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其他人候在营地。
宋同初坐着马车,来到了十多里开外的灵山入口。
皇家陵园,富丽堂皇不说。
就是一座恢宏庄严的宫殿,且通体都是由汉白玉砌成。
无数宫人,早就备好了各种祭祀用品。
皇甫家的孝子贤孙,只管按照章程走一遍仪式就行。
和悦身为皇甫晔的亲侄女,自是在列。
她看到宋同初,先是一愣,随即开心的走了过来。
“同初姐姐,你跟着我便是,这祭祀每年都有,咱们不过是跟着走过场。”
此处,除了宋同初,其他都是皇甫家的。
没多久,众人分了男女,进了皇陵。
男子由皇帝带着,在殿中叩拜敬香等;
女眷则由分了两拨,惠妃娘娘带着一众媳妇,和已经出嫁的公主拐进左边石门;
三公主则带着一众少女,拐进右边的石门。
宋同初默默跟着,对祭拜皇甫家的祖宗,委实没什么兴趣。
“同初姐姐,你跪在我身后吧。”
等到了一处宽敞的殿内,众人手拿三支香,安静跪在蒲团上。
入手,宋同初便觉得这个香不一般。
比寻常的更粗不说,燃烧的也慢。
“这香乃是祭奠皇甫先祖的,直到仪式结束,插进香炉前,可要护好了,万不可断了或者掉落。”
仪式结束,至少要一个时辰。
一直保持着香火不断,对于年岁略长的来说不算什么。
宋同初身侧,乃是靖安王爷家的和沁小郡主,约莫十岁。
靖安王爷并非皇甫家的血脉,而是先皇微服私访时,抱回去的孤儿。
并且养在了丧子不久的先皇后身侧,算是一朝改变了命运。
皇甫晔当上太子,并顺利登基为帝后。
靖安王因为身份特殊,平日里一家深居简出,甚少出现在人前。
此处毕竟是皇陵,下面埋着的都是死人。
和沁郡主不仅年纪小,看上去也是个胆小怯懦的。
“这里,怎么阴森森的?姐姐,我怕。”
“莫要胡说,祖宗会保佑我们的,你快跪好!要是手中的香断了,是不吉利的,会挨罚的!”
和慧郡主眉头一皱,压低声音轻斥了句。
身边渐渐安静下来,宋同初便随着众人跪好,听着前面老和尚念念有词。
宋同初端详了手中的香,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想着,老和尚手拿一束新鲜柳条。
边缓步走在前面,边用柳条蘸取身后一个小沙弥,抱着的一盆清水。
均匀的撒在每个人头上、身上。
“难怪这个香要粗一点,这要是寻常香,这般洒水,肯定灭了呀。”
和沁毕竟年幼,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
“闭嘴!你再不老实跪好,回去没收你的点心!”
后面一切顺利,宋同初便是等到此时,也没见意外发生。
“诸位辛苦了,请将手中的香送到列祖列宗牌位面前吧。”
老和尚说完,跪在蒲团上的众人,缓缓起身。
跟着走在最前面的三公主,继续朝里面而去。
“姐姐,后面要去哪?”
“出了这间,外面是个长廊,最里面就放着祖宗的牌位,你仔细跟着和乐郡主就行,不要多嘴!”
宋同初跟在和悦身后,和沁姐妹俩跟在她后面。
出了石门,便见到一条长廊。
随着深入皇陵,光线越发的昏暗。
即便每隔几步,便立着灯柱。
但长廊之外,漆黑一片。
不说和沁年幼会害怕,就是前面的和悦似乎也有些胆怯。
“同初姐姐,我不过两年没回来,怎么感觉这里比记忆里的更黑了?”
宋同初轻声安抚道:
“皇陵处在底下,今日又是阴天,昏暗一些正常。你仔细脚下,莫要惊慌。”
只是走着走着,便听到两边有淅淅索索的声音。
宋同初五感比寻常人要灵敏一些。
知道这条长廊两侧,定是养了什么东西。
“啊!!”
还不等她细想,却听紧跟在她身后的和沁一声尖叫。
刚转身,便看到和沁脚边,竟有一条儿臂粗细的花蛇!
而慌不择路的和沁,眼见着就要撞上来。
“小心!”
宋同初想着手中的香不能断,连忙侧身躲避。
却觉脚下被什么绊倒,身子不禁向后跌去。
“同初姐姐!”
这侧面,是深深的甬道,就是为了防后世盗墓者。
跌下去,不说下面养了蛇虫之类。
便是这等高度,她也非死即伤。
宋同初顾不得其他,手中的香早不知丢到哪去了。
掀开衣袖,露出里面的袖箭,朝着石壁按了下去。
锵——
好在袖箭虽细,但材质坚硬,狠狠穿进墙体中。
宋同初也被腕上的绳索拉扯,止住了下坠之势。
“快救人,快救人!”
一切发生在刹那间,上面的人手中除了三支香,只能凭借幽暗的灯光。
而下面漆黑一片,所以众人根本不知道宋同初现在被吊在半空中。
“同初姐姐,同初姐姐!”
和悦心急如焚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和悦你小心手中的香啊。”
“都什么时候了?快出去喊人啊?还管什么劳什子的香!”
上方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宋同初左手被吊着,右手伸进腰封里,摸出了火折子。
好在前世经历多了突发情况。
现在出门只要不是进宫,利器、日常必须的东西,她都会随身带着。
火折子光线不亮,但足以将她周围照亮。
而上面侧头往下的看的和悦,立刻也发现了她。
“同初姐姐?你没事,太好了!别怕,我马上救你。”
闻言,宋同初却没有接话。
因为她看清,她紧紧贴着的,凹凸不平的墙体上。
密密麻麻爬满了蛇。
顿时一阵冷汗,刷的一下沁了出来。
“蛇?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显然和悦也看到了。
“去喊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说着,和悦一把丢了手中的香。
径直脱下身上的素衣,拉着袖子,就要当成绳索将宋同初拉上去。
“和悦郡主,这蛇都有毒,你可得小心些。”
此时,又有一两条蛇顺着高墙爬了上来。
却都被和悦一脸愤怒的,一脚踢飞。
“等我查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一定扒了她的皮!”
和悦生在皇家,如何猜不到这背后有算计。
她身为宋同初的手帕交,自是知道她自小唯一害怕的就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