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幽司!”
萧靖凌抬头望着黑底金字的石刻牌匾,好奇的四处打量一番。
门口手握长刀,身穿云纹黑袍的冷脸锦幽卫警惕又奇怪的打量着他。
京都城内,不管官员还是百姓,经过此处,都是躲得远远的。
这英俊少年,像逛寺庙似的嗑着瓜子就走过来了。
“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何地?”锦幽卫开口质问。
萧靖凌歪头看他一眼:
“梦瑜姑娘是不是关在里边?我来瞅瞅?”
锦幽卫手掌搭在刀柄上,摆出随时拔刀的姿势:
“找姑娘该去济水两岸,来锦幽司的,都是找死的。
你又是如何知道梦瑜关在此处?”
锵,长刀出鞘,森寒刀芒在萧靖凌眼前闪过,立在他的身前。
只要一句话不对,这刀就要劈在萧靖凌脖子上。
萧靖凌淡定从容,脚下都不带动的。
咱有陛下特许,怕他个球。
“皇帝要我来的?
怎么?你们不让?
那我回去让陛下来亲自跟你们说?”
闻听此言锦幽卫两人对视一眼:
“你是…萧家的…陛下新封的驸马都尉?”
“算你有点见识。”萧靖凌挺胸抬头,享受着权利带来的好处。
不管有没有实权,但是名头在这,多少给点面子。
“原来是驸马都尉,您里边请。”
锦幽卫收起长刀,换上一副笑脸,带着萧靖凌走进锦幽司。
锦幽司内来往官员,皆是云纹黑袍,只是臂膀上的云纹数量不等,应该是用来区分地位的。
他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全都摆着个脸,跟谁都欠他们钱似的。
不是低着脑袋,撞在柱子上都不自知,就是鼻孔朝天,不正眼看人。
“驸马都尉是来见梦瑜的?”引路的锦幽卫主动开口:
“驸马都尉可能有所不知,梦瑜两人,昨夜死了。”
“什么?”
萧靖凌脚步陡然顿住:“死了?”
“确实死了,尸体是今早发现的。”
“怎么死的?”
“撞墙自尽。”
“昨晚只是去宋府走了一趟,两人接着就死了。
行动速度够快的啊。”
萧靖凌心中想着,不得不佩服宋亚江的手段。
不过,正因如此,他也彻底暴露了自己。
“驸马都尉。”
锦幽卫轻唤一声,指了指另一道门。
萧靖凌继续跟上他的步伐,在一处冰寒的地牢内,见到了梦瑜和黑衣男人的尸体。
确认无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两人一死,萧靖凌原本的打算,彻底告吹。
“既然陛下不打算深究,明着来又断了人证。
只能玩阴的。”
萧靖凌走出地牢,支走引路的锦幽卫,独自向外走去。
锦幽司四处散发着压抑、黑暗、死亡的气息,甚至吹过的风都是阴冷的,他不愿多待。
中院一座二层阁楼上的窗户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萧靖凌的背影。
“堂主,萧家的公子来过,看完两人尸体已经回去了。”锦幽卫自木梯上来,恭敬回话。
“他可说了些什么?”
锦幽司一堂主徐惊鸿,关上木窗,坐回凳子上,声音冰冷,双眸如鹰隼盯着说话的锦幽卫。
“只是问怎么死的?什么时间死的?其他并未多问。”
萧靖凌走出锦幽司,独身一人,溜溜达达来到听泉酒馆。
店内两层楼,全都坐满了客人。
门前后院,都是等着买浮生醉的客人。
“听闻,在太后宴会上,陛下喝了这酒都大加赞赏。”
“赶紧多买几坛,以后成了御酒,我们就喝不到了。”
萧靖凌听着酒客的议论,知道自己给陛下献酒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只是辛苦了东方辞。
老头子上上下下,忙里忙外,自己连偷喝酒的时间都没有。
萧靖凌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没找到个空位,只能去到后院。
小酒坊内,金宝、旺财两兄弟,也变成了大花脸。
见到萧靖凌,呲着大白牙嘿嘿一笑。
“这位公子,您来吃酒的,前边请。”
东方辞跑过来,热情带着他走到二楼一处僻静雅间内。
“生意不错啊。”
萧靖凌站在窗边,开出一条缝隙,看着下方来往的人群。
东方辞趁机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猛地往嘴里灌了两口:
“都是公子的功劳。
现在应该称呼驸马都尉了。”
“只是个虚名而已。”
萧靖凌关上窗户,坐回桌前:
“金宝和旺财老师带着怎么样?”
“两个孩子还算机灵,也能吃苦,是好苗子。”
东方辞迷糊着双眸盯着萧靖凌:
“公子有心思?”
“老师果然是老师,一眼就能看出学生的心事?”
“莫要忘了,卜卦相面,是我的本行。”
东方辞跟萧靖凌说话也没那么多的讲究:
“公子所思之事,因女人而起,亦可用女人破局。”
萧靖凌微微点头:“老师所说的,正是我想的。”
“店内生意不错,浮生醉,可以走出京都了。”
萧靖凌掏出两张银票,推到东方辞面前:
“老师游历各地,定然是知道驿站的作用的。”
“那是自然,专门用来传递官家文书,提供休息,换马的地方。”
“若是让老师去做这种类似的客栈,可有难度。
官方的是驿站,我们做客栈。
驿站专门接待官员和文书。
我们就专门做民间的生意,不但传递文书,还可传递货物。”
萧靖凌结合实际,讲出实际可行的物流体系。
“假如,就这一瓶酒。
我要将其送到塞北。
从京都出发,转到下一个郡县的客栈。
此客栈的员工,接过这瓶酒,继续送往下一个地方,以此类推,每日往返。”
东方辞听着萧靖凌的讲述,嘴巴不由的张大,开着盖的酒葫芦,都忘了递到嘴边。
“公子,若是如你所说,这要耗费一笔不小的银子。
而且要用到人、马匹、车辆,都不在少数。”
“没错,银子是最大的问题。
除了自给自足,前期甚至会赔钱。”
萧靖凌手指轻点桌面:
“这需要一个过程。
但是建成之后,将受益无穷。”
东方辞盯着萧靖凌的双眸,愈发被他的大胆所震惊。
如果像萧靖凌所说的去做,到时候会养一大批的人马。
平常是店里的员工,一旦有变,他们或许就是披甲上阵的军士。
“敢问公子?第一条线,可是打算向塞北布局?”东方辞眼神清明。
“老师智慧无双,一眼就能看透。”
萧靖凌淡然一笑:
“老师知道,眼下看来,学生平安无事。
实际上,处境最是困难。
塞北,随时将我当做弃子。
京都,暗流涌动,皇帝,群臣等等众人。
都想拿我当棋子。
眼前,只有先自保,才可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