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凑到蓝羽耳边小声嘀咕：“这也太刻意了吧？这么会来事？”
颜穆卿也夹了口豆腐，含糊不清地接话：“她妈妈就在旁边看着呢，明显是教好的呗，真当谢四是傻子啊？”
许柏年没说话，只目光沉了沉，看向那桌时，刚好撞见女孩又有了新动作，谢四公子喝水时，嘴角不小心沾了点水渍，女孩立刻抽了张纸巾，踮着脚就想往他脸上擦：“谢哥哥，你沾到水啦！”
这次谢四公子终于偏了偏头，避开了她的手，语气里多了点疏离：“我自己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眼神扫过女孩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淡。
女孩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红晕瞬间褪了点，却没放弃，反而低下头，声音带着点委屈：“对不起谢哥哥，我是不是太烦了呀？我妈妈总说我不懂事，会惹别人讨厌……”
这话说得软，带着点示弱的意味，连谢四公子的眉头都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女孩又立刻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像含着水光：“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谢哥哥呀，听妈妈说你在国外读的大学特别厉害，我以后也想考那里，谢哥哥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呀？我有不会的题，能不能问你呀？”
她说着，已经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屏幕亮着，停在添加联系人的界面，递到谢四公子面前，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既有期待，又有怕被拒绝的紧张。
谢四公子，盯着女孩递过来的手机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接，只淡淡道：“你还小，先把高中课程学好，联系方式的事，以后再说。”
女孩的眼神暗了暗，却还是没收回手机，反而咬着唇，声音更软了：“可是谢哥哥，我怕以后见不到你了……”
她妈妈这时又适时开口：“谢公子，孩子也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哥哥，你要是方便，就留个联系方式呗，以后让她多跟你学学，也能懂事点。”
谢四公子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女孩和她妈妈之间转了圈，最终还是拿起自己的手机，报了串号码，声音没什么起伏：“有问题可以随时问。”
女孩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把号码输进手机，还特意念了一遍确认：“138xxxx5678，对吗谢哥哥？我记住啦！”
说着还晃了晃手机，像得了宝贝似的，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就在这时，邻桌的交谈声再次传来。
“我跟你说啊，这个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那可是相当了得。小小年纪，就知道往权贵的床上爬。一定是床上技术不错，哄得她老公在她二十岁生日当天就跟她领了结婚证。按说，她那个老公最是花心，可是愣是在把人玩了四年后，还给了个正室的名分，到现在还经常被哄得七荤八素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虽然家里红旗不倒，外面仍然是彩旗飘飘。我跟你讲哦，他老公在外面养了不只有小三，还有小四、小五、小六……被她老公玩过的女人，娱乐圈可以说是占了半壁江山。就连人妻都……，听说她老公对孕妇也很感兴趣，称得上是来者不拒。夫妻俩简直就是一丘之貉，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人还在喋喋不休地低语着，那一桌的小女孩却在中途去了卫生间。
就在这时，蓝羽看到那位三十二岁的女人突然用高跟鞋尖轻蹭着谢四少的小腿。
而谢四竟然没躲，镜片后的黑眸暗得发沉。
女人见谢四没躲，眼尾立刻勾出一抹隐晦的笑意，高跟鞋尖顺着他的裤管往上蹭了半寸，停在膝盖内侧时轻轻打了个转，声音压得极低，像羽毛扫过耳廓：“谢公子刚回来，要是觉得闷，晚上我带您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高脚杯的杯壁，殷红的指甲与透明的玻璃相衬，透着股熟女特有的媚态，与方才教女儿装青涩时的端庄判若两人。
谢四公子的手指在桌下蜷了蜷，却没挪开腿，只抬眼看向女人，镜片后的目光依旧冷淡，语气却松了些：“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话虽拒绝，却没推开她的脚，连声音里都没了对女孩时的疏离。
女人笑得更柔了，刚想再说点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卫生间方向走来的身影，立刻收回脚，端起水杯抿了口，瞬间切换回端庄模样，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
是女孩回来了。
她手里攥着个粉色发圈，看到桌前的氛围时愣了愣，妈妈正笑意盈盈地跟谢哥哥说话，谢哥哥虽没笑，却比刚才对自己时温和些，她心里莫名有点发紧，却还是快步走过去，小声说：“妈妈，谢哥哥，我回来了。”
女人立刻伸手拉过她，按在椅子上，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柔：“刚去哪了这么久？快吃点东西，一会儿凉了。”
说着还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
女孩抿了抿唇，低头扒拉着米饭，眼角却忍不住往谢四那边瞟，见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着什么，不知在和谁聊得热络。
谁知女人的脚再次勾到了谢四的腿上，撩拨得一次比一次起劲。
谢四的忍耐力简直绝了，愣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异样。
萧念在这边看得目瞪口呆，凑到蓝羽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我的天，这妈也太会了吧？上一秒还让女儿上，下一秒自己就上了？”
颜穆卿也皱着眉，咬着筷子说：“这谢四也不对劲啊，对女孩那么冷淡，对她妈倒不躲，难道是喜欢年纪大的？”
蓝羽没说话，只目光落在谢四公子握着手机的手上， 他的指节很白，敲屏幕时力道很稳，可刚才女人蹭他小腿时，她分明看到他的指尖颤了一下。
许柏年这时轻轻碰了碰蓝羽的胳膊，递过一瓣剥好的橘子，声音温和：“别盯着看了，这种事少掺和，吃完我们去楼下散步。”
他显然不想让蓝羽卷入这些是非，语气里带着点隐晦的提醒。
蓝羽接过橘子，抬头时不期然撞进了一双深沉到看不见尽头的深渊里。
裴砚琛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
她都没发现，光顾着看女人蹭男人的腿了。
蓝羽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再次望过去时，让她多少有些大跌眼镜。
斯文败类？
道貌岸然？
谢四正在轻蹭着女人雪白的纤细小腿，从蓝羽的角度，刚好看得到男人的手正往女人的裙摆深上。
蓝羽刚推开洗手间隔间的门，还没来得及落锁，就被一阵压抑的声音钉在了原地。
不是水流声，也不是隔间门板碰撞的动静，是女人含混的低哼，混着男人粗重的闷喘，从斜对门的隔间里钻出来，格外清晰。
她的指尖还搭在门把手上，瞬间僵住，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谢…… 谢公子…… 轻点儿……” 女人的声音软得不像话，尾音拖得长长的，像羽毛挠在人心尖上，中间还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紧接着是男人的回应，声线比在餐厅时沉了几分，带着点不耐的哑意：“怕疼？刚才在餐厅勾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这声音蓝羽刚刚才听过，是那个三十二岁的女人，还有谢家四公子。
斜对门的隔间传来轻微的碰撞声，像是有人靠在了门板上，女人的喘息更重了些，还带着点细碎的求饶：“别在这里……”
“怕什么？”
谢四的声音里透着点戏谑：“怕别人知道？”
后面的话被女人的低呼打断，隔间里的动静更乱了，有金属扣碰撞的轻响，还有男人压抑的笑声。
蓝羽站在原地，没有动。
斜对门的女人还在哼唧，语气里早没了刚才的求饶。
“谢公子…… 你比我老公……”
“闭嘴。”
谢四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打断了她的话：“别跟我提别的男人。”
隔间里的动静顿了一下，随即又响起女人委屈的低吟：“知道了…… 谢公子……”
实在是谢四实力强悍，表面看起来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没想到他动起情来这般地……横冲直撞，她喜欢死了。
蓝羽深吸一口气，轻轻转动门把，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放轻，像猫一样溜出了隔间。
洗手池边没人，她快步走到镜子前，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
她刚想关掉水龙头，就听到洗手间门口传来脚步声，还有女孩清脆的声音：“妈妈，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呀？谢哥哥已经走了！”
是那个十六岁的女孩！
蓝羽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往隔间的方向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