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宝贝怀疑,秦老师在阴阳她。
但她没有证据。
“我没惹你吧——我知道了!”她坐直,“你是埋怨我刚没给你买到卤煮?”
好端端的突然阴阳人,这不就是食欲得不到满足后,心理扭曲?
秦妄眉尾跳了跳,下颌紧绷。
“前面还有一家,不过没有张伯的好吃——要不你调头?咱们回去买?”鹿宝贝自诩还算有诚意。
秦妄一脚油门,调头是不可能调头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鹿宝贝有些挫败,他怎么这么难哄?
“长辈的迷信,跟我无关。”好半天,他才开口。
鹿宝贝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在回答她刚的提问,他不是因为长辈迷信觉得她八字好才结婚的。
竟然不是这个,那是因为什么呢?
鹿宝贝想继续问,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从马路那边蹦跶着穿马路,秦妄减速,让他先过去。
就在孩子到了马路那头的瞬间,他突然调头,加速朝着对面跑。
秦妄紧急转向刹车,鹿宝贝身体前倾,吓了一跳。
车头距离乱窜的熊孩子只有不到30厘米,太危险了。
秦妄解安全带正要下车,鹿宝贝比他迅速,冲下车先查看孩子有没有事,确定没事后,她气沉丹田咆哮:
“在马路上乱跑,你是嫌命长?!”
熊孩子哇地吓哭了。
鹿宝贝可不惯着他,开车最怕遇到“鬼探头”,这孩子毫无安全意识,必须要给点教训。
这次亏得秦妄躲避及时,但凡他反应慢一点,这孩子就要被撞到了。
秦妄本来是憋着火,想要收拾乱窜的小崽子,见她已经下手了,便靠在车上,静静的看着她。
“被碾死的青蛙看过没?扁扁一张皮,内脏流一地,要不是帅哥哥车技好,你就会变成被碾死的青蛙!”鹿宝贝比了下秦妄。
熊孩子忌惮地看了眼严肃的帅哥哥,又看眼凶巴巴的姐姐,哭的更伤心了。
“长记性了吗?”鹿宝贝问,得到熊孩子点头承诺后,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递给他。
小孩破涕为笑,拿着糖走了。
似曾相识的一幕勾起他遥远的回忆,秦妄扯扯嘴角。
“喜欢孩子,嗯?”
“不包括熊孩子。”鹿宝贝看到那袋核桃,补脑,孩子......
她似乎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了。
“其实,我喝多后,也不是什么都忘了,关键性的话,我还记得。”
“嗯?”
“昨天你问我介不介意,我的回答可能有些不正经。我现在没有喝酒,在清醒状态下重新回你。”
秦妄的手指骤然握紧,神色瞬间凛然。
“我不介意柏拉图,因为你身上的闪光点足够弥补微不足道的缺陷。”
这句对他的杀伤力有些大。
“我是真心觉得,你完美契合我对另一半的所有期待。”
“你期待一个.......不完整的男人?”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心无旁骛搞事业不会出去乱搞,这对我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伴侣,就那二两肉几分钟的事,我完全不在意。”
“......”秦妄嘴角抽了抽,后面那句其实可以不加。
前世糟糕透顶的婚姻体验,让她觉得秦妄简直是科研者的天菜老公,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
见秦妄神色和悦,鹿宝贝猜应该是哄好了,见好就收,切换下一话题。
“你饿吗?”
“还好。”
“如果不着急吃饭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他警惕,如果是买卤煮,大可不必。
“我家老宅桂花树该修剪了,本来昨天回门就想带你过去的。”结果吹了半瓶茅台,喝多了,这事就耽误了。
不是买卤煮,秦妄松了口气。
路上,鹿宝贝把张元自行车胎被剪的事当成趣闻讲给他。
“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我们组有个油腻大师兄,总是为难我和娜娜,今天遭天谴了......”
“感谢那位剪了车胎替天行道的同学,给我提供了满满的快乐。”想起张元兴师问罪的表情,她还是觉得很搞笑。
“你怎么知道,是同学?”
“我们学校的老师怎么可能跟学生过不去?”
秦妄嘴角微扬,不置可否。
“对了,路过市场停一下,我要找个磨剪子的师父。”鹿宝贝取出从宿舍带过来的园艺剪。
太久不用,都生锈了,她想找个磨剪子的处理下。
“市场不顺路,副架储物箱里有折叠工具钳。”
鹿宝贝按照他说的打开,果真找到一把多功能折叠钳。
能做钳子也能当刀,能够满足多种场合,堪称野外求生必备神器。
“刀刃开得这么锋利,切割能力一定很棒吧?”鹿宝贝一眼就相中这个了,好货啊!
“嗯,还行。”切个轮胎什么的,挺顺手的。
很快老宅到了,鹿宝贝让秦妄把车开到后门,指着屋后近5米的大桂花树说道:
“这是我妈回城那年种的,十多年了。”
秦妄看着那棵树,眸色幽暗。
五月不是花期,却是修剪掉过密枝的好时机。
鹿宝贝是专程过来照顾这颗树的,高一些的地方她够不到,就指挥秦妄帮忙。
“这棵树每年都要剪枝?”秦妄问。
“嗯,春季不剪五月就一定要剪,否则秋天就看不到花了。”
“就你这身高,要踩凳子吧?”他试探。
她最好不要说,那个孙某某每年都过来帮忙剪。
“我好歹也165,没你说的那么矬!往年都是我妈打理,精心伺候,它死活不开花。我妈没了,它倒是想起来绽放了,去年开了一树——”
鹿宝贝想到鹿大壮小心翼翼呵护张英肚子,顿觉这棵树跟鹿大壮一样,没良心,对着树干踹了一脚。
一片叶子被她踹落,停在秦妄的头上。
秦妄把树叶取下来,别在她的耳边。
“缘分就是这样,不是谁的等待都能恰逢花开。你妈看不到,你替她看也是一样,这些物件承载的,不过就是情感罢了。”
“秦老师,你不是教化学的吗!怎么突然哲起来了!”
秦妄呵了声,如果不是她蔫吧吧的,他何必做这个哲人。
“说到情感,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颗树下,我有一段情啊!”
秦妄缓缓转身,手里的多功能钳子在阳光下反射刺眼的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