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父被他气个倒仰!
妈的!
是他送过去的吗?
“边梦兰是沈流芳自己举报的!”
边志文一脸不赞同,“大嫂为了把你的存折把你的钱找回来,连自己女儿都举报了!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边梦兰虽然不是咱们家的人,但钱你也找回来了。
人家好歹一进咱们家就改姓边了,跟着梦雪喊了这么多年的爷爷奶奶。
您多少也要顾及一些大嫂的面子,顾及一些边家的面子!,顾及一下大哥的面子!”
“您 倒好,为了北城和灵儿的事,你一意孤行非要给人一个教训,把人弄到农场去了!”
边父被自己儿子劈头盖脸的一通教训!
真是气死他了!
他不知道家里出了一个劳改犯丢人吗?
是他非要把人送到农场吗?
还不是沈流芳不肯跟他谈条件!
难道还要让他一个当长辈的主动向她低头?
“你混账!谁让你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的?”
边父一肚子憋屈,抄起旁边花瓶里插着的鸡毛掸子就往边志文身上打!
边志文咬牙忍住,没有疼的叫出声,他爹从来不打孙子孙女!
大哥有爷爷奶奶护着爹和娘不敢打!小妹他们不舍得打!
倒霉的就是他老二!从小挨打挨骂最多!
“我都这个年纪了,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边父打的更狠了,他当儿子的要面子!他这个当爹的就不要面子了?
边志文吸引了边父的火力,沈流芳搬家顺利。
至于边梦雪,今天是她最后一天在学校上课。
放学的时候边叙会过去直接把人接过去。
边志文在家里稳住边父,蔡娟嬉皮笑脸地缠着沈流芳上了车要去部队认认门。
车子离开没几分钟,就有几名公安带着边梦兰来了边家。
原来今天也是边梦兰被转移到北方农场的日子。
边梦兰千求万求,还是利用了军属的身份,才求到了离开前回来见见家人的机会。
边志文和边父看到边梦兰有些吃惊和意外。
被关了几天的边梦兰,腰背微弓,眼下发青,脸也暗黄,神色无比地憔悴。
“我妈呢?”边梦兰四处环顾寻找她妈的影子。
边父神色有些不自在地转身回房间了。
边梦兰偷的钱还了,这事本身就是可大可小,下不下农场就在他一念间。
现在边梦兰去农场改造五年,毁了前程,毁了人生……倒显得他这个当长辈的冷酷无情了。
边志文忙说道:“你妈去随军了。”
边梦兰从边父身上收回目光,眼底有暗涌的恨意在翻涌,“她去随军了?她什么时候去随的军?”
边志文神色也有些尴尬,“刚走不久,你要是早点来还能碰的上。”
边梦兰脸色更苍白了,一口血哽在喉咙,她迟了一步!
她恳求的看向身边的两个人。
对方看了一下手表,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两个小时后的火车,没有时间再让你去找什么人。”
边梦兰开裂的嘴唇一个用力咬住,开裂的地方被扯开渗出了血珠来,“我能跟他们单独说会话吗?”
对方犹豫后想到什么,还是应了,毕竟人都带过来了。
边梦兰犯的事不算小,但因为偷的是家里人的钱,所以这件事可大可小。
通常情况下边梦兰是不用下农场的,可偏偏她家里人或许是要给她一个教训,没有人保她。
边志文猜测道:“你是不是要托我带什么话给你妈?”
边梦兰:“我身上没有一分钱……”
沈流芳让刘小红跑了一趟派出所,把她的衣服东西送过去了,但没有给她一分钱。
边志文愣了一下,掏空了口袋才凑到了三毛一分钱,有些尴尬的挽尊,“我今天身上正好没带钱。”
边梦兰眼底神色越来越暗,像是被无尽的黑夜彻底的吞没掉,“我能去我房间和我妈房间看看吗?”
边志文同意了。
边梦兰先进了自己房间,房间里也几乎空了。
她看着边梦雪空空荡荡的床铺,连被褥都不见了。
“梦雪也去随军?”
边志文想到对方好像不是大嫂亲生的孩子,言辞间多有顾及,没有多说话,“对。”
边梦兰拼命压下涌到喉咙的铁锈味,低低的压抑的咳嗽声跟着响起。
再去沈流芳的房间,除了大物件,其他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边梦兰浑浑噩噩地注视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精神气却如同一片游魂。
她们去随军,去过好日子。
她就为了一点小事,却要去农场改造五年。
边志文倒是有些同情对方,虽然做错了事,但年纪到底还不大,现在被他爹搞到了农场改造。
一个小姑娘去了农场可没有什么好日子……
“你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也许能有机会提前从农场出来。”边志文还是把手里的三毛一分钱给了她。
到了农场一分钱也得掰成一毛钱花。
……
沈流芳不知道边梦兰离开前还回了一趟了边家。
要是知道,大概也是走的更早。
三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到了军营。
沈流芳嫁给边叙这么多年,竟然还是头一次来部队军营,耳边听着不远处部队士兵训练的动静,看着四周的绿意怏然和极简的环境,起伏的心情不自觉的宁静下来。
蔡娟目光所及的区域清清爽爽,“这儿还真不错,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经过军营,来到了家属区。
这次搬家边叙带了警卫员和司机,搬的时候两个女人拿一些主要东西就行了,其他重的东西都由边叙等人搬动。
三楼的位置,三个房间,一厅一厨一卫。
蔡娟四处看着,神色惊喜又羡慕 ,“还挺宽敞!”
哪像她家只有一个房间,孩子们住的地方都是客厅隔出来的。
再看看墙壁角落,“上一家住的还算仔细。”
这么大的房子,家里人肯定不少,孩子避免不了。
墙壁下方多少有一些小孩的铅笔划痕,但不算多,石灰墙还算完整,极少有破损翘起的位置。
沈流芳也挺满意,她肯定要单独占一个房间。
“把东西放在这间房里。”沈流芳让警卫员帮忙把缝纫机搬到了她选中的房间。
沈流芳的东西都被搬到了这个房间。
搬东西的警卫员没发现问题,也不认识这些包好的东西谁是谁的。
但来之前跟着沈流芳一起收拾东西的蔡娟是清楚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大嫂这是要和大哥分房睡???
东西不算多,搬进来很快,真正繁琐的是后面的收拾和整理。
厨房里边叙准备了一些东西,但并不齐全,更何况现在家里东西没收拾好,做饭也不方便。
边叙让警卫员去食堂打饭送过来。
红烧茄子、红烧肉、炒丝瓜,青椒炒肉、白米饭!
蔡娟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吃部队食堂。”
“这红烧肉肥而不腻,厨子手艺挺不错!比我们厂的厨子手艺好!”
“红烧茄子也好吃!晚上回去我也做一道茄子!”
……
饭桌上就听到蔡娟一个人在说说说……
蔡娟心里有些无语,这老半天了大伯子话少的可怜,大嫂话也不多。
平时她也不觉得自己话多,怎么今天就显得她这么聒噪!
吃完饭,边叙主动去清洗饭盒,厨房就有自来水。
蔡娟看着羡慕,“我们住的厂区一层十几户人家,每一层只有一个自来水间,洗脸刷牙洗锅洗碗洗衣服都在里面洗,每次早晚高峰还要排队,有时候赶时间真是烦死了。”
沈流芳笑了笑,“那也比住婆家好。”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蔡娟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避免大伯子突然从厨房窜出来,“我是宁愿住的委屈一点也不愿意再受那个苦!”
当初蔡娟为了生儿子,被边母逼的人都快疯了。
也幸好她男人愿意为了她和家里人闹翻搬出去。
所以婆家真有个什么事,她也愿意为了她男人妥协。
沈流芳好奇,“那你为什么现在要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