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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九·汉军孟津大营

黄河的涛声日夜不息,如同这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拉锯战,沉闷、单调,却又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不断消耗着对峙双方的精力与耐心。汉军孟津大营内,气氛虽不显焦躁,却也少了几分初时的锐气,多了几分等待最终爆发的凝滞。

刘璟端坐在中军大帐内,面前的长案上摊开着从长安朝廷转来的厚厚一叠奏报。他目光沉静地翻阅着,时而提笔批注几字。

夏日河边的湿气带着一丝闷热。

“南边……陈霸先已经于三日前正式登基,改元了吧?”刘璟头也不抬地问侍立一旁的陆法和,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回大王,正是。陈霸先已于建康受禅,国号陈,改元永定。”陆法和躬身答道。

刘璟轻轻“嗯”了一声,笔尖在奏报上划过:“孤之前只派人祝贺他称王,这登基大典,可没派人去观礼。” 他放下笔,拿起另一份文书,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可惜啊,南陈上下,从陈霸先到他那些谋臣,恐怕没一个人能体会孤这‘只贺王,不贺帝’的深意。” 这简单的一句话,既是对陈霸先僭越称帝的不予正式承认,也是一种微妙的政治姿态,更是对南陈君臣政治敏感度的一种评价。

陆法和心中了然,接口道:“彼等偏安一隅,得志便猖狂,岂能窥见大王吞吐天地之志?眼下,山东已定,娄氏已归,各处战线,唯余这泰州(蒲坂-河阳一线)与齐军主力僵持。是时候结束这场无聊的对峙了。”

刘璟合上奏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一个月,虽未大规模决战,但小规模冲突不断,汉齐双方在这黄河天险两侧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更重要的是,时间在消耗宝贵的粮秣和士气。

“法和所言甚是。”刘璟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手指点向蒲坂和孟津,“拖得够久了。今年南方因侯景之乱,春耕大受影响,夏收必然艰难。咱们从关中、中原调运的粮秣,既要支撑大军,还要预备赈济南方的灾民,库府也不宽裕。速战速决,对谁都好。传令——”

他转身,目光锐利:“命贺拔岳、李弼两部,今日起,全力过桥,进军泰州!告诉贺拔岳,蒲坂方向,我要他打穿娄睿!告诉李弼,孟津方向,稳步推进,逼段韶与我决战!”

“臣遵旨!”陆法和领命,又想起一事,请示道:“大王,此前俘虏的齐将斛律金、傅伏等人,已在押往洛阳途中,不日即到。该如何处置?”

刘璟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斛律金,北齐宿将,高欢时代的老臣,此番被俘,据说其子斛律光在齐军主力中依旧活跃。“斛律金嘛……是个老江湖,懂得审时度势,这回被俘,未必没有保存实力、观望风向的意思。先好吃好喝供着,别为难。等咱们打垮了高洋,再问问他,还想不想回齐国?想回,就礼送他回去,让他看看他效忠的朝廷还剩几分气象。”刘璟嘴角带着一丝玩味,“至于傅伏……让刘亮亲自去劝降。此人颇有忠义之名,也有一身本事,若能为我所用,甚好。若不能……也别放回去给高洋添砖加瓦了。”

陆法和记下,躬身准备去传达命令。

“等等,”刘璟忽然又开口叫住了他,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孤听说,斛律金的儿子斛律光,最近新得了一个女儿?”

陆法和何等机敏,立刻明白了刘璟的弦外之音,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垂首道:“大王消息灵通,确有此事。”

“孤的小儿子刘坚,也刚刚满月不久。”刘璟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家常,“你找机会,私下问问斛律金,看他有没有兴趣,跟孤做个亲家?当然,不必强求,只是……给他多一个选择。”

陆法和心中暗赞,汉王这一手着实高明。若此事能成,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笼络部分齐军旧将之心,更是在高齐内部埋下一颗不信任的种子——你斛律氏都与汉王结亲了,还谈何绝对忠诚?他深深一揖:“大王深谋远虑,分化瓦解于无形,臣佩服。”

刘璟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办事,自己则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地图上泰州的位置,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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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蒲坂渡口浮桥

黄河在夜色下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奔腾咆哮。蒲坂渡口,汉军精心构筑的浮桥如同巨龙的脊背,横跨南北。南岸,火把如林,映照着一张张或坚毅、或紧张、或亢奋的面孔。

贺拔岳顶盔贯甲,按剑立于阵前。他身后,是三万名经历了月余血火淬炼的汉军将士。这一个月,汉军在此地投入的五万新军,伤亡高达两万,剩下的这三万,可谓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精锐,眼神里褪去了新兵的稚嫩,只剩下狼一样的凶悍与沉静。

而对岸,齐军大将娄睿麾下的五万人马(后期又有增援),同样付出了超过两万五千人的惨重代价,能留下来的,也皆是悍不畏死的老兵。

双方隔河相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杀气。

副将薛孤延走到贺拔岳身边,他脸上带着大战前的兴奋,也有一丝久战后的疲惫,低声道:“大哥,今晚总算要动真格的了!这一个月零敲碎打的,把兄弟们都憋坏了,也打疲了。”

贺拔岳望着对岸隐约的灯火,笑了笑:“怎么?后悔没跟着于瑾去打山东了?那边可是势如破竹,风光得很。”

薛孤延脸色微红,挠了挠头:“哪能啊大哥!话不能这么说!跟着于都督打回老家固然痛快,但大哥这里才是硬仗,是关键!我薛孤延是那种挑肥拣瘦的人吗?” 他语气急切,生怕贺拔岳误会。

贺拔岳摇摇头,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中军麾下,刘雄沉稳,慕容三藏勇猛,刘永业机变,斛律羡熟知齐事,尉迟迦悍勇……哪个不是人才?还真不缺你薛孤延一个。”

薛孤延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咧嘴道:“那不一样!他们跟大哥的时间都没我久!不了解大哥的战法,配合起来哪有我默契!”他这话倒也不全是吹牛,作为贺拔岳的旧部,两人确实默契十足。

就在这时——

“咻——啪!”

一道耀眼的火箭从潼关方向升起,划破漆黑的夜空,如同撕裂夜幕的信号!

总攻的时刻,到了!

贺拔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在火把映照下寒光凛冽,直指对岸齐军大营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汉军的将士们!鱼鳞阵! 随我——出击!”

“吼——!”三万将士齐声应和,声浪压过了黄河的咆哮!

命令既下,训练有素的汉军立刻变阵。以百人为一小阵,结成了无数个前后相叠、左右相靠的密集小型攻击阵型,如同片片坚固的鱼鳞。最前排是厚重的盾牌和长矛,后排弓弩蓄势待发。阵型开始移动,如同一个整体,踏上了连接两岸的浮桥。脚步声、甲叶碰撞声汇成一股沉闷而坚定的洪流,向着北岸碾压过去!

对岸的娄睿早已严阵以待,见状立刻嘶声下令:“上桥!拦住他们!一步不许退!”

齐军士兵也呐喊着冲上浮桥另一端,刹那间,狭窄的浮桥变成了血腥的绞肉机。长矛对刺,刀剑互斫,惨叫声、怒吼声、落水声瞬间压过了黄河的咆哮。每一寸桥面都在激烈争夺,鲜血迅速染红了桥板,又滴入下方汹涌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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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孟津浮桥

几乎在同一时刻,孟津渡口也是杀声震天。副帅李弼亲临前线,指挥着同样约三万人的汉军主力,开始列阵渡河。与蒲坂的强攻硬打不同,李弼的渡河更加注重掩护和协同。汉军水师的战船在浮桥两侧游弋,船上的床弩和弓箭手不断向对岸齐军可能的阻击阵地倾泻箭矢,压制对方火力,掩护步兵过桥。

北岸齐军主将段韶立马于高坡之上,眉头紧锁。今夜汉军的攻势与以往截然不同!不再是试探性的数百人冲锋,而是全军压上,连水军都全力配合,这分明是决战的架势!

“不好!汉军是要拼命过河了!”段韶心中警铃大作,他当机立断,厉声喝道:“快!派人去砍断浮桥绳索!绝不能让他们主力过河!”

一队精心挑选的齐军力士,手持沉重锋利的巨斧,冲向浮桥系留处的粗大缆绳。然而,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锋利的斧刃砍在那些黝黑发亮的缆绳上,竟然只能砍出浅浅的白痕,火星四溅,却难以斩断!力士们拼尽全力,虎口震裂,那缆绳却依旧坚韧如故。

“这……这是什么绳子?怎地如此坚固!” 力士头领又急又骇,满头大汗。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汉国大匠綦毋怀文采用最新“灌钢法”反复锻打、精心编织而成的钢芯缆绳,其坚韧程度远超这个时代的普通麻缆或皮索,寻常刀斧难伤分毫。

段韶在坡上看得真切,心中也是一沉。他瞬间明白,汉军对此早有准备,这浮桥是断不了了!

眼见汉军先锋在箭雨掩护下已经冲过浮桥中段,段韶不愧是名将,立刻做出最理智的决定。他不再纠结于阻敌半渡,果断下令:“传令!全军放弃滩头,即刻后撤二十里,于开阔处列阵迎敌!骑兵断后!快!”

他有三万精锐骑兵在手,平原野战是他的优势。与其在渡口狭窄地带被汉军逐步消耗,不如拉开距离,发挥骑兵的机动和冲击力。同时,他立刻唤来亲信:“速速飞马前往安邑,禀报陛下!汉军主力强渡黄河,请陛下速发援兵,并示下战守之策!”

命令下达,齐军训练有素的骑兵迅速掩护步军后撤,行动迅捷而不乱。汉军则趁势稳步推进,几乎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北岸的河阳渡口,建立起稳固的桥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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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大营·刘璟车驾

听着前线传来渡河成功的捷报,一直坐镇孟津大营的刘璟,反而有些坐不住了。持续月余的僵局被打破,总攻发起,战局步入关键时刻,让他枯坐后方,实在心痒。

“贺若敦,备马,孤要过河。”刘璟对身边的心腹侍卫统领吩咐道。

亲卫大将贺若敦闻言一惊,连忙劝阻:“大王!前方战事初起,渡口虽已占领,但齐军主力未损,段韶骑兵正在外围虎视眈眈,此时过河,风险太大!李弼副帅指挥若定,必能稳步推进,大王何不等战局更明朗些,再渡河不迟?”

另一员护卫猛将刘桃枝也瓮声瓮气地附和:“贺若将军说得是,刀剑无眼,大王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

刘璟却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种淡然又略带讥诮的笑意:“无妨。孤渡河,并非是要去指手画脚,干涉李弼的指挥。他打得很好。”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北岸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远方的安邑,“孤只是……想去见一见那位‘英雄天子’高洋。听说此人又矮又丑,却心狠手辣,颇有手段?难得他这么‘捧场’,亲自跑到泰州来坐镇,与孤隔河相持这么久。这份‘情谊’,孤怎么也得当面去‘谢一谢’。毕竟……”

他收回目光,看向贺若敦和刘桃枝,嘴角的笑意更深,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意味:

“毕竟,见这一面,可是……少一面了。机会难得,不是吗?”

贺若敦和刘桃枝对视一眼,知道汉王心意已决,且话中深意令他们心头发寒。二人不敢再劝,只能抱拳凛然应道:“末将等誓死护卫大王!”

很快,刘璟在精锐亲卫的簇拥下,驶上了孟津浮桥,向着刚刚被汉军控制的北岸河阳渡口行去。

黄河的波涛在战马的铁蹄下翻滚,前方的夜色中,更大的决战正在酝酿。刘璟亲临前线,无疑将极大鼓舞汉军士气,也将这最终对决的帷幕,彻底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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