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家里其他人都去上工了,陆援朝和孙爱芬今天上午商量过请假不去上工。
陆援朝叫住陆秋砚,想跟他叙叙旧,缓和一下父子情。
“老大媳妇,你赶紧收拾收拾碗筷拿去洗了,让你爸和老大单独说说话。”
孙爱芬察言观色笑着给月初宁派活把她打发出去。
“不用,时间紧急,我和我媳妇现在就要出门了。”
陆秋砚可没什么话要和陆援朝说的,他还要赶着去医院给外婆带早餐。
陆援朝瞬间拉下脸来。
孙爱芬脸色也不好看。
早上月初宁这个懒婆娘睡到天光大亮都不起来给干活,她特地把饭后洗碗块的活留给月初宁干的。
结果没想到陆秋砚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孙姨,洗碗的活你还是另外安排你的儿媳妇干吧,我媳妇没空。”
陆秋砚牵起月初宁的手就要走。
“站住!”
陆援朝好不容易才激起来的一点慈父心再次被陆秋砚的不识抬举磨灭,心里正憋着一股气,“谁教你这样对后妈说话的,给你后妈道歉!”
“还有你。”
陆援朝指着月初宁:“当了我们陆家的媳妇,就要受婆婆的管,她叫你干嘛就干嘛,还不赶紧去把碗洗了。”
“阿砚,公公好凶,我怕。”
月初宁茶里茶气的往陆秋砚身后缩了缩,一副被陆援朝吓到了的胆小样。
“不用理他们,我们直接走就是。”
陆秋砚没理会陆援朝放的狠话,带着月初宁就走出了堂屋。
陆秋砚完全不听他的话,在儿媳妇面前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气得陆援朝一阵气血上涌,脑子一空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你个混账!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怒急攻心就气红了眼,现在只想狠狠教训陆秋砚一顿。
左右张望了一下就在堂屋的门后找来一把锄头,朝着陆秋砚后背就要砍下去。
孙爱芬大惊失色,这可不是她预想之中的走向。
陆援朝这一锄头要真挥下去,以后再想哄得陆秋砚回心转意可就难了。
“老陆,别这样!”
她赶紧过去抱住陆援朝的腰拦人。
陆援朝被她猝不及防抱得一个趔趄,脚还被她绊了一下,手里的锄头没拿稳,直接掉下来。
“啊——!”
孙爱芬顿时凄厉的惨叫出声。
铁打的锄头直接砸在了她脚上,疼得她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爱芬?你怎么样了?”
陆援朝赶紧拿开锄头就弯腰去扶孙爱芬。
月初宁回头看了一眼,孙爱芬脚拇指的指甲盖都黑完了,有些触目惊心,不敢再看。
这得多疼啊。
里面肯定全是淤血。
“你个混账东西,这下你……”满意了吧!
陆援朝气急败坏看向陆秋砚,张嘴就想把错怪到陆秋砚身上。
“公公,你脾气咋那么易炸易爆啊,看你把孙姨脚砸得,这怕是一个月都下不了地了吧。”
她直接打断陆援朝的甩锅。
陆援朝被孙爱芬调教了那么多年,脾气被挑拨得十分容易被点爆。
不然年少时的陆秋砚也不会挨那么多次打。
这次孙爱芬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终于栽了一次。
“你……”
陆援朝顿时被牙尖嘴利得月初宁气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了。
“你你你什么呀,公公,有那功夫,你赶紧背孙姨去村卫生室看看啊,再晚一分钟,孙姨这脚都要截肢啦。”
月初宁再次打断他,看热闹不嫌事大。
“老陆……快,背我去看看。”
孙爱芬疼得脸上冒出一层汗珠,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死丫头虽然可恶,但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赶紧带她去包扎。
这老陆离了她,真的一点也不靠谱。
陆援朝看孙爱芬面如白纸的脸色,顿时也慌了神,着急忙慌的就拉着她的胳膊往自己身上背。
陆秋砚和月初宁为了不落口舌,也一路跟去了村卫生室。
路上遇到村民好奇发问:“怎么回事儿啊,爱芬这是被谁打的?”
不等陆援朝那笨嘴先开口,嘴巴伶俐的月初宁率先开口:“孙姨这是被我公公用锄头砸的,哎不说啦,再说就要耽误孙姨包扎了。”
村民看向陆援朝的眼神顿时变了变:“老陆,你这暴脾气咋那么多年都没变,逮着谁就打谁啊,难怪你家老大几年都不敢回家。”
“哎可不是嘛,我家男人从小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哟。”
月初宁心疼的看了一眼身边比她高还比她壮的陆秋砚,突然觉得他小时候真的好可怜。
陆援朝一听这大儿媳没头没尾的解释,气得差点眼前一黑。
但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可也不能掐头去尾说啊。
这话说得好像是他故意打自己婆娘一样。
但她这说话方式,他总觉得莫名熟悉,像是听过了很多年似的。
只是陆援朝此刻心里着急要赶紧送孙爱芬去村卫生室,没空细想。
把人送到了村卫生室,陆秋砚和月初宁没有多待,就去找赶驴车的老王头了。
今天他们没有包驴车,一大早的不止他们要去镇上,村里也有其他人要去,他们不能那么自私独占驴车。
虽然老王头巴不得他们包车,只拉两个人多舒服,钱还给的多。
到医院已经是八点半了,他们到病房一看,外婆在一旁和隔壁床的婶子拉家常。
因为在村里常年被人传不祥,除了那些城里来的不封建迷信的知青偶尔和她说说话外,她常年都挺孤单的。
这会儿难得有人能聊天,她聊得可起劲了。
“外婆,先吃早饭吧。”
陆秋砚挡到了外婆和隔壁床婶子中间,隔断她们的视线,又将打来的早饭放到了床头柜旁。
“哎呀去去去,别挡着我和乔婶聊天。”
外婆聊得正在兴头上呢,“你放这儿就行,等会儿我自个儿吃,没事儿你去忙去吧,别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
她这大外孙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跟他待在一起只有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半天他才出个声。
还是和隔壁床的乔婶聊天起劲儿。
乔婶在这儿住了一个星期院,整层楼的护士和医生八卦都打听清楚了。
她可喜欢听乔婶聊医院的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