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确实太过于血腥
不是两半，就是全残。
鲜血混合着残躯，在战场之上堆叠了厚厚一层。
冲天而起的血腥味，吸引来了无数的乌鸦，盘旋在高空之中，奏响死亡的悲歌。
前军的这一万多人，崩溃得比前锋军都快。
不过这也正常，作为前锋的士兵，都是有战死的心理准备，但这些前军就不一定了。
所以这些士兵，在伤亡过大，场面过于血腥的影响下，很快就开始了溃逃。
无论前军统领如何呼喊，都起不到半点作用。
此刻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逃离这个地狱修罗场。
站在远方的姜维，也看到了这个场景。
他此时能做的，就只是默默的将放出去的后军，也喊了回来。
“我不知道你的极限在哪，但我的极限就是这8万士兵，我蜀汉的极限，也是这8万士兵。
此战若胜，则汉室可兴，此战若败，吾岂能独活。”
姜维面向南方，脱下头盔，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重重的跪了下去。
“主公，保重。”
说完这句话，姜维站起身，将头盔戴在头上，翻身上马。
“众将随我进攻。”
“奋击”
“奋击”
姜维最后的手段，8万士卒在各个统兵将领的带领下，向着张善冲杀了过去。
整齐的军阵，比前军还要严谨肃杀，可以看出姜维在练兵上，确实是有一手的。
面对这支强军，张善第一次收起了轻松的表情。
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出于对对手的尊重。
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踩过堆积成山的残骸，将之前的同袍碾做尘土。
无心再管脚下，是何等残酷的血海，他们的眼里只有那个手持三尖两刃戟的目标。
踩着队友的尸骨前进，未尝不是最令人舍生忘我的号角。
“我将赐予你们死亡！”
认真状态的张善，自然不会再等着猎物送上门来，他选择主动出击。
依旧是常规抬手动作。
力劈华山。
“御”
一声令下三块盾牌很快就交叠在一起，四五个士兵抱团举着盾牌，想要抵挡张善的攻击。
“嘿嘿，被小看了啊。既如此，那你们可以去死了。”
势不可挡的大戟，砸穿了盾牌，拍死了两个士兵，打碎了这一次的防御。
防御有用，但只有一点，
接下来是横扫。
“蹲”
又是一声令下，前排士兵迅速蹲下，将盾牌立在身前，并且将自己的上半身以及脑袋，迅速缩回盾牌之后。
刷
张善的大戟，切飞一排盾牌边边。
“......”
张善有点愣住了。
“不是，你们打boSS呢？研究我的出招顺序吗？”
“卧槽，我这三脚猫的动作也需要研究吗？懂不懂全科技，0天然的含金量啊。”
咚咚咚.....
不过很快士兵们就知道，只见无数的长矛从盾牌后面，刺出。
将张善浑身上下，都扎了一个遍。
然后猛然发现，对手皮都没破一点。
更重要的是。
“你看着好像有点爽，是怎么回事啊，混蛋！”
姜维猛的一拍大腿，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看样子，我准备的一些东西，有用，但不多，约等于一点用都没有。”
想到这姜维顿感头疼。
超人死于阑尾炎，可能真不是一个笑话。
三板斧抡过之后，效果不好，于是张善决定开始乱打了。
只见他贴近前排的盾兵，一脚踹出，将其踢飞出去，随后挥舞大戟，戳死躲在盾牌后面的几个长矛兵。
完事之后，转战下一个盾牌兵，又是一脚下去，踹飞，刺杀。
简单，且有效
嘶喊声，哀嚎声，在战场的上空飘荡。
张善一刻不停的杀戮，周围的士兵，少了几个，就会填补几个。
被围在中间的张善，感觉这些士兵，仿佛杀之不尽，除之不绝。
但那些能够看到全局的人，却不这么想。
冷汗顺着钟会的脸颊滴落，这一会儿他是真的怕了。
八万人又怎么样，十万，乃至二十万，在钟会看来，那都不够这小皇帝杀的。
“这已经杀了多少人了，他还有力气吗？那无敌的力量是用之不尽吗？还有那不讲道理的防御，眼睛被长矛捅刺都毫无影响？
莫非真的是神明附体？”
“喂，钟将军，我看你满头大汗，是不是脑子里的水，被甩出来了啊。”
“我看像，你别说，嘿，我脑子里的水就被晒出来不少，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清醒了很多。
楼上的锦衣卫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猪油蒙了心，不该轻信他们的话啊。”
“.......官爷，我也错了啊，求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我家里还有钱没有献给陛下。”
“你还有？”
沈炼闻言眼睛一亮，赶紧问道。
“嗯嗯，我宅子里的枯井里，藏着十块金饼。”
“哦，那个已经拿出来了。”
“......这....那我床底下的暗格中，还藏着一些玉石，相信陛下会感兴趣。”
“哦，这个也没了，现在你家里，别说床了，连砖都没有一块。”
“........”
此时求饶的的家伙，陷入到了深深地怀疑之中。
城门楼上的沈炼，颇为无奈的听着这些人，搞笑式的藏宝方式，捂了捂脸。
“你们根本不懂锦衣卫的含金量啊，没人比陛下更懂抄家，别说砖了，瓦片以及木料都不会给你们留下。”
当然沈炼也就在心里蛐蛐一下张善，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边的讨论还没有结束。
战场这边却已经接近尾声了。
阵亡数字很快就逼近崩溃线，外围的士兵，人心开始浮动。
面对这个问题，姜维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这是硬实力的差距，非人力可以为之。
“命令，中军大旗前压，是非成败，就此一举，既然赌上了一切，生死又有何妨。”
“........将军，我们还有机会，蜀道难行，就算此次北伐失利，只要我们退回蜀地，也还有机会啊，将军”
“没机会的”
姜维抬眼看向战场中央的那修罗一般的男人，无奈的笑容中，蕴含一抹解脱的意味。
“此次北伐能如此顺利，就是因为曹髦有意放任他们投降，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目标，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在如此力量面前，蜀道难行，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