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丞见这人不知死活的居然敢戏耍他,冷笑一声,一扬手,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瞬间掏枪对准周晏平。
“我问你,安意呢?”
大卫比本尼要年轻一些,心性上也没有本尼稳重,见状立马掏枪上膛,枪口直接顶着安丞脑袋,他身后的那些人瞬间把枪调转,指向大卫。
被人用枪顶着,安丞也面不改色。
他扬起风衣,在周晏平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只是一坐下他才看见,茶几上居然有药和棉签。
再仔细看,才发现周晏平的耳朵里居然塞着药棉,侧脸还有弹壳弹出来划伤的痕迹。
再结合起来看,应该是在车后座开枪时,距离过近造成的耳鸣
想到这些,安丞顿时瞪眼。
“刚刚开枪的人是你?”
怎么可能?
他调查到的资料明明这个人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窝囊废啊!怎么可能会用枪?还那么准?
那些负责拦截击杀的人汇报说,是安意车上的人仅用三枪就把他们车的前玻璃打碎,然后同一点位把主驾驶的枪手干掉了。
这么准的枪法,他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本尼这一个。
可本尼是特工出身,多年训练有这个身手情有可原。
面前这个人,在国内估计最多只在游乐场玩过打气球,居然有这样的枪法,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上下打量着周晏平,见对方看到这么多枪支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眼里的泰然甚至让安丞都不免怀疑起周晏平的真实身份。
是的,他妹妹这个小狐狸,精的很。
之前他给安插了那么多对象给她,无一例外都被识破,连老爷子介绍的贵族后裔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国内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除非他有别的身份!
安丞笃定了这个想法,对待周晏平的态度顿时警惕起来。
“我来拜访我妹妹,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晏平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便道:“我跟老婆的洞房花烛,你这个做大哥的擅自带人闯进来,你又是什么意思?幸亏我在这里上药,要是跟着一起上去洗澡,你是不是还要带人冲到浴室去,看自己妹妹洗澡啊?”
“你这么变态,爷爷知道吗?”
安丞并不知道安老爷子也派了人,他怕今天这事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到时候以老爷子的手段,一查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来自己筹谋的那些事,于是立马就有些慌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周晏平,然后一扬手,身后那些人这才放下了枪。
“我看你也是聪明人,奉劝你一句,聪明人要学会审时度势,再厉害的后台要是选错的队伍,也很容易死无全尸,”说着他站起身,眼神阴鸷,“你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选错队伍的例子,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他们彻底消失在丛林中的车影,周晏平这才摆手示意,那些躲在暗处的狙击和保镖们这才纷纷收起枪,各自巡逻。
晨光熹微。
周晏平在沙发上一直呆坐着,面前放着的手机没有一点声响。
他非常想知道安意那边怎么样了,口又担心庄园的信号被监视,要是他贸然联系,怕会暴露安意所在的位置,所以他们之前就商量好,让他等着信息,要是有情况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所以周晏平很焦灼,但也清楚,现在这个情况,没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
打了个哈欠,困意瞬间涌上。
他手里攥着手机,就躺在沙发上,合眼睡了过去。
彼岸的国内。
周屿淮在得知周晏平居然居然攀上豪门之后非常不甘心,不甘示弱的他,在屡次被江诗语拒绝和周晏平的刺激下,决定动用点非常手段。
于是他用尽自己最后这点人脉,打听到江诗语有个应酬,便早早就去蹲守了,想着来个英雄救美。
就算救不成美,见面也是三分情,他就不信,江诗语从前那么爱他,现在会说忘记就忘记了。
到了他打探的时间,果然,就看到江诗语从车上跟客户一起下来。
这才没几天不见,江诗语就瘦了很多,脸颊都凹陷下去了,脸上也没什么笑脸。
对客户都是她身边那个业务经理在跟客户说话,她就只是在旁边跟着。
看到这一幕的周屿淮顿时觉得胸腔里燃着一团火。
自己当初被绑架的时候江诗语都没这么颓废过,那个乡下的贱种走了,她就这样了。
自己比那个贱种差哪儿了!
不甘和怨愤快要把他淹没。
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
当下也顾不上什么计划了,立马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尾随着他们踏了进去。
包厢里,一向遵循应酬不喝酒的江诗语正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
从前这些酒都有周晏平替她,而现在周晏平不在了,她那些所谓的规矩就必须摒弃,否则江氏现在的情况,可能支撑不了多久就要破产。
“江总大气!来,再来一瓶!”说着,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就用打开了一瓶酒,抬手就要给江诗语倒上。
江诗语晕晕乎乎的,却还是用手挡住了酒杯,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曾经的合作方。
“关总,咱们先说好,是不是我喝了一杯,你就跟我江氏续签?”
那个叫关总的男人嘿嘿一笑,边说边用酒杯推开江诗语当着酒杯的手,道:“江总,你们公司被周氏的丑闻牵连,也被一同调查,我听说不少合作方都跟你们解约了,现在恐怕满市,不!满省去找,都找不到一个愿意跟江氏合作的,既然如此,那你不应该满足甲方,乖乖听话吗?怎么还跟我谈上条件了呢?”
江诗语喝的胃翻江倒海,却依旧让自己保持清醒,假假一笑,道:“倒不是谈条件,只是咱们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也只是想要一个准话……”
“准话?”关总听着,立马把身子往后一靠,“满足甲方,让甲方高兴,这就是准话!亏你还身为老总,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哦对,以前给你谈合同的是那个经理是吧,我听说他不干了,啧啧,江总啊,销冠都跑了,你怎么就还认不清身份呢,我今天就把话放这,我高兴,咱们就续签,不高兴,你们江氏就滚蛋!老子不少你一个合作方。”
看着手中被重新倒满的酒杯,江诗语想到曾经周晏平应酬的时候。
每一次,他都笑着去敬酒,一杯接一杯,喝的烂醉如泥,可脸上依旧体面。
只是每每回到家后,他就胃疼的吐一夜。
那时她还嫌弃他,甚至还说过“就几杯酒,至于这么矫情吗”的话来。
现在轮到自己,恐怕也是老天对自己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