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戎见人来齐示意知其先将齐安安带出去,待人走后这才正色道:“最近风声紧,羊群,马厩,粮仓等要地都要常常巡视,让经历司,仓库以及草场今日关闭库门,没我的令牌一律不许进出。”
齐戎说完又看着周千户:“你待会去找孙同知和吴佥事,今日不论是大操还是物资后勤巡捕都要上点心,莫让人寻到错处。”
一行人应了声便准备出去,临走之前齐戎叫住了林长宁:“小六留下,我有事交代。”
待人走了个干净,林长宁方才问出声:“二哥?”
齐戎眼神示意闻之把守好营帐这才看着林长宁认真道:“你最近就不要去巡城了,我怀疑军中的几个人里有朝廷埋下的钉子,这次齐国公过来怕是收到了什么消息这才借着安安的名头这么快赶了过来。”
林长宁右眼一跳:“二哥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默不作声的齐戎用手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出一个字,林长宁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吧,指挥你是不是弄错了?\"
齐戎摇摇头:“这就是我今日找你之事,今晚你......\"
林长宁附耳过去片刻后眼睛一亮点点头:“此事交给我,你放心!”
说完林长宁便出了营帐,待走到校场便直勾勾朝着马千户走过去:“马叔,指挥交代了我一点事情,这几日我要出去办些事情,你帮我巡视一下,顺便看着他们大操,虽说冬日严寒但是也不可懈怠。”
马千户手上纠正着步卒的姿势回头高声:“行,长平你且去忙活就好,卫所的事情有我在。”
和马千户交代完,林长宁便回了家,晚上和十郎说了夜间不回来便出了门直勾勾朝着草场过去。
林长宁拿着令牌找到副使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带着一群兵卒连夜从草场牵了几百羊群往城外走。
驿站——
半夜里齐国公房间的门突然被敲了起来,齐国公不耐的打开门问道:“什么事?”
亲卫低头压低声音:“国公爷,有人说看见世子爷手下一名千户连夜带着几千头羊出了城。”
“此言当真?”
齐国公兴奋的抬头,突觉自己声音太大了又压低声音再问了一遍:“你是说齐戎手下的人连夜转移羊群到城外去了?”
亲卫点头:“来人是这么说的,应该没错。”
齐国公没忍住大笑起来:“小兔崽子,可给我逮着了罪证了吧,以为把我拦在外面就能挡住我么哈哈。”
齐国公兴奋的叫人备马,准备带人出城抓一个现行。
小兔崽子,亲爹来了这里防他跟防贼一样,把他从卫所撵出来不说,各司都拦着不让进,摆出国公府名头都不好使,最后连下榻都是在驿站,反了天了,这次抓到这小崽子谋害三品大员的罪证看他日后还怎么得瑟,最好是一撸到底,卸了兵权。
快速收拾好的齐国公带着一干人马迅速冲出城,欲抓一个现行。
卫所营帐——
知其派去监督齐国公的人见人追出城门立刻上报了知其,知其掀开营帐抱拳行礼:“指挥,上钩了,咱们去不去?”
齐戎摇摇头:“不急,且得一会呢。”
说完齐戎似想到什么一样询问道:“今日几个千户家中有异动么?”
知其思索了一会:“马千户今日一直在巡视营盘,刘夫人今日去了马三娘的铺子帮忙,马家两个儿子都在营内大操,石千户操练完后今日晚间出去割了三两羊肉然后回的家,还给自家儿子捎了根芝麻糖,周千户今日通知完各司便去巡视城墙了,林千户晚间在家,入夜去了草场出城下了套。”
齐戎垂着眼皮不知道想什么,几息后挥了挥手:“一个时辰后叫我。”
周千户今日不曾和人接触,所以内奸不可能是他,马千户嫌疑最大,但是今日的行程几乎没与外人有接触,至于石千户,齐戎略略思索,实在是想不出这位老实人会向齐国公传递消息,还是要再看看的,至于长平,更不用说,身家清白的跟一张白纸一样,也是齐戎目前最相信的一个。
城外的林长宁已经将几百只羊群绕着个圈给送回去了,自己则是带着万金和十几个草场的兵卒静静等着入套的人。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城门口就再次被叫开了,林长宁冷笑,卫所里果然是出了叛徒,今日他留下之事只有几个千户和两个亲卫知道,齐戎的亲卫自是不可能出问题的,所以知晓她行程还会通风报信的只可能是几个千户。
这不,刚出了城就追着人出来了。
齐国公御马带头冲出城外,身后十几个亲卫紧紧相随,马蹄声碎,尘土飞扬,沿着林长宁他们走过的地方急速追来,一心只想抓到齐戎的小辫子,待追到城外后一时不查,十几个亲卫连同齐国公一同掉进了早前挖好的拒马坑。
齐国公只觉得坐骑前蹄悬空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还来不及等他反应,整匹马连同人便直勾勾的朝着坑里栽去,刹那间便是一阵的天旋地转,后面的亲卫刹不及,跟着就一头栽进了坑中。
这个坑,可是林长宁他们之前设了陷阱地刺的坑,齐国公只觉得腿上一阵刺痛,没来得及喊出声,战马嘭的就砸在他的身上,腿上咔嚓一声,胸口如同被锤子重击,眼前疼的直冒金星,闷哼一声后昏死过去。
亲卫们也摔得七荤八素,更有五六个挂了彩,不是脚底腿上被地刺穿透就是被坑中的捕兽夹夹住脚腕,一时间坑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痛呼声。
昏死过去的齐国公大腿上被尖锐的木刺深深扎进肉里,没一会就染红了裤子和衣袖,能爬起来的亲卫连忙躲着坑里的陷阱和木刺走到齐国公身边,看到国公负伤大喊:“国公爷被木刺扎进大腿了,快去叫人来救!!快!!去请世子爷!”
几个运气好只是摔伤擦伤的亲卫从坑底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头顶四五米高的大坑:“头,这怎么上去?”
不远处听到人惨叫的林长宁抚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成了!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