断层般实力：业务强、有记忆点，以及吊打大多数明星的颜值。
虽然玄学是小众赛道，也容易招惹是非，但富贵险中求，成功了就是垄断级别的吸金能力。
谁会不心动呢？
方誉鸿递给她一个平板：“这就是竞聘的结果。”
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人密密麻麻的光辉履历。
江十堰看向右上角的一寸照，在照片上的人脸上停了停，眉毛突然一挑。
“凌霜是我们公司的老牌经纪人之一，资历老经验足，带出过很多走红的艺人。”方誉鸿给她介绍，“而且她的情绪是这行里出了名的稳定，不用担心沟通的问题。”
他看江十堰的表情：“江小姐是……从她的面相看出什么了？”
“她是唐弦乐的经纪人，却主动报名了竞聘，还是第一个报名的。”
“没错，”方誉鸿内心又被江十堰的神算惊了下，“凌霜在公司是有优先选择权的。从来都是她选别人，没有别人选她的先例。”
“这次她会主动报名，我都挺意外。”
“那不还得是江小姐有实力啊。”宁碧云热情地给江十堰布菜，“好了不聊工作了，江小姐快吃饭！”
江十堰其实不怎么需要吃饭，修炼即大补。
但社交需要，吃吃也无妨，况且方家的饭味道确实不错。
席间，方家夫妇与她说说笑笑，关系也拉近不少。
宁碧云还说叫“江小姐”显得生疏，但年纪比她大，不能跟粉丝一样叫她“十姐”，就叫“小十”了。
江十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对两人说：“其实我今天过来，也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宁碧云一挥手：“跟姐姐姐夫还说什么商量，有什么事，你随便提。”
“一是我想问欧阳女士些问题；二是想跟方总谈个合作。”
欧阳是宁碧云外婆的姓。
夫妇两人也没犹豫就同意了。
“汪汪汪！”菲菲也立刻叫了几声回应。
“外婆是不是说没问题？”宁碧云过去搂住它，笑道，“我觉得这几天似乎能听懂点它说的话了。”
“你想见见她吗？”
宁碧云一怔，随即激动起来：“我可以吗？”
江十堰点头：“可以。”
她捏了个通阴决，轻拍在夫妻俩身上。
瞬时，他们视角里的画面就变了样子。
所有东西都变成了黑白。
菲菲的身体虚化，与一个穿着旗袍、盘着盘发的老太太重叠。
她看上去六十多岁，头发乌黑，穿一身锦缎旗袍。
面目和善，眉眼却有决策者的坚毅果断。
饶是早有准备，宁碧云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了：这就是记忆中，外婆的样子啊！
“外婆……”她一把搂住外婆，放声大哭。
“都四十多岁了，还跟孩子似得。”
欧阳玉嗔怪着，说出的话却饱含疼爱，“好了，别让江小姐见笑。”
方誉鸿也忙站起来：“外婆。”
欧阳玉点头：“这十几年我陪在云云身边。你不但把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对她、对孩子都很好，不枉我当年费那一番苦心，特地选你做外孙女婿。”
她又脸色一肃：“可你太宠着她了，什么事都由着她高兴，这样会害了你们。”
方誉鸿果断认错：“是，外婆，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也是。”欧阳玉作势打了下宁碧云的额头，“认人不清，识人不明。别人碰碰上下嘴唇你就信，知不知道给你丈夫和这个家惹了多少麻烦？小方这几年除了忙工作，尽给你擦屁股了。”
“也怪我小时候太宠着你，不放心你独当一面，把你养成了个憨小娘鱼！”
宁碧云臊得没处躲：“外婆……小十还在呢，您晚点再教训我。”
“还说呢，要不是江小姐，只怕我这太监还要在你这皇帝身边着急好几年！”
欧阳玉看向江十堰的眼神有浓厚的感激，和不加掩饰的欣赏，“真的非常感谢你，江小姐。”
“所以，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
江十堰看了眼宁碧云：“你确定，让我在方太太面前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