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入睡的那一时刻,他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他依旧看到了身边那肚子朝上仰躺着漂流的四足未知生物。
除此之外,他看到这太阳看起来是那么的神圣,仿佛他的身上,他的血液里,流淌着光芒一样。
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光芒的力量,他的眉心深处,突然看到了一个蝌蚪文,显然,那是一个字。
如果从c国语言的文字来解读的话,它更像是没有小钩和右上角多了一点的“寸”字。
无论他怎样避免去想这个字,他的脑海里依旧挥之不去,那个寸字,深深扎根在他的眉心深处。
接着,他的意识被带到了一个荒芜凄凉的世界。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群群未知生物,他们痛苦地活在那个世界,无法死亡。
本该热闹非凡的场所,却是一处处死寂到鸦雀无声的坟墓一般。
这颗星球,显然要比那颗蔚蓝色的星球要大上千万倍。
这样的一个世界,到处都是哀鸿遍野,他们看起来,是这么的熟悉,这么的亲切。
“我曾经属于这里吗?”
在那一刻,王炎扪心自问道,他总觉得,这里才是他的故乡,这里,才是出身之地。
可为何我又流落到那颗蔚蓝色的世界了呢?
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是谁,那个在梦中出现的送他紫伞的女人又是谁?
他究竟是某个存在的副本,还是某个存在本身,然而,这一切现如今都不得而知。
他丢了些什么,他在试图找回什么?
这种奇怪的感觉渐渐地萦绕在他的心头,可是他却不知,他到底丢了些什么,到底要找回什么,这无疑是最致命的。
在这个灰色世界里,王炎随心所欲,竟然飞跃了起来,他开始走遍这个世界,想要看清楚这个世界的全貌。
这是一处参天的巨树,如果说用巨树来形容它,却又是有些不妥。
它的宽度和高度,已然不能用巨树来形容,更像是一种树屋、树山,它太高大,太宽广,置身其中的人,无不感到自己的渺小。
在这万丈高的树屋上,星星点点的,全是房屋和一众交通建筑。
如果非要细数,那是极其有难度的,一秒数一层的话,那得数到一万多层,每一层都有自己的娱乐之地。
可以说,一层如一市,它胸襟广阔地坐落在天空之上,一层一层之间,又隔着若隐若现的云雾,着实是人间仙境。
可就是这样一处处人间仙境,在此刻,却没了一点生机。
大街上的生物,千奇百怪,没有哪个和人族相似,他们无一例外,身体里都发着青绿色的光芒。
虽然微弱,却是肉眼可见,虽然是从未见过的种族,但审美却是相差不大,充满魅力的生物,即使跨越了种族,还是依旧美丽。
在这里,同一生物,王炎能感受到13种不同的气息,与其说是气息,不如说是他们的性别。
对于那颗蔚蓝色星球上的人族来说,世间万事万物,都分阴阳之别。
可在这里,性别之分,可不仅仅只有2种,而是有13种那么多。
一开始,王炎很难理解,人族的性别无非两种,womAN和mAN,这是一种有性生殖的普遍存在形式,是基因延续的一种自然选择。
只有womAN和mAN的世界,看起来已经是到达了有性生殖的顶峰,但凡出现第3种性别,都会为大多数同类所厌恶,这便是一个为了繁衍生息而形成的客观意识。
可这颗星球上,同一种族居然有13种性别。
他们的繁衍方式,看起来要比那颗蔚蓝色星球更加宽容和目光远大。
王炎有理由相信,这13种性别,也是这个世界自然选择的结果。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13种性别,是这个星球独一无二的遗传特色,王炎没有理由去排斥他们。
相反,他应该尊重和感谢他们,为王炎的世界观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这还只是一个种族,还有其他种族,又不知是多少种性别,王炎没有继续去数去感觉。
因为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疑问。
为何这里的生物像是丢了魂似的,漫无目的地游走着,交流着。
他们看起来特别麻木,就好像一具具行尸走肉一般,这是为何?
从他们现在的疲惫状态可以看出,曾经的他们一定是充满了生机。
可那只是一种猜想,曾经的他们如何,王炎无法去探寻,可现在,他们那如死灵一般的游荡状态,让王炎感受到了无比的心痛。
这种心痛,就好像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那种失去感,无助,而又寡情。
死神不会怜悯任何死人,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只有生者才会感念死去的至亲或是至爱。
看着他们安静的样子,王炎知道,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剧变,否则,这个世界不会如此死寂。
当他亲眼见证这个世界的生物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他这是在梦中了。
只是,这个梦什么时候醒,他还不知道。
趁着梦还没醒,他想多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这些生灵的样子。
最终,王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里的万族都已然死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死都死了,还在重复生前的一切,这种死亡方式,也太过离奇了。
他从未听说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万族灭绝的恐怖场景。
明明已经死了,他们却依旧做着生前继续在做的事。
如果不是发现他们的眼神空洞,动作迟缓,王炎压根不会去猜想,他们已经死了。
直到,他走进了一家客栈,他发现,里面的客人一直在喝酒,一直在坐着吃饭,就好像,那酒喝不尽,那饭菜吃不完,王炎才发现了异常。
他们的身体已然在这千百万年间腐朽了,此刻,控制他们身体的,乃是他们死前的最后一刻的意识
他们在不断重复临死前的动作,那酒并不是喝不尽,而是没有了,是空的杯子。
那饭菜也不是吃不完,而是空的碟子。
这样枯燥地重复着,死前的动作,身体却是不朽,太过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