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雪指尖轻叩冰椅扶手，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思索的光：“冰老方才说冰源异动与外来力量有关，若这股力量中蕴含着精纯的冰之大道……或许事情另有转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原初冰源本质是冰之大道的极致凝聚，若世间存在另一位能将冰之大道推演到极致的存在，甚至以此蜕变为原初生命——那他的道，或许会与冰源产生共鸣，甚至……超越我们现存的冰之大道格局。”
冷凝露眉峰微蹙：“你的意思是，冰源黯淡可能是在感应更高级的冰之大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冷凝雪声音柔和却笃定，“原初冰源守护我族万古，自身也在随大道衍变。若真有这样一位存在，他的蜕变或许会引发冰源的应激反应——是排斥，还是接引，现在还说不准。但这至少给了我们一个方向，或许找到这位冰之大道的蜕变者，就能解开冰源之困。”
冰老眼中精光一闪：“能让原初冰源产生异动的冰之大道……这般人物，会是哪一方的存在？”
冰老抚着花白的长须，打破了殿内的沉寂：“不管这猜想是否成立，总要试过才知。”他看向负责族中情报的长老，“冰风道，你立刻调阅近千年来青冥界及周边星域的异动记录，重点排查近期是否有崛起的冰系强者，尤其是那些可能触及原初门槛的存在。”
被点名的冰风道长老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查。不过……”他迟疑了一下，“青冥界冰系修士虽多，但能引动大道共鸣的本就稀少，近期最引人注目的，反倒是青冥神殿那位新晋的半原初生命，沈维衍。”
“沈维衍？”冷凝露眉尖微挑，语气带着几分疑虑，“传闻他是在矿脉中击溃‘噬’，才借机突破至半原初生命的吧？”她指尖划过冰椅扶手，凝结出一道细密的冰纹，“可据族中收集的情报，他对战时展现的是虚维大道的诡异与磅礴，从头到尾都没显露出半点冰系大道的痕迹——若真有如此精纯的冰之大道在身，不可能毫无破绽。”
冰风道长老躬身应道：“殿主所言极是，属下也觉得蹊跷。但近千年来，青冥界能在短时间内崛起至半原初境界的强者，除了他再无第二人。”他顿了顿，补充道，“属下已命人潜入青冥神殿外围打探，务必查清他是否藏有冰系大道的底牌，一旦有消息，立刻回报。”
冰老轻轻颔首：“无妨，查仔细些总是好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错过。”他望向殿外圣山的方向，冰源的微光透过冰窗映在他脸上，“若不是他，再另寻线索便是。当务之急，是先稳住族内人心，冰源未灭，我族便还有希望。”
冷凝雪柔和的目光扫过众人，轻声道：“我会亲自去安抚族中子弟，同时清点库存的原初结晶，先稳住大家的本源波动。”
议事殿内的寒气似乎缓和了些许，至少，他们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无论沈维衍是否与冰之大道有关，这场调查，都必须进行下去。
而神殿这边，青冥殿主的修炼室内，星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冰玉案几上。星绵殿主刚从外面巡查回来，落座便开口道：“殿主，听说了么？原初冰族那边动静不小。”
青冥殿主指尖把玩着一枚星辉凝结的玉珠，抬眸道：“你是说原初冰源的事？”
“正是。”星绵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方才收到暗线传讯，冰族圣山的原初冰源黯淡得厉害，族内都传开了，连议事殿都召集了核心成员。据说他们怀疑是外来力量影响，正四处排查线索。”
青冥殿主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原初冰源是冰族的根基，等同于他们的半条命。这般异动，难怪他们会如此紧张。”他顿了顿，看向星绵，“你觉得，这事会牵扯到我们神殿吗？”
星绵沉吟道：“不好说。冰族向来独来独往，但最近他们查到‘噬’的残息与我们有关，再联想到沈维衍……暗中已经派人来探探底细。”
青冥殿主轻笑一声，将玉珠放回案几：“探便探吧。沈维衍现在是我们神殿的人，而且沈维衍应该不涉及他们的冰之大道，只要不过分，让他安心闭关，别被这些琐事扰了心境。”
星绵应声：“属下明白。”起身道，“那我先去安排一下，免得冰族的人乱闯。”
而回到沈维衍这边，他正端坐于静室之中，百余颗原初结晶在身前悬浮，精纯的原初能量如溪流般涌入体内。这些日子，他借着原初结晶之力全力打磨自身，不仅半原初的本源愈发凝练，体内的大道也在悄然发生着蜕变。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接受了安澜留下的冰之大道传承。只是那时根基尚浅，未能完全驾驭。如今随着境界提升，又融合了混沌虚维大道的玄妙，那原本纯粹的冰之大道早已被他彻底解构、重塑，化作了独属于自己的“虚维冰道”。
这虚维冰道既有冰之大道的极致寒冽与凝固之力，又蕴含虚维大道的空间穿梭与混沌特性，触之可冻结时空，凝之能化作虚维冰狱，威力远胜单一的冰之大道。只是沈维衍的大道太多，沈维衍平日极少动用，比如凡人大道这些都几乎不用——相比之下，他更习惯使用虚维湮灭的霸道威能，那等直接撕裂空间、湮灭万物的力量，往往能在战斗中更快解决对手。
此刻，他体内的虚维冰道正随着原初结晶的滋养缓缓流转，如同沉睡的巨兽，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会苏醒。沈维衍感受着那股潜藏的、冰寒与虚维交织的力量。
他也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这虚维冰道远超寻常冰之大道的层级，其蕴含的混沌与虚维特性，才会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在冥冥之中引动了原初冰源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