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金属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像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
我们沿着阶梯往下走，越走空气越冷，墙壁上的照明灯也逐渐熄灭，到最后只剩我和墨风头盔上的战术灯照亮前方。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古老的寂静之上。
“这地方……不像是普通的维修通道。”我低声说。
“是实验区。”墨风一边走一边用手电扫视四周，“这些墙板的材质和上面的刻痕……都是早期生物实验留下的痕迹。”
“你是说，这里曾经关过活的东西？”
他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探测仪。
突然，仪器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屏幕上跳动着红色的波纹。
“有能量波动。”墨风皱眉，“而且……不是普通能源。”
我也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压迫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们，却又看不见摸不着。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我扯了扯工服领口。
墨风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又紧张了？”
“怎么可能！”我嘴硬道，“我可是能在核爆边缘修引擎的人！”
话音刚落，前方的通道忽然拐了个弯，视野豁然开朗。
我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边缘，中央悬浮着一个漆黑的球体，表面不断流动着暗紫色的能量脉络，仿佛一颗活着的心脏。
“这就是……”我屏住呼吸。
“暗域核心。”墨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它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轰鸣。
“糟了！”我抬头一看，“是暗域巡逻部队！他们发现我们了！”
一道红光从天花板射下，紧接着几架黑色无人机破空而来，枪口已经对准了我们。
“快躲！”墨风一把拉我往旁边滚去。
砰砰砰！
子弹打在金属地面上，溅起一片火花。
我翻身掏出腰间的电磁步枪，对着最近的一台无人机就是一枪。那玩意儿应声炸裂，碎片四处飞溅。
“凌星耀！”朝云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前线需要支援！”
“我们找到了暗域核心！”我一边还击一边喊，“但被发现了！”
“什么？！”她愣了一下，“你们确定？”
“百分百确认！”我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带着这个‘宝贝’全身而退。”
墨风快速分析了一下地形：“那个核心下方有个支撑柱，应该是连接整个系统的主干道。如果能破坏它，就能让核心暂时瘫痪。”
“好主意！”我咧嘴一笑，“不过谁去？”
他看了我一眼：“你擅长近战。”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苦笑着，“不过既然都到这儿了，那就让我表演个高难度杂技吧。”
我迅速调整装备，把背包里的重力锚弹挂上腰带，然后冲向核心下方。
一路上又是无人机又是自动炮塔，打得我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热情啊！”我边跑边骂。
终于靠近支撑柱，我发现它的结构比想象中复杂得多，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接口和能量管道。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我嘀咕着，拿出工具箱开始拆解。
“别乱碰！”墨风在通讯里提醒，“这可能是量子级控制系统，稍有差错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放心吧，我可是废土最会搞机械的天才。”我一边说一边插入手动干扰器。
随着电流滋啦作响，支撑柱的外壳慢慢打开，露出里面的核心控制器。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砸在我面前。
是一个暗域战斗单位，通体漆黑，面部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我。
“哎哟喂，这不是欢迎仪式吧？”我往后退了一步。
它没有说话，直接挥拳袭来。
我勉强侧身躲开，但那一拳砸在地上，直接炸出一个深坑。
“这力道……怕不是能把坦克捶变形。”我咽了口唾沫。
没时间多想，我立刻启动了腰间的手雷发射器，对着它胸口就是一发震荡弹。
轰！
那家伙晃了晃，但很快稳住了身形，反而更凶猛地扑了过来。
我翻滚躲开，手忙脚乱地继续操作控制器。
“墨风！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只有三十秒！”他在远处大喊。
我咬牙切齿，手指飞快地在控制面板上敲击。
终于，最后一根线路断开，整个支撑柱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随后光芒骤然熄灭。
“成了！”我兴奋地喊。
可还没等我松口气，那个战斗单位竟然站了起来，胸口的装甲裂开，露出一个闪烁着蓝光的能量核心。
“卧槽？还能充能？！”我瞪大眼睛。
它抬起手臂，一道刺眼的光束正在凝聚。
我下意识地举起盾牌格挡，下一秒，强光爆发。
冲击波将我整个人掀飞出去，撞在墙上才停下来。
“凌星耀！”墨风的声音焦急万分。
我挣扎着抬起头，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嗡嗡作响。
但我还是看到了——那个暗域核心，正在缓慢旋转，表面的能量脉络越来越亮，似乎……在自我修复？
“这家伙……到底是谁造出来的？”我喃喃道。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目标已锁定，执行清除程序。”
我浑身一震。
这声音……不像是暗域的合成音，倒像是……人类？
“喂？谁在说话？”我试图回应。
但对方已经切断了通讯。
墨风跑了过来，把我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我揉了揉肩膀，“不过刚才……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他点头，神情凝重：“听起来像是一段预设指令。”
“问题是……谁设定的？”
我话音未落，核心忽然剧烈震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扭曲了。
一道黑影从核心深处浮现出来，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它……醒了。”墨风低声说。
那道影子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们。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心跳加速。
这时，它开口了，声音沙哑而冰冷：
“你们……不该来这里。”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句话，不像是程序语音，更像是……真正的意识在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我试探性地问。
它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我：
“你……是谁？”
我心头一震。
这句话，怎么听着像是在……质问我？
就在这时，整座大厅开始剧烈震动，地面裂缝四起，暗紫色的能量涌出。
“来不及了！”墨风拉着我往外跑，“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等等！”我回头看着那个影子，“它……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墨风咬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不是单纯的机器。”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在苏醒的存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它……好像认识我。”
我话音刚落，整个大厅轰然塌陷。
我们拼命往外冲，背后是崩塌的建筑和狂暴的能量流。
就在我们即将跃出大门的一瞬间，那道黑影忽然伸出手臂，一道幽光划破空气，擦着我的肩膀掠过。
我低头一看，肩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灼痕。
“它……真的在针对我。”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墨风已经拉着我冲出了最后一条通道。
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只留下那句未说完的话，回荡在坍塌的大厅中：
“你……真的是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