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和黄丽华肩并肩往厂里走,初秋的风裹着点晨光的暖,吹得人心里发柔。
黄丽华时不时侧头看他一眼,眼波里漾着细碎的笑意:“你刚才收拾许大茂那两下,可真解气,他在厂里嘚瑟那么久,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何雨柱笑道:“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不过跟他置气犯不上。”
两人的手时不时碰撞在一起,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里钻,黄丽华的脸颊悄悄红了,脚步慢了半拍。
她的声音也软了些:“晚上……你还来我那儿吗?你有日子没来了,我想你了。”
何雨柱心里一动,转头看她,见她垂着眼,睫毛轻轻颤着,模样格外娇俏,忍不住凑到她耳边。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暧昧的痒:“当然去了,你这么美,让我好好稀罕稀罕你。”
温热的气息扫过黄丽华的耳廓,她身子轻轻抖了下,抬头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没什么嗔怪,反倒藏着点笑意:“就知道嘴甜。”
说话间,三车间的大门已经在眼前了。黄丽华停下脚步,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指尖却还在何雨柱的袖口轻轻蹭了下:“那我上班去了,晚上我等你。”
何雨柱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走进车间,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收回目光,嘴角还挂着没散的笑,转身往食堂的方向走。
另一边,广播站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张兰心坐在桌前,手里捏着早间播报的稿子,目光却落在纸页上,半天没动一下。
刚才厂门口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何雨柱看她时那双眼,亮得有些侵略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看透似的,热得让她心慌。
“他对我有意思吧?”
张兰心心里暗暗嘀咕,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稿纸的边角,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不屑。
一个食堂副主任而已,就算手里管着食堂的采买,在她眼里也没什么分量。
之前李副厂长见了她,眼神里的热络不比何雨柱少
隔三差五就以“了解职工需求”的名义找她说话,还想约她去外面吃饭,都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好在李副厂长惧内,被她拒了几次,也不敢再过分,只能远远看着。
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指尖碰到发梢别着的珍珠发卡,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
何雨柱看她的眼神再热,也不过是个小干部,就是那些真正有实权的人物又如何,一样入不了她的眼!
只是……刚才他看她时,那股子毫不掩饰的在意,又让她心里莫名地晃了下。
张兰心摇了摇头,把那点异样压下去,重新拿起笔,却发现稿纸上不知何时,竟被笔尖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像极了刚才何雨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挥之不去。
许大茂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厂区深处挪,左腿每沾一下地,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手背上的鞋印子泛着红,膝盖蹭破的皮渗着血珠,把蓝布工装裤染出一小块深色印记。
他心里憋着股邪火,满脑子都是要找何雨柱的麻烦,可自己势单力薄,便琢磨着找个“盟友”——第一个就想到了阎解成。
阎解成刚结婚没多久,正是新婚燕尔的光景,这会儿正在一车间里跟工友们一起摆弄机床,手里拿着扳手拧着螺丝,额头上渗着细汗。
许大茂一瘸一拐地挪到车间门口,扶着门框喘了口气,朝着阎解成喊:“解成,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儿跟你说。”
阎解成抬头看见是他,眉头皱了皱,手里的活没停:“大茂?你不在放映室待着,跑这儿来干啥?”
嘴上这么说,还是放下扳手走了过去,压低声音问:“咋了?出啥事儿了?”
许大茂赶紧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其他工友的视线,脸上挤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解成,咱可是一个院儿里长大的,我跟你说,傻柱那小子太过分了!
今儿早上在厂门口欺负我不说,还跟厂里那个黄丽华勾勾搭搭的,俩人走一块儿那叫一个亲近!”
他顿了顿,拉着阎解成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怂恿:“你看,咱要是一起去跟于莉说说这事儿,让于莉跟何雨柱闹起来,保管能治治他的傲气!
你帮我指证一句,往后有啥好处,我肯定想着你!”
阎解成一听这话,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脸上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刚结婚,可不想掺和这种破事儿——
何雨柱可是厂子里的食堂副主任,而且为人仗义,跟不少工友都处得好,更何况这家伙脾气爆,得罪了他,往后在厂里、院里都没好日子过。
再说了,许大茂这人向来爱搬弄是非,保不齐自己帮了他,最后还得被他卖了。
“大茂,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
阎解成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坚决,“我刚结婚,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想掺和你们这些事儿。
再说了,我也没看见傻柱跟黄丽华咋了,总不能瞎说话吧?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不等许大茂再开口,转身就走回了机床旁,拿起扳手继续干活,压根不再理他。
许大茂碰了一鼻子灰,气得脸都白了,心里暗骂阎解成怂,却也没办法,只能拖着伤腿往钳工车间走——下一个目标,是贾东旭。
钳工车间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贾东旭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锉刀打磨零件,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最近日子不好过,之前跟易中海闹掰了,断了师徒关系,在车间里也没了靠山,平时偷奸耍滑的毛病没改,工友们都不怎么待见他。
许大茂一瘸一拐地挪进去,扶着旁边的铁架子,朝着贾东旭喊:“东旭,你停一下,我有重要的事儿跟你说!”
贾东旭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锉刀依旧慢悠悠地在零件上打磨,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啥事儿?没看我忙着呢?没空跟你瞎扯。”
许大茂往前挪了两步,左腿一沾地就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强撑着凑近。
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同仇敌忾的劲儿:“东旭,咱哥俩在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何雨柱那小子太欺负人了!今儿早上在厂门口,他故意骑车撞我,还踩我手,把我摔得半天起不来。
更气人的是,他还跟厂里那个黄丽华走得特别近,俩人凑一块儿说悄悄话,那亲近劲儿,旁人都看在眼里呢!”
他顿了顿,往贾东旭身边又凑了凑,眼神里透着点挑唆:“我琢磨着,要是咱俩一起去跟于莉提一嘴这事儿。
让于莉知道何雨柱在外头不老实,保管能让他后院起火,也算是出了咱心里这口恶气。
你要是肯帮这个忙,往后有啥好处,我绝不含糊,总比咱各自被他拿捏强吧?”
贾东旭手里的锉刀停了一下,抬眼扫了许大茂一眼,眼神里满是犹豫。
他心里门儿清,自己可惹不起何雨柱。
再说许大茂这人,向来是说一套做一套,他答应的事儿,压根没个准头。
于是贾东旭又低下头,拿起锉刀继续干活,语气敷衍:“这事儿我可掺和不了,我跟傻柱没多大过节,犯不着为这点事儿跟他撕破脸。你还是找别人商量吧。”
许大茂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之前找阎解成碰了一鼻子灰,现在找贾东旭又被推脱,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他往前又挪了两步,声音也拔高了些,故意让周围干活的工友都能听见:“贾东旭,你还算不算个老爷们?
傻柱都跟你媳妇秦淮茹眉来眼去的了,你还在这儿装糊涂?他都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了,你就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话像颗炸雷似的在车间里炸开,原本机器轰鸣声、零件碰撞声交织的嘈杂瞬间被掐断了半截,空气里只剩几台老旧机床还在嗡嗡地喘着气。
原本弓着腰在台钳前拧螺丝的、蹲在地上分拣零件的、靠在墙角擦汗的工友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他们动作一致地抬起头,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齐刷刷投向话题中心,眼里的好奇混着几分看好戏的促狭,像揣了只蹦跶的兔子,藏都藏不住。
交头接耳的声音没半分遮掩地冒了出来,好几个人干脆凑成一小堆,声音敞亮得能让半拉车间都听见,半点不藏着对贾东旭的鄙夷。
有人故意拖长了语调,话里话外全是取笑:“要说这事儿啊,我早瞧着有点苗头了——你看贾东旭那弱不禁风的样儿,风一吹都能打晃,能干啥正经事?”
这话刚落,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老郑立刻接了话,眼睛瞟着贾东旭的工位,声音里满是咂摸的意味:“可不是说嘛!
关键他媳妇秦淮茹还那么俏!上回我在菜场碰见,人家穿件浅蓝布衫,柳叶眉衬得眼睛亮闪闪的,一笑俩小梨涡,皮肤白得跟刚剥的嫩藕似的,走在人群里都扎眼。
就贾东旭这模样,哪配得上人家?”
先前说话的人立刻点头,音量又拔高了些:“就是这话!跟傻柱那身板比,贾东旭就是根细竹竿!
傻柱虽说长得粗,脸膛黑了点,可肩宽背厚的,胳膊比一般人的腰还粗,多壮实!
保不齐就有小娘们好这口,觉得这样的男人踏实,能靠得住!”
正说着,又有人咂着嘴插进来,嗓门亮得盖过了机床的嗡嗡声:“你们还忘了?傻柱可是食堂副主任!天天守着油盐酱醋,手里的油水能少得了?
贾东旭家啥光景?他自己病着不挣钱,家里还有老的小的要养,日子紧巴巴的,他媳妇天天算计着柴米油盐,见了傻柱那点油水,能不动心?”
每句话都像带了刺,专往贾东旭的痛处扎,生怕车间里有谁听不真切,那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儿,全写在声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