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臣的眼神十分凌厉狠辣，如有实质，仿佛在思考要用什么手段撕碎猎物，能让被注视的人感到畏惧。
沐昭当然能感受到这个目光，她提醒自己，不要去思考失败的可能性。
她想要胜利的信念从未如此坚定，这一战没有回头路，她一定要杀了苏轻臣！
又一条精神触角折损，她成功突破了第四层铁墙。
就在这一刻，苏轻臣感到自己的头又一次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摁住太阳穴，眼神如利刃刺向沐昭：
“我欣赏你的手段和意志，但你最好现在停下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否则，我发誓会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沐昭冷笑一声：“今天，你我之中，必有一个死人。没有这个觉悟，我不可能迈出这一步！”
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继续操控着精神触角，进攻下一层铁墙。
*
“噗——”
浑身布满伤痕的黑狼，吐出一口鲜血，吃力地躲过数不清第几次“风驰电掣”的攻击。
他自嘲一笑，心道：两个五阶双异能者联手对付他，也太看得起他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找到任何机会，去破除存在于附近的那个临时空间。
尽管知道苏轻臣就被禁锢在那个空间里，他却无可奈何，只能勉强保住性命。
但凡他不是个空间系，此时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棋盘”，更没有试图与这两人正面交手。
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躲避攻击。
在遭到对方两面夹击时，他果断选择硬扛不致命的伤害，以此避开致命的那招。
饶是如此，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白狼——”
他看到了自己的极限，下意识面目狰狞地大声呼喊同伴。
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滚轮到他脚边。
低头一看，白狼的脑袋，正瞪大双眼看着他。
脑海里忽然一片空白，一阵耳鸣由弱渐强，将他抽离现实。
从进入猎犬开始，他俩就是搭档，一同经历过无数的生死瞬间。
每一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他们都挺过来了，一路互相扶持走到如今。
看来，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他想要蹲下去触碰白狼的眼睛，却在这时，一道气刃从眼前划过。
他感到脖子一凉，下一秒，视野忽然拉近，与白狼的脑袋额头贴额头地挨到了一块。
这短暂的一秒，过往的种种如走马灯从眼前闪过，最终定格在眼前的这张脸上。
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黑狼的脑袋彻底不动弹了。
两颗被斩落的脑袋紧紧贴在一块，仿佛在黄泉路上也要彼此扶持。
白狼与黑狼，双双殒命。
不远处，柳妄无声地将手中的柳叶刀收入刀鞘，与不远处的楚序对望一眼，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仿佛在说“你的刀法也不错”。
楚序像是看懂了那个眼神，蹙着眉撇开视线，无视了他。
另一边，霍棠、问荆二人与宁语的对决也进行到了关键时刻。
问荆和她们二人不同，异能无法直接用来攻击，但他自己研究了一个招式——幻影记忆。
他可以向敌人的脑袋里，随机植入一些不存在的记忆碎片，来干扰精神、混淆认知，从而降低精神防御。
刚开始交手的时候，霍棠就发觉宁语有点奇怪——与之前相比，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之前在深海红脑的幻境里，宁语更像是为了自身利益而杀人，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而现在，宁语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杀人，她的眼里只有某个人交代的命令。
然而，在被问荆的幻影记忆攻击之后，宁语的精神状态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那如机器人般冰冷镇定的状态消失了，她的眼底爆发出某种情绪。
像是被禁锢了许久的人格忽然挣脱束缚，愤怒、憎恨、痛苦交织在一块，万般复杂。
她抱着头，神情愤恨地怒吼道：“都是你的错！都怪你！沐昭！我要杀了你！”
霍棠一怔，与问荆交换一个眼神后，两人一同联手攻了上去，试图制住宁语。
然而就在这时，宁语忽然开始向四周释放精神攻击波，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异能者的精神。
除了精神力较高的几个之外，其余人——不论敌我——都瞬间陷入了精神狂乱状态。
就连霍棠和问荆，也只是勉强防住。
“这精神力强度……”问荆惊讶地说，“和首长简直有的一拼！”
“不，一个无法自控的精神系异能者，纵使精神力再强大，也毫无意义。”霍棠冷声道，“她连木少将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现在怎么办……她已经完全失控了，我们的招式好像对她不起作用了！”
霍棠咬牙看向宁语，后者正抱着脑袋胡言乱语，骂了会儿沐昭，又开始骂一些他们不认识的陌生名字，跟个精神病患者似的。
这时，众人忽然听到了一阵很大的动静，从几百米之外传来。
循声望去，是黑压压一群穿着瑞辰集团制式战术服的异能者。
“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瑞辰集团的士兵们看到了生的希望，兴奋地大喊道。
三四十号人，短短10分钟已经所剩无几，
明明人数上碾压敌人，可敌人的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佼佼者，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就连几个四阶异能者，都被斩杀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士兵，也以为自己今天必然会战死于此。
可不等他们再喊出第三句援兵来了，那明明已经行至眼前的人群，忽然又凭空消失了！
不，不是凭空，周围的环境变了！
又是那招把他们从6号基地弄到这里的空间挪移！
士兵们顿感绝望，完全丧失了斗志和战意。
然而，上天仿佛和他们开了个玩笑，在他们绝望的时候，又一次给他们送来了希望。
“各位！后退！”
楚一凝的声音从后方穿透而来，提醒自己的同伴们。
众人反应很快，纷纷后撤，退到了空地最外围。
只见眼前的残垣断壁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立于残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