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杨婉仪的脚踝断得清脆而又利索。
顾悦垂眸看着她,冷声道,“你以为你装疯卖傻,我就不打你了?杨婉仪,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许是被打懵了,又或者是因为不知道哪里疼,过了好半晌,杨婉仪才突然尖叫出声。
“郡主,你太过分了!”
何翌刚才是被顾悦二话不说就动手的举动惊呆了,这会听到杨婉仪的哀嚎声才回过神来,当下连忙上前,还不忘开口指责。
“身为姐妹,郡主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下如此狠手?”
“二小姐生了病才有些小孩子脾气,一个婢女而已,她推就推了,就算打杀了又如何?”
“聒噪。”
顾悦面无表情,抬手就给了何翌一箭,直接射穿了他的肩胛骨。
随后,一脚把人踹到了石狮子上,眼见着他滚落几圈之后,疼得面容扭曲,这才大步走到他面前,摸出一把匕首就扎在了他的大腿上,冷声开口。
“你不说话,我都差点忘了收拾你。”
“顾瑀让你来挑事的时候,就没跟你说过,我素来都是能动手就不动口吗?”
何翌痛得浑身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何家大公子在长公主府突然发疯,意图谋害二小姐,还伤了二小姐的贴身嬷嬷和我的婢女,当真是目中无人!”
顾悦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来人,把何公子敲锣打鼓的送回何府!我要亲自问问何大人,是如何教导何公子的!”
“顾悦!”
这下何翌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也忘了身份之差,满脑子只剩下他完了三个字。
如果他对何家没有半点用处,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竟然污蔑我!”
“二小姐可以为我作证,我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你当旁人都是瞎的吗?”
“杨婉仪?”顾悦指着已经疼到昏死过去的杨婉仪,似笑非笑地说道,“放心,她受伤太重,不昏迷个十日八日怕是醒不过来,何翌,你觉得你能活那么久吗?”
“你不能这么对我!”
何翌拼命挣扎,大腿的血汩汩往外流,留下一滩血迹。
“你这是污蔑,我要见长公主!”
顾悦嗤笑一声,挥挥手,“把人送进去,好生养着,二小姐身子不好就不要随意出来了。”
一场闹剧落下,顾悦已经带着人敲锣打鼓的杀上了何府。
户部侍郎何营山刚下早朝,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就听到外面闹了起来。
等到他带着人赶出去,就看到自己的长子一脸惨白地被丢在门口。
“郡主,这是何意?”何营山上前一步,朝着顾悦说道,“下官的儿子不成器,不知如何得罪了郡主,还请郡主高抬贵手,饶他一次。”
“何大人,你是对长公主府有什么不满?”顾悦扬眉,淡淡地问道,“何公子害我妹妹到现在昏迷不醒,敢问何家到底居心何在!”
“这不可能!”何营山一听,顿时否认道,“犬子虽无大才,但生性纯善,绝不会做出害人之事,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顾悦点头,似乎十分赞成地说道,“既然何大人说是误会,那就报官吧!”
何营山不解,总觉得顾悦十分奇怪。
大张旗鼓地来找何家的麻烦,不过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就要报官。
先前他只知道何翌日日去见杨婉仪,他倒是问过一句,这小子只说是太子吩咐的,他便没再过问。
难不成他真的伤了杨家二小姐?
“孽障,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郡主如此动怒?”何营山想到这里,又觉得不能让顾悦报官,当下一脚踹在了何翌的身上,冷声道,“还不跪求郡主原谅!”
“不必了。”顾悦抬手,笑着说道,“官府的人马上就到,何大人且等着便是。”
何营山的心开始有些不安。
不对。
什么何翌伤了二小姐,顾悦分明就是冲着何家来的。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平阳侯府的事足以让人警醒。
“郡主。”何营山立刻上前,陪着笑脸说道,“这大热的天,怎么能让郡主在外晒着等,还请郡主赏光,到府里一坐。”
“何大人,这是想收买我?”顾悦笑了,看着何营山说道,“明明是何大人先提的报官,怎么现在反倒是如此担心,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话间,顾悦已经带着人大步进了府。
“郡主说笑了。”
何营山立刻让人将何翌抬进了府。
一边让人给顾悦上好茶,一边将准备好的匣子推到了她面前。
“郡主,这是赔礼,还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跟犬子一般见识。”
顾悦当着何营山的面就打开了匣子。
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银子。
“何大人还真是大方。”顾悦让素冬收了银子,随后起身说道,“既然何大人诚意十足,那我就不再追究了。”
顾悦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端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何大人,这点小事,哪里值得劳烦官府,你说是不是?”
说罢,她就带着人大步离开。
何营山眯起眼睛,看着顾悦的背影,随后直接去了何翌的卧房,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冷声道,“废物!”
那顾悦说什么报官,分明就是诓他的而已!
不仅事没办成,还倒贴进去那么多银子,都是因为何翌,这让他如何能不动怒?
“父亲,儿子知错。”何翌顾不得自己的伤,跪在了地上,白着脸说道,“是儿子大意了,求父亲恕罪。”
他也没想过,一个死丫头竟然这么难对付。
“你太急功近利了。”何营山深吸一口气,压住了火气,看着何翌说道,“你是男人,难道不知道如何让一个女人倾心,你本就是太子的人,想让她信任你并不容易,如今你开罪了她,于太子来说,你还有何用处?”
若是没用,那就是废棋。
何翌立刻磕头道,“求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
“依着我看,父亲,倒不如让我去试试。”这个时候,一个少女缓步迈进了房间,轻摇着团扇,笑意盈盈地说道,“何家既然绑在了太子这条船上,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亲又何必事事都为难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