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安顿好带来的那股喜悦劲儿还热乎着,杨秀秀正盘算着下午就带着满宝回村去,好好地给葫芦空间“补充补充”,顺便去“关怀”一下陆云小朋友。
可就在这时候,华慧却脚步匆匆地赶在午饭前回来了,她那脸上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郑重。
“娘!”华慧一进门,连围裙都顾不上解,就压低声音对正在归置新买瓶罐的杨秀秀说道,“刚接到通知,新来的夏经理,就是顶替李经理那位,说今晚要来咱家拜访!”
那声音虽然压得低,可屋里的所有人却都听到了。
“啥?”杨秀秀手里正拿着一个青花小坛子,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她赶紧放下,然后惊讶地看向儿媳,“来咱家?拜访咱?”
这消息来得也太突然了!她们家这才刚搬来镇上,几乎没人知道具体门牌号。这好端端的,一个国营饭店的领导,刚上任就点名要来拜访一个临时工的家庭,怎么想都觉得不合常理。
“是,”华慧肯定地点点头,神情里也透着满满的不解,“是后勤罗主任亲自跟我说的,说是新官上任,了解一下下属职工家里的情况,关心职工生活呢。还特别点了我的名字……说可能是因为之前那事儿……”
她顿了顿,又小声地接着说道:“主任说,这位夏经理是县里安排下来的,背景不一般,让咱好好招待着。我看她那态度,倒不像要找麻烦的样子,反而挺和气的,说只是来看看,认认门。”
“和气?”杨秀秀眉头微蹙,心里却越发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国营饭店的经理,在他们这些普通农户眼里,那可就是顶大的官儿了。平白无故地上门来“关心”,这能不让人多想吗?
更何况,他们这新安的家底,多多少少都带着些不能深究的秘密,万一要是被发现了点儿什么……
“这……该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沈青山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嘀咕了一句。
“呸!净瞎说!”杨秀秀啐了一口,可眉头却锁得更紧了。她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背景不一般?刚上任就上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难道是冲着揭发李经理的事儿来的?还是……发现了什么别的蛛丝马迹?
这越想呀,心里就越没底。
满宝这会儿正坐在新铺的厚褥子上玩着花布兔子呢,听到大人们的对话,也竖起了小耳朵,眨巴着大眼睛,心里有些好奇。新领导?要来家里?
无论如何,人家领导打着关心的旗号要来,那绝对是不能怠慢的,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好好应对才行!
“甭管为啥来,面子活必须做好!”杨秀秀迅速镇定了下来,瞬间就拿出了当家做主的气势,“青山,你待会儿赶紧去合作社看看,不拘着票了,贵点也成!想法子弄点新鲜菜回来,要是有肉那自然是最好的!没肉…没肉就想办法弄几个鸡蛋也好!慧子,你下了班把夏经理好生请回来。当家的,院子前后再拾掇干净点!”
在杨秀秀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一家人立刻行动起来了。
沈青山脚步匆匆地就奔了出去,沈志和默不作声地拿起扫把,将本就干净的院子又细细扫了一遍。
杨秀秀呢,则悄悄抱起孙女进了里屋,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跟满宝说着:“宝啊,今天怕是回不成村了,你帮奶奶‘拿’点好东西出来,咱得把这待客的场面给撑起来!就…就上次外婆给的那只鸡!还有……再弄点白面出来,多弄点!”
“好!”满宝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小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了,她知道这是大事,关系到娘在饭店的工作。
小手摸上胎记,满宝闭上眼睛,集中起意念,很快,一只肥硕的、已经处理好的光鸡凭空出现在了炕上,接着,又是一袋沉甸甸的富强粉出现在了旁边。
杨秀秀赶忙把鸡和面收好,微微松了口气,有鸡有面的,这待客的规格在当下那绝对算得上是体面了。
没过多久,沈青山也带着好消息回来了,他买到了一小包粉丝和一斤豆腐干,外加10个鸡蛋,再加上慧过年发的大白菜和青萝卜,这下食材一下子就丰富起来了。
杨秀秀心里踏实了不少,赶紧快手快脚地忙碌起来。
杨秀秀心里踏实了点,快手快脚地忙碌起来。
红烧鸡块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诱人的泡泡,酱香浓郁;白菜粉条炖豆腐干散发着家常的暖香;金黄的玉米面贴饼子围在铁锅边沿,焦香酥脆;杨秀秀还特意用富强粉蒸了一笼暄软的白面馒头。
至于买回来的十个鸡蛋,已经全部存进了满宝的葫芦空间里,满宝把前两天存的那些赶紧拿了出来,更新一下存货的日期!
因为东西多,杨秀秀也没有节省,直接拿出六个,做了一大碗黄澄澄、油汪汪的炒鸡蛋!
这阵仗,比一般人家过年还丰盛!放学回家的爱军爱国小哥俩脸上的笑就没断过,时不时跑到巷子口去张望,看看自家娘回来了没有。
等到华慧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随着清脆的“叮铃铃”响声,一辆全新的凤凰牌深绿色自行车稳稳地停在了柳条巷2529号门口。
华慧小心翼翼地引着新任夏经理踏进了院子,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爹,娘,夏经理来了!”
此时的堂屋里八仙桌上,已经摆了满满当当、在六十年代乡镇绝对称得上体面甚至阔绰的六个盘碗!肉香、蛋香、饭香混在蒸腾的热气里,在灯光下散发着引人垂涎的光泽。
杨秀秀听到声音,赶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容,迎了出去:“哎呀,夏经理!快请进快请进!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她边说着话,目光边快速地扫过这位新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