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和铫期更是一马当先,带领着士兵们奋勇杀敌。
在狂风暴雨的掩护下,刘秀的军队竟然奇迹般地扭转了战局。
王朗的军队被打得溃不成军,纷纷逃窜。刘秀看着败退的敌人,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转眼之间,刘秀和众将军已经迫近博西城。
“大司马,听闻博西城守将乃铫期将军的故旧,何不让铫将军前去劝降?”邓禹向刘秀谏言。
“末将愿往!”不待刘秀搭话,铫期已经满口答应下来。
刘秀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凝视着博西城高耸的城墙,微微颔首道:“铫期与旁放虽然为颍川同乡,但是人心不古,或许能以乡情破局。只是此去吉凶难料…… ”
话音未落,铫期已大步上前朗声说道:“大司马放心,便是旁放铁石心肠,末将也拼死一搏!”
暮色初临时,铫期单人独骑来到城下,粗布麻衣浸透雨水,腰间酒葫芦随着战马颠簸轻晃。城楼上立刻传来喝问,数十支弩箭对准他咽喉。
“颍川铫期求见旁放将军!”
他扯着嗓子喊出家乡话,声浪穿透雨幕。良久,城墙上人影晃动,熟悉的乡音传来:”老兄弟,别来无恙?”
铫期抬头,见旁放披着玄铁锁子甲立在垛口,月光掠过他冷峻的面庞。“强哥,当年咱在颍川饮马河畔,你说要做保境安民的良将。”
铫期举起酒葫芦摇晃:“如今王朗暴政,百姓易子而食,你守着这座孤城,到底是忠是愚?”
旁放沉默片刻,沉声道:“王朗虽非明主,可我食其俸禄,岂能背主?”
铫期突然大笑,震落发梢水珠:“好个食君之禄!你可知城外流民已堆成尸山?王朗派来的督粮官,前日刚在邻县活剥了三个交不出赋税的老汉!”
城上突然陷入死寂。
铫期知道已触动对方,放缓语气:“旁哥,刘秀将军仁义之师,所过之处开仓放粮。你若降,博西城百姓可活,兄弟们也不必为逆贼卖命。”旁放握紧腰间刀柄,喉结滚动:“容我...再想想。”
是夜,刘秀大营内烛火通明。
王霸摊开地图,指着博西城西南角:“那里是粮仓所在,若旁放不降,我愿带死士夜袭。”话音未落,城外突然传来骚乱。
探子飞奔而入:“报大司马,旁放带着亲信打开西门,说要见大司马!”
刘秀快步出帐,只见旁放屹立在泥泞中,身后跟着三百精锐。
“末将有眼无珠,愿献城池!”旁放接着:“只是王朗派来的监军还在府衙,恕在下不能行跪拜大礼。”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响起铜锣声,火把如流萤般在城内窜动——监军已察觉异动,率两千精兵杀来。
“来得正好!”
邓晨铁枪横扫,溅起泥浆三尺高:“大司马,随我去会会这些杂碎!”
刘秀抬手制止:“王霸,你带五百人守住西门;邓禹、邓晨速速派人控制粮仓。铫期、旁放,随我正面迎敌!”
府衙前的广场上,监军张牙舞爪:“旁放反贼,今日定要将你碎…”话音被马蹄声碾碎。
邓禹银枪指天,身后三百骑兵列成雁形阵,寒光映着暴雨:“王朗篡汉自立,人人得而诛之!尔等弃暗投明,既往不咎!”
监军疯狂大笑,挥刀下令:“给我杀!”霎时箭矢如雨,刘秀军盾牌相扣,结成铜墙铁壁。
铫期瞅准时机,大喝一声,单骑突入敌阵,弯月大刀翻飞接连倒数十名弓箭手。旁放见状,带领旧部从侧翼杀出,高喊:“博西儿郎,弃暗投明,随我杀敌!”
混战中,王霸率领的伏兵突然从粮仓方向杀出,截断敌军退路。
监军见势不妙,拨马欲逃,却被旁放一箭射落马下。战斗持续到黎明,博西城头已插上刘秀的赤色大旗。
刘秀站在血迹未干的城墙上,看着百姓们提着热粥涌上街头。
他拉着铫期和旁放的手说:“你我兄弟,自今日起,共举大义!灭王郎,扞卫汉室江山!”
刘秀的话音刚落, 远处传来马蹄声,探子飞驰而来:“报!王朗得知博西城失守,派张参秦川率三万大军来犯!”
探子滚鞍下马,膝盖重重磕在满是裂痕的城砖上。刘秀神色骤变,三万精兵,是博西城守军的十倍有余。
王霸迅速展开地图,目光扫过博西城周边的山川地形:“大司马,敌军势大,我们可利用城西的葫芦谷设伏。那里地势狭窄,若能引敌军入谷…”
\"不可!\"邓禹按住地图,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昨夜战斗的血渍,\"张参老谋深算,岂会轻易中伏?我军应据城死守,等待援军。\"
刘秀沉吟片刻,目光转向铫期和旁放:\"二位以为如何?\"
\"末将愿带一千精兵,死守城门!\"铫期斩钉截铁地说。旁放则握紧长剑,朗声道:\"末将愿率五百弓箭手,扼守城头!\"
最终,刘秀决定分兵据守。王霸率五百人埋伏在城外密林,伺机而动;邓禹坐镇中军,统筹调度;铫期、旁放分别负责城门和城头的防御。
第二天中午时分,张参的大军如黑云压城般抵达博西城。
刘秀登上城楼,只见敌军旌旗蔽日,三万精兵列阵整齐,刀枪如林。
张参纵马出阵,高声喊道:\"刘秀!识相的速速开城投降!否则,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刘秀按住腰间长剑,沉声道:\"王朗篡汉自立,人人得而诛之!你等助纣为虐,必遭天谴!\"
张参冷笑一声,挥旗下令。
霎时间,战鼓如雷,箭矢如雨,攻城战正式打响。敌军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城门在攻城锤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铫期拼尽全力击退了敌人一次次的进攻。
城头上,旁放率领的弓箭手不断放箭,箭雨之下,敌军纷纷倒下。
但张参很快调整策略,让士兵顶着盾牌,推着云梯强行攻城。
城墙上,双方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旁放的长剑沾满鲜血,身上也多处负伤,但他依然咬牙死战。
激战中,邓禹被流箭射中左肩,顿时鲜血染红了战袍。他不顾伤痛,继续指挥调度,大声喊道:\"稳住阵脚!援军马上就到!\"
然而,此时的刘秀心中明白,所谓的援军不过是安慰将士的话语。
城外,王霸的伏兵迟迟未能找到出击的机会。张参似乎早已料到埋伏,分出五千人马在谷口严防死守。
王霸焦急地等待着时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博西城陷入苦战。
夜幕降临,战斗仍在继续。
城门在敌军的轮番攻击下终于轰然倒塌,铫期率领残部与敌军展开巷战。他的弯月大刀早已卷刃,遍体鳞伤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血人。敌军人数太多,铫期渐渐陷入重围。
就在这危急时刻,旁放带着两百残兵赶来支援。
两人会合后,背靠背血战,杀退一波又一波敌人。但张参亲自率军围了上来,万箭齐发。旁放为了保护铫期,用身体挡住了致命的箭矢,胸前顿时插满箭羽。
\"旁放!\"铫期杀红了眼,怒吼着杀向张参。但此时的他早已力竭,在张参的围攻下,渐渐不支。千钧一发之际,王霸突然率援军赶到,杀退敌军,将重伤的铫期救回。
刘秀看着奄奄一息的旁放,握着他的手颤抖不已。
博西城坡,刘秀率残部突围而出。
夜色中,他回望这座曾经浴血奋战的城池,心中满是悲怆与不甘。旁放的战死,邓禹的负伤,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曾经的壮志豪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一路上,残兵败将们沉默不语,只有马蹄踏在泥泞中的声响。
刘秀骑在马上,思绪万千。他想起旁放初投军时的意气风发,想起邓禹为他出谋划策的日日夜夜,想起那些为了理想而牺牲的将士们。
如今,一切似乎都化为泡影。
\"大司马,我们...该往何处去?\"邓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刘秀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良久,他握紧缰绳,却沉声道:\"冯异啊,冯异在哪里?我的公孙将军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