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指节抵在被俘黑衣人后心的短刃上，指尖能触到刀刃上未干的毒汁，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窜入鼻腔。
他抬头时，铜铃声又近了些，像极了三年前在漠北见过的蛊师引虫铃——但江湖上用铜铃做暗号的，只有陈霸天的“玄甲营”。
“把活口带回去。”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玄铁，余光瞥见玉无双正用软剑挑开最后一名活口的衣襟，那道从左肩到右腹的十字刀疤，正是玄甲营特有的“血誓痕”。
陆九渊的机关匣咔嗒作响，十二枚透骨钉精准钉住活口四肢，防止他自尽。
霍烈的判官笔点在活口哑穴上，确保他暂时发不出声——这是林羽特意交代的，要留着舌头问话。
回程的路上，林羽的掌心始终压着那枚淬毒短刃。
系统面板在他意识里闪烁，提示音轻得像蚊鸣：“检测到未知毒素，可消耗十年修为兑换‘万毒经’解析。”他没理，目光落在活口青白的指节上——那双手虎口有茧，指缝间沾着暗褐色药渍，是长期调配毒药的痕迹。
“陈霸天的人。”林羽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冰碴。
苏映雪正替他检查掌心的毒痕，闻言指尖微顿：“你怎么确定？”“玄甲营的毒师，每个月要试三种新毒。”林羽垂眸盯着自己掌心的淡紫印记，“三年前我在南疆救过个逃出来的小子，他说陈霸天让他们用自己的血养毒，指缝里的药渍洗不掉。”
营地的篝火在五百步外亮起时，活口突然剧烈挣扎。
陆九渊的透骨钉吃进泥土里，带起两蓬土屑。
林羽反手扣住活口后颈，系统兑换的“锁魂手”顺着经络窜入，活口的瞳孔瞬间涣散——这是搜魂手的前奏，他需要在对方意识崩溃前问出关键。
“谁派你来的？”
“玄...玄甲营。”
“目的？”
“偷药方...断青崖盟的生机。”活口的舌头开始打结，锁魂手的反噬让他额角暴起青筋，“陈...陈堂主说，只要盟里治不好伤号，那些墙头草就会...”
“陈堂主是谁？”林羽加重力道，活口的喉骨发出脆响。
“陈...陈霸天的义子陈三刀！”活口突然尖叫，“他们要抢《太虚天书》！说书里有能让大宗师突破传说级的法子，到时候全江湖都得跪——”
话音戛然而止。
活口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嘴角溢出黑血。
林羽松开手，看着他七窍渗血的模样，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剧毒‘蚀骨散’，需消耗五年修为兑换解药。”他没动，只是盯着活口扭曲的脸——蚀骨散发作只需三息，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苏映雪的手按在他背上，内力缓缓渡入：“别自责，能问出陈霸天的名字已经是突破。”林羽转头看她，发现她眼底也泛着冷光——这个总把温柔藏在药香里的女子，此刻像柄出鞘的冰魄剑。
“回营地。”林羽扯下外袍裹住活口尸体，“让无念大师的弟子来收尸，验毒。”
营地的议事帐被火把照得透亮。
林羽掀帘而入时，陆九渊正用机关匣拆解玄铁蒺藜，玉无双擦拭着软剑上的血渍，霍烈的判官笔在羊皮纸上唰唰记录。
见他进来，四人同时抬头。
“陈霸天要《太虚天书》里的突破之法。”林羽摘下玄鸟冠，放在案上，“他想当传说级，然后掌控江湖。”
帐内静得能听见火折子的噼啪声。
陆九渊的机关匣“咔”地合上：“那老匹夫半年前还只是大宗师巅峰，现在突然要冲传说级？”“他在养死士。”霍烈的铁面映着火光，“朝廷密报说，近三个月有三千流民在漠北失踪，玄甲营的粮草消耗翻了三倍。”
玉无双的软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她眉峰更冷：“魔教旧部里也有风声，说玄甲营在收购‘断脉散’——那是冲关时强行突破的禁药。”
林羽的指尖叩着案几，节奏越来越快。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跳动，兑换武学的选项浮出来：“《太玄经》（传说级，需消耗三十年修为）、《金刚不坏体》（防御类，需消耗十五年修为）...”他闭了闭眼，想起今早兑换独孤九剑时，体内修为被抽走十年的空荡感——传说级的门槛，不是光靠系统就能跨过去的。
“九渊，明天带唐门弟子加固防御，重点守药庐和粮仓。”林羽睁眼时，眼底已没了波动，“无双，去安抚魔教旧部，就说青崖盟的规矩不变，但敢私通玄甲营的，按门规处置。”
“霍兄，麻烦你再催催朝廷的粮草，就说陈霸天若成传说级，第一个要砍的就是那些在京城享福的官老爷。”他转向霍烈，嘴角扯出个冷笑，“至于我...”他看向苏映雪，“需要你帮我护法。”
苏映雪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
她伸手按住他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传来：“我调了‘固元丹’，今晚开始服，能护你冲关时的心脉。”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羽掀帘而出，见无念大师的弟子捧着个檀木盒站在月光里：“盟主，验毒结果出来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块焦黑的碎布，“这是从尸体衣襟里烧出来的，上面有玄甲营的火漆印。”
林羽捏起碎布，火漆印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暗红——那是陈霸天的私人印信。
他转身回帐时，瞥见案头的羊皮纸被夜风吹得翻卷，上面霍烈的字迹力透纸背：“陈霸天，男，五十八岁，原北境军副帅，因通敌被革职，三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
“还有件事。”苏映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举起个青瓷瓶，“我在活口的指甲缝里发现了这个，是西域的‘忘忧散’——他被下了蛊，就算不说实话，蛊虫也会要他的命。”
林羽接过瓷瓶，瓶口的腥气让他想起铜铃声。
他突然意识到，今晚的袭击只是试探，陈霸天真正的杀招还没到。
系统面板再次弹出，这次他没犹豫，指尖点在《太玄经》上——三十年修为换传说级武学，值。
后半夜，林羽在静室里打坐。
苏映雪守在门外，药炉的轻烟飘进窗棂，混着他体内翻涌的内力。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东边山尖时，他睁开眼，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太玄经》兑换成功，当前修为剩余五十年。”
他站起身，推开窗，看见陆九渊带着唐门弟子在垒石墙，玉无双正和几个魔教旧部说笑着搬木料，霍烈骑在马上，扬着朝廷的金牌往山下疾驰。
一切都在按计划运转，但他总觉得少了什么。
回到议事帐整理情报时，烛火突然晃了晃。
林羽低头，发现案头不知何时多了封信。
信封是素白的，封口处盖着枚青铜铃印——和昨夜那串铜铃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