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乐屿:“……?”
拳头硬了。
夏乐屿:“他大爷的!人呢????!”
满朝武武武官,支支吾吾无一人作答。
裁判:“。”
第一次见有人赢了还生这么大气。
-
夏乐屿带着怒气回到客栈,楼梯上到一半就看到钟离从他面前走过,余光瞥见他,还对他颔首打招呼。
接着,话都不说一句往自己房间走。
“哈……!”
夏乐屿不理解。
他快被气死了!
“钟离你给我等着!”夏乐屿三两步到了二楼,要追上钟离时,肩被一人撞了。
他蹙眉,“谁……”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夏乐屿有一种突然坠入地狱的感觉。
阿策侧目,对他笑笑,眼神中还蕴含着得意。
夏乐屿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轻颤,道出他两世都刻在心里,未曾磨灭的名字:“萧天策……!”
阿策跟在钟离身后,进了门,还贴心地把门关好。
把那个差点就要冲上来杀人的夏乐屿关在外面。
——“看样子,他还记得我。”
阿策扬了扬唇,“他是从我那个世界穿越来的?看身体,还是健全的,应当是灵魂穿梭时空而来。”
防止夏乐屿真的一言不合冲上来杀人,萧天策一不做二不休,给这个看起来就很好破开的门上了层结界。
“我现在身上钱少得可怜,赔得起一个衣柜,一个门……可有点悬。”
这当然是胡说的。
只是为了让钟离起恻隐之心罢了。
萧天策说着,视线转向一直背对着他、进门之后一直面墙负手而立不像思过倒像有威严的当家老爷的钟离身上。
肯定是生气了——萧天策想着。
美人生气了怎么办?
当然是哄好了。
萧天策非常明智地从九极玄寰链中找出一个算盘,扑通一声跪下了。
钟离闻声回头:“你这是做什么?”
萧天策双手呈上一把鞭子,“你打我吧。”
钟离冷漠:“棍棒底下不一定出孝子。”
“当可以出一个听话的丈夫。”萧天策跪在算盘上,还有闲情雅致说笑。
钟离:“……”
他轻叹一声:“起来吧。”
萧天策:“你原谅我了?”
钟离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说:“起来把自己处理一下。”
萧天策低头一看……嗯,令他自豪的东西太明显了,确实该处理一下。
“我在这里处理?”萧天策把鞭子收起来,抬头,“钟离,你要看着我处理吗?”
钟离坐在椅子上,抬手指向屏风后面的浴桶,说:“不,我准备了冷水。”
萧天策:“?”
用冷水压下邪念?
萧天策就没做过这么憋屈的事情!
不过想到钟离还在生气,还是他惹恼的……
他站到一半,又噗通跪下,问:“我可以站起来吗?”
钟离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可以带着算盘进去冷静,效果更好。”
萧天策:“……”
他站起来,绕过屏风看了一眼,还真有一个浴桶。
里面还漂浮着两块巨大的没化的冰块。
萧天策伸手摸了摸,冰得他好像到了北冥冰潭。
这真的能叫冷水吗?
“你真狠。”萧天策说,“你还不如让我释放出来呢。”
隔着一个屏风,钟离还是不想跟他说话,放了床边的帘子,他把被萧天策舔过的衣服换了。
很快,他走出来,萧天策已经泡进去了。
钟离换了身干净衣服,专门去看了萧天策一眼。
很好,泡在冷水里,穿着衣服跪在算盘上,跪得那叫一个端端正正。
钟离:“冷静了吗?”
萧天策抬头看他:“这点冰水,对我的身体来说构不成威胁,不过很好,冷静了一点。”
钟离道:“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你是气运之子,自然不会如此轻易便受伤,冷水于你而言,有利无害。”
说完,钟离转身要出去,又被萧天策叫住:“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冰块?”
钟离:“一直留在九极玄寰链里,如今派上用场,也算凑巧。”
萧天策:“……”
都是九极玄寰链,怎么钟离不知道往九极玄寰链里放点好东西?
简直是暴殄天物。
“钟离。”萧天策再次叫住他,“你去哪里?”
已经走到门前的钟离还是停住了脚步,道,“去找乐屿。”
“二师兄啊……”萧天策轻笑,“你去找他做什么?”
钟离顿了顿。
就算看不见,萧天策也能猜测出来钟离现在是什么表情,一定很无语。
“乐屿见你进了我房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在他进门杀你之前,我先去找他。”钟离解释道。
萧天策听见门被拉开,结界也被撤下,不嫌事大地大声道:“这冷水不如你,要是你助我,我定能尽快冷静下来。”
话一出口,萧天策忽然觉得自己动弹不得。
身体像是石化了一般,被浸在冷水中,活活成了一尊雕像。
萧天策:“??”
挣扎无果,动用灵力也无果,甚至动用了魔尊之力还是解不开,萧天策懵了。
这世间还有能困住他的东西?
就连天帝都拿他束手无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萧天策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门口候着的夏乐屿耳中。
“什么意思?”夏乐屿的脸色冷得都快结冰了。
钟离拍了拍他的胳膊,道:“门外说话不好,我们进屋。”
“进谁的房间?你的?”夏乐屿冷笑,“你跟他认识多久了?他什么时候来的?都能进你房间了?你还想让我和他共处一室?”
与他相反,钟离始终沉着冷静,“不,进你的房间。有些事情,我需要向你解释。”
夏乐屿情绪翻涌,难以自控。
就连钟离拉他胳膊的时候,他都想直接甩手让钟离放开他。
好在他现在尚且留有一丝理智,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狂躁,被钟离拉着胳膊进了房间。
钟离进门把他安顿好,还给他倒了杯茶。
“二师兄,先听我说。”
夏乐屿把茶一饮而尽,“砰”的一声把茶盏砸在桌子上。
茶盏质量不错,没裂。
“不行,我要先发泄。”
夏乐屿尚存的那一丝脆弱的理智总算绷不住,在狂躁猛烈的攻势下,理智荡然无存。
钟离把手放在桌子上,俨然一副甘愿受罚的老实模样。
夏乐屿看他这样子,火烧得更旺盛了。
“你不是挺会金屋藏娇的吗?刺激吗?开心吗?现在装老实人本本分分地坐在我面前,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他……?”夏乐屿接连几个问句,机关枪一样连续不停,把钟离噎得没话说。
“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吧?让他躲在里边不出声还用结界护住,呵,他是从我原先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萧天策对不对?分明长了一副最讨人嫌的脸,你还让他进无垢峰的地方!你这是明知故犯!”
这是客栈,不是无垢峰的地方——好吧,这些都不重要。
钟离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夏乐屿的输出还没有停,他从来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气得头晕眼花才有这个破例。
……
钟离:“。”
既然不能说,那就不说。
现在解释只会适得其反,不如让夏乐屿把怒气全都发泄出来,到时候再解释。
事实证明,人心他还是捉摸不透,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钟离,我在和你说话,你是觉得我脾气大不屑于搭理我吗?”夏乐屿握住钟离的手腕,手指用力握紧。
钟离低头,思索着。他这副游历世间的躯体,快要在夏乐屿手中断了。
应该能接回去吧?
——只要不是粉碎性骨折。
夏乐屿看他走神,更气了,一把将钟离的手甩开,“钟离,我现在很生气,你居然还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