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东南的晨雾还未散尽,吊脚楼群间的石板路上已挤满了惊恐的苗民。陆寻的越野车碾过青石板时,车载电台正播报着异常:“榕江县多个苗寨突发怪病,梯田水源一夜之间变成墨色,水车传出类似人声的轰鸣……”
“奶奶的,胖爷的导航在这儿咋跟喝了假酒似的?”王胖子拍打着仪表盘,洛阳铲磕在车门上发出闷响,“老陈头,你说这地儿的蛊虫是不是比胖爷的债主还难缠?”
陈瞎子的手指划过车窗上的雾气,半瞎的眼睛映着远处梯田的诡异黑光:“《苗疆蛊经》有载,‘地脉染蛊,水车泣血’。”他突然按住苏晴的手腕,“你巫族的银铃在震,说明蛊脉冲着你的血脉来的。”
苏晴的指尖抚过颈间的巫族银铃,铃身刻着的山形纹正泛着蓝光:“是‘逆鳞蛊脉阵’。”她望向车窗外,几个苗民正捧着变黑的稻谷跪地祈祷,掌心的图腾褪成灰白色,“地只教这次用了我巫族的‘地脉借种’术。”
越野车在苗寨中央的晒谷场停下,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陆寻刚下车,护脉刀突然发烫,刀身显形出梯田的三维地脉图——每条灌溉渠都被逆鳞代码侵蚀,节点处的水车正将数据化的黑水注入农田。
“寻哥,水车里有地脉灵的哭声。”林婉儿的山形纹与木水车的轴轮共鸣,“就像长白山战魂被囚禁时的感觉。”
晒谷场的木柱上,贴着泛黄的巫族符文,却被逆鳞代码覆盖成诡异的黑色。王胖子的洛阳铲突然戳中地面暗格,露出下面的青铜蛊盆,盆中浮着半片逆鳞碎片:“奶奶的!胖爷在珠江口见过这玩意儿,老粽子跨省去串亲戚了?”
“是地只教的‘蛊母核心’。”苏晴的短刀劈开企图袭击的黑雾,刀刃映出碎片上的苗文,“他们用珠江的逆鳞幼体当种,在苗疆养蛊。”
苗寨长老龙阿公拄着雕花木杖走来,银饰发出细碎的响声:“护脉人,寨里的水脉灵被锁在水车轴里了。”他指向后山的梯田,“三更时分,所有水车突然开口说话,说要吸干苗疆的地脉血。”
护脉刀与木杖相触,陆寻看见数据化的水车显形出唐薇的虚影,正是在珠江口消失的苗族少女:“陆寻,林婉儿,当苗疆的蛊脉成熟,整个南龙地脉都会变成蛊虫的巢穴。”她的身后,是堆积如山的渔民护脉灵光,“还记得珠江的逆鳞种子吗?现在它们在苗疆生根了。”
“奶奶的!老粽子玩起了跨地域种植?”王胖子的洛阳铲扫过青铜蛊盆,却被盆中黑水缠住铲头,“胖爷的铲子招谁惹谁了?”
陈瞎子突然捡起地上的稻穗,谷粒表面刻着与林婉儿掌心相同的山形纹:“二十年前宇文雪在苗疆布过‘十二蛊脉阵’,现在被地只教改成了逆鳞养殖场。”他望向苏晴,“当年你师父是不是在榕江……”
“别说了!”苏晴突然打断,银铃爆发出强光,“蛊母在吸收我的巫族血脉!”
后山传来巨响,九架木水车同时转动,喷出的不是水流而是数据化的蛊虫。陆寻的护脉刀斩出,刀身显形出宇文雪的虚影,正将发簪插入水车轴:“婉儿,用山形纹链接十二蛊脉阵的护脉咒!”
林婉儿的指尖按在水车轴的符文上,山形纹如藤蔓般爬满木轮。数据化的蛊虫突然顿住,显形出被囚禁的水脉灵——正是历代苗疆护脉人的记忆,化作蓝光注入梯田。
“不可能!”唐薇的虚影发出尖啸,“你们的血里怎么会有巫族的护脉灵?”
“因为守护不分血脉。”陆寻将护脉刀插入蛊母核心,“珠江的渔民、苗疆的巫师,都是地脉的守护者。”
蛊母核心突然爆发出强光,显形出藏在其中的逆鳞种子,表面刻着“南龙十八脉”的图谱。王胖子趁机用洛阳铲撬起种子,蛇皮袋里的护脉玉碟发出蜂鸣:“奶奶的!胖爷摸到宝了,这玩意儿比珠江的种子大两圈!”
苏晴的银铃突然碎裂,她望着手中的碎片,面色骤变:“周院士说,全球护脉网络的苗疆节点正在崩解,而且……”她望向陆寻,“唐薇的弟弟,就在蛊母核心的最深处。”
护脉刀的光芒照亮蛊母核心,陆寻看见,在数据乱流的最深处,锁着个浑身缠满逆鳞锁链的少年,颈间挂着与唐薇相同的青铜鱼形耳饰:“他就是唐勇?”
“姐姐……”少年突然抬头,眼中泛着逆鳞红光,“地只教说,只要吸干苗疆的地脉血,就能让我复活。”
林婉儿的山形纹突然暴涨,显形出宇文雪的护脉咒:“他被逆鳞代码篡改了记忆!”
唐薇的虚影突然扑向少年,数据化的身体开始崩解:“对不起,小勇…… 姐姐错了……”
蛊母核心发出尖啸,逆鳞种子开始膨胀。陆寻握紧林婉儿的手,太极图的光芒与十二蛊脉阵共鸣:“婉儿,用双生血激活宇文雪的护脉阵!”
护脉刀与山形纹交叠的瞬间,后山的梯田显形出十二座青铜蛊鼎,正是宇文雪二十年前埋下的护脉阵眼。数据化的水车纷纷崩解,显形出被囚禁的水脉灵,向陆寻等人跪下。
“奶奶的!胖爷的铲子立功了!”王胖子举着逆鳞种子大笑,“老陈头,快看看这玩意儿咋处理?”
陈瞎子摸着种子表面的纹路,突然剧烈咳嗽:“陆鸣当年在笔记里写过,南龙十八脉的每个节点,都藏着初代命魂的碎片。”他望向苏晴,“你师父当年牺牲,就是为了阻止地只教收集这些碎片。”
苏晴的指尖抚过少年的额头,逆鳞红光渐渐退去:“小勇,你姐姐一直在找你……”
话未说完,蛊母核心突然爆炸,数据化的逆鳞碎片如暴雨般落下。陆寻的护脉刀化作盾牌,挡住袭来的碎片,却看见唐薇的虚影在爆炸中消散,只留下那枚青铜鱼形耳饰。
“寻哥,”林婉儿突然指向远处的吊脚楼,“你看,屋顶的蛊旗在重组!”
只见寨中所有吊脚楼的屋顶,突然升起逆鳞状的黑旗,旗面上绣着与唐薇颈间相同的纹身。陈瞎子的铜铃发出裂音:“是地只教的‘蛊脉召集令’,他们要把整个苗疆变成逆鳞养殖场!”
陆寻握紧护脉刀,刀身显形出南龙地脉图,苗疆节点处的红光格外刺眼。他望向苏晴,发现她掌心的巫族纹身正在渗出金血:“苏晴,你受伤了?”
“不碍事。”苏晴擦去血迹,银铃碎片在掌心发光,“周院士说,逆鳞种子虽然被毁,但地只教在苗疆埋下了更可怕的东西——”
话未说完,后山传来巨响,九架木水车重新凝聚,这次车身上刻满了初代命魂的咒文。陆寻的护脉刀发出哀鸣,刀身的太极图出现裂痕,而裂痕深处,显形出地只教的终极目标:在南龙十八脉的每个节点,种下逆鳞的心脏。
夜幕降临苗寨时,吊脚楼的灯火次第亮起,却照不亮后山的诡异黑雾。陆寻站在晒谷场,望着手中的青铜鱼形耳饰,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蛊笛声,正是唐薇在珠江口吹过的调子。
“寻哥,”林婉儿轻声说,“你说,唐薇真的……”
“她还活着。”陆寻望向黑雾深处,“地只教不会轻易放弃棋子,尤其是能操控蛊脉的圣女。”
王胖子突然抱着洛阳铲跑来,蛇皮袋里掉出块刻有苗文的玉简:“奶奶的!胖爷在蛊母核心摸了块宝贝,上面刻着…… 刻着‘南龙十八脉,脉脉有蛊王’!”
苏晴接过玉简,面色骤变:“周院士发来紧急消息,除了苗疆,南龙其他脉点也出现异常——丹霞山的赤壁在流血,漓江的水在背诵逆鳞咒……”
陈瞎子的手指划过地面的蛊毒痕迹,突然冷笑:“地只教这是要把南龙变成一锅蛊虫汤。”他望向陆寻,“当年宇文雪在苗疆留下的十二蛊脉阵,现在只剩三阵还在运转。”
四人踏上后山的梯田时,木水车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这次传出的不再是唐薇的声音,而是初代命魂的狂笑:“陆寻,林婉儿,当南龙十八脉全部染蛊,你们的双生血脉,就是最好的蛊引!”
陆寻握紧护脉刀,刀身的裂痕中渗出金光,映着远处苗民们掌心重新亮起的图腾。他知道,这次的危机远比珠江口更凶险,地只教在苗疆布下的,是足以撕裂南龙地脉的蛊脉大阵,而唐薇姐弟的命运,不过是这场阴谋的冰山一角。
“奶奶的!胖爷的铲子早就饥渴难耐了!”王胖子扛着洛阳铲走向黑雾,“老粽子敢在苗疆撒野,胖爷就敢把他们的蛊虫窝端了!”
苏晴的短刀出鞘,刀刃映着夜空中的逆鳞黑旗:“陆寻,前面就是十二蛊脉阵的主眼,当年师父就是在这里……”
“我们不会让悲剧重演。”陆寻望向林婉儿,山形纹与九星纹在夜空中交相辉映,“地只教以为蛊脉能切断地脉,却忘了,苗疆的护脉人,从来都是与地脉共生的。”
梯田的黑雾中,逆鳞水车再次转动,却在护脉刀的光芒中渐渐透明。陆寻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南龙地脉的惊变,正如同这苗疆的蛊脉,一环扣一环,而地只教的终极阴谋,或许就藏在南龙十八脉的最深处,等着双生血脉去揭开。
当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黑雾中,晒谷场的青铜蛊盆突然发出微光,盆中浮现出唐薇的留言:“护脉人,南龙的心脏在丹霞山,地只教的逆鳞王,就在那里……”
而在千里之外的丹霞山,赤壁岩层突然裂开,显形出巨大的逆鳞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吸收着苗疆、珠江、漓江等地的地脉灵。地只教的初代残念,正藏在心脏深处,望着手中的青铜鱼形耳饰,嘴角勾起冷笑:“双生血脉,当你们在苗疆浪费时间时,南龙的心脏,已经开始病变了……”
苗疆的夜风掠过吊脚楼,陆寻的护脉刀在掌心发烫,刀身显形出南龙地脉的全貌,每个节点都在闪烁着危机的红光。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比长白山的暴风雪、珠江的逆鳞旋涡更艰险,但正如父母留下的血誓,只要还有人愿意守护,地脉就永远有自愈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