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梅雨季把西市泡得发软,张一凡的木牛队刚踏出“青牛阁”,牛蹄就“滋溜”打滑,虎娃给木牛装的琉璃铃铛“叮当”乱响,惊得躲雨的胡商们抱着货物直跳脚。
“小崽子!”张一凡拎着半串滴糖水的糖葫芦追过去,“让你给木牛蹄子抹防滑粉,你倒抹了西域蜂蜜?”虎娃躲在木牛背后,牛蹄上的蜂蜜正招引蚂蚁排队:“凡哥哥不懂!蜂蜜粘蚂蚁,蚂蚁扛虫子,这叫‘生物防虫链’!”
波斯商人阿里的骆驼队在廊下打盹,忽然“噗通”一声,某头木牛滑倒在他的香料堆里,牛尾的“喷嚏弹”机关误触,辣椒粉混着孜然香喷得骆驼直喷鼻息。“我的孜然!”阿里心疼得直搓手,虎娃却眼睛一亮:“正好!辣孜然配辣木牛,胡商们准保抢着买!”
小秀的针线筐在檐下滴水,她刚绣完个青牛纹香囊,就看见虎娃浑身滴着蜂蜜跑过来:“小秀姐救我!凡哥哥要拿算盘揍我!”少女轻笑,往他衣襟里塞了块桂花糖:“谁让你把防虫香囊缝在木牛铃铛上?蜜蜂都跟着咱们的摊位飞了。”
晌午的雨幕里,个撑着油纸伞的贵公子踱步而来,腰间玉佩刻着“长安水运”的船纹:“听闻贵阁的木牛能走雪山,可曾试过走青苔路?我家的漕运码头一到梅雨季,推车总打滑。”张一凡刚要开口,虎娃忽然从牛嘴里掏出个竹筒,倒出晒干的雪甲虫壳粉:“洒这个!虫子见了绕道,车轱辘见了抓地,比你家的防滑草绳管用百倍!”
贵公子挑眉:“若真有效,本公子订百架木牛,专门运江南的丝绸。”虎娃立刻来了精神,蹲在地上给木牛蹄子刻防滑纹——却偷偷刻成了糖葫芦串:“这样木牛踩过的地方,连青苔都带着甜!”张一凡啼笑皆非,忽然看见雪甲虫壳粉遇水发泡,在青石板上形成防滑颗粒,贵公子的小厮踩上去果然没打滑。
“成交!”贵公子爽快,“不过每架木牛得刻个专属鬼脸,我要拿去当漕运的防伪标记。”虎娃立刻掏出刻刀,在木牛额头雕了个歪戴斗笠的笑脸:“这下连江里的鱼见了,都知道是咱们青牛阁的货!”
暮色漫进西市时,井台方向传来“哞”的怪叫——虎娃给密室的守仓虫们送了糖葫芦,结果虫子们顺着井壁爬出来,在“青牛阁”的招牌上排起了鬼脸队形。小秀举着扫帚追过去:“快把你的虫豸卫兵赶回密室!贵小姐们看见虫子,香囊都卖不出去了!”
虎娃却叉腰笑:“这叫‘活体广告’!虫子排的鬼脸比凡哥哥的算盘还规整!”话未落,某只守仓虫忽然爬上他的糖糕盘,啃起了沾着蜂蜜的残渣,惹得张一凡摇头:“得,你这舵主,怕是要把虫豸们养成糖葫芦精了。”
深夜的工坊里,张一凡对着《万疆图》发愁,虎娃却趴在地上给木牛设计“水路机关”:“凡哥哥,在牛肚子里装个竹筒船,遇水自动漂,比老青牛凫水还快!”少年刚要反驳,忽然听见“咔嗒”一声,木牛的齿轮转动,竟真的在积水里划出半圈涟漪——虎娃不知何时在齿轮间装了荷叶形木片。
小秀端着姜茶进来,看见虎娃的“杰作”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明日西市怕要流传‘青牛阁的木牛会凫水,吓得江豚往岸上跳’了。”她忽然指着地图上的“长江漕运”标记,“贵公子说,若木牛能走水路,江南的茶叶可直达长安。”
张一凡摸着腰间的太极双佩,忽然听见井台传来微弱的“叮叮”声——是密室的虫豸们在敲刻刀,像在演奏一曲雨夜的商道歌。虎娃早已抱着刻刀睡熟,脸上沾着没擦干净的雪甲虫壳粉,倒像是被星星吻过的小花猫。
当更夫敲过三更,西市的雨声渐歇,“青牛阁”的木牛琉璃眼睛在积水里映出鬼脸倒影,牛蹄上的糖葫芦防滑纹还沾着蜂蜜。张一凡望着虎娃刻刀下的水路木牛图纸,忽然轻笑——这趟商道,怕是要让这个青牛村来的小捣蛋,用刻刀和糖葫芦,在长江的波峰浪谷里,刻下比任何船舵都更欢快的航标。毕竟,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商道,从来都是把日子过成一场带着蜂蜜甜和辣椒辣的冒险,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和算计,洒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