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很香。
但宁柒月并没有心情品尝。
她脑海里只有刚刚那句。
——“曾经是”
什么意思？
眼前的老先生之前是玩家，然后后来又不是了？
难道成为玩家后还能退出的？
这一点宁柒月倒是没有想过，毕竟要是真的能退出，这种要命的游戏谁还玩啊。
“老...前辈”，不知道老先生的名字，原本要喊老先生的宁柒月停顿了一下换了个称呼，“您刚刚说的曾经是，那现在不是了吗？”
老先生喝茶的动作并没有停顿。
微微吹了一口气，缓缓饮下了茶水才开口，“对”
紧接着又说，“你真的不是萧家的？”
宁柒月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你说的萧家是哪一家，但我的师傅叫洛漓，我的长辈中也没有姓萧的”
其实在提到萧这个姓的时候，宁柒月脑海里便立刻浮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萧正国和萧时舟。
但宁柒月能感觉到，老先生提到萧姓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愉悦感。
因此在这种时候，还是别说认识的好。
果然，下一秒老先生便点了点头，语气也放松了一些，“不是便好”
宁柒月默默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扬起了那个具有欺骗性的乖巧笑容，“前辈说的萧姓，是前辈的朋友吗？”
“敌人”
额...
真够直接的。
不过，刚刚看陈守仁对这名老先生的态度，以及他最后说老先生是武术界的前辈的话看来，眼前的人绝非普通人。
还有他那一句“曾经是玩家”。
看来，今天来这里是来对了。
进副本游戏这么久，宁柒月从未在里面见过年纪过大，或者年纪过小的玩家。
之前玩家网站上也有说过。
18岁以下，60岁以上是不会被选为玩家的。
可眼前的人明显已经超过60岁了才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究竟是怎么认出自己是玩家的。
刚刚那几场对战，宁柒月可没有用道具，甚至连力气都是收了好几倍的。
“我有个疑问想问一下前辈，前辈是怎么认出我是玩家的”，宁柒月微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语气随意自然，像是不经意提起一般。
只见那名老先生眼神变了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许空洞和茫然。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了，视线落在了宁柒月衣服别的徽章上，“你身上这个徽章，我曾经也有一个”
徽章？
居然是这个。
关键任务物品！
这任务果然来了。
对于徽章，老先生又一次用了曾经这个词。
所以只要知道了这个徽章的故事，想必就能知道曾经是玩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那您的徽章现在去哪里了？”
“被人的抢走了”，老先生感叹一声，随后又像是释然一般，“抢走也好，这终究不是我的”
老先生倒是好问话的很，基本句句有回应，这倒是让宁柒月有些不习惯。
只是他的话太过高深了，让人捉摸不透。
“看来这徽章非常特别”，宁柒月伸手将徽章摘了下来，左右晃了一下，像是个钓者一样等待着鱼儿上钩。
但让人意外的是，除了之前的那一眼，老先生似乎对她手中的徽章并不感兴趣。
“你是哪边的人？”
？
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这老师傅是有健忘症吧。
眼力很好的老先生一下子就看穿了宁柒月的想法，他的声音自带严厉感，像是学校的老教授一样，学生遇到会有自然的敬畏心。
“我说的是玩家队伍”
原来是这个意思。
宁柒月笑了笑，立刻应声，“山海宁柒月”
闻言，老先生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又沉默了许久。
久到宁柒月都想开始主动找话题聊天了。
原本是怕老先生对自己多有防备，有些事不太敢直接问，但现在再不问，怕不是下一刻对方就要请自己出门了。
但还没等宁柒月开口，老先生的声音便又一次传了过来，这一次倒是柔和了不少。
“你是洛家的弟子，想必也知道上一任家主是在十年前去世的吧”
上一任家主？
不好。
这事，她真的不知道。
救命啊。
师傅也没提过啊。
......
另一边。
宋言揉了揉额头。
刚苏醒遇到的问题就很多，就单单副手发过来的资料，接下来一个月，他是没有休息资格的。
但眼前的问题显然更严重。
“十年前啊”，宋言借着抬手的动作，掩盖了一下眼底的情绪。
他在犹豫。
犹豫这件事是否要现在跟对方说。
顾司寒对人的情绪感知太过强了，在他面前许多动作都是徒劳的。
说多错多，但宋言甚至还未开口，对方的警告便先来了，“宋局长不必如此拖延，有些事还是早些说的好，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顾司寒缓缓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
“想必，这就是神选袭击你的原因吧”
宋言眼底的震惊之意毫不掩饰，“你居然也有！”
他像是想通了一样，比起刚刚，此刻倒是直白的多了。
“这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我知道”，顾司寒随手摆正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但现在的情势想必你也知道了，你没得选”
宋言倒是听出了一点点的威胁之意。
他并非没得选。
只是不愿意选择萧正国给的路罢了。
苍白的嘴唇看着有些干涸，但丝毫不影响宋局长端方正直的姿态，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出来的话听着倒是莫名多了几分人情味。
“十年前，南海岸出现了一座岛屿，副本游戏降临”
......
茶烟袅袅，香气四溢。
宁柒月还未想好怎么回答老先生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时，对方又提出了一句询问，“那你可知，上一任洛家家主是怎么死的？”
我去！
她连上一任洛家家主死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宁柒月非常诚实的摇了摇头，这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老先生似乎并不意外她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眼底闪过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哀伤，“那是在十年前，副本游戏初现之时”
！？
嗯？
什么鬼！
“等会...”，这话一下子把宁柒月惊的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副本游戏不是从4年前开始的吗？”
按玩家网站上说的，最早的一场游戏就是从4年前开始。
怎么又变成1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