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的北京,秋高气爽。
姑姑张艳一家三口开车回了石市娘家,后备箱塞满了给老人带的补品和水果。李航宇也跟着去了——表面上是陪姑姑做伴,实际上一路上手机都没离手,屏幕上是和欣欣的聊天界面。
与此同时,夕夕从科大坐飞机到了北京。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拖着个小行李箱,一出站就看见大姐恬恬在等她。
“姐!”夕夕小跑过去,一把抱住恬恬。
恬恬笑着回抱她:“许哲远又出海了?”
“嗯,说是演习,十一回不来。”夕夕撇撇嘴,但很快又眼睛一亮,“不过他把装修房子的钱转我了,让我先看看怎么装修!”
恬恬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吧,先去吃饭,然后去看看你们的‘未来小窝’。”
傍晚,姐妹俩站在许哲远买的新房里。空荡荡的毛坯房,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地板反射出微微的光。
夕夕兴奋地拉着恬恬在各个房间转悠,比划着哪里放沙发,哪里做书房。
“客厅要简约一点,许哲远喜欢。”夕夕指着阳台,“这里放个小茶几,可以喝茶看夜景。”
恬恬笑着听她规划,偶尔提点建议。看着妹妹脸上掩不住的幸福,她忽然有点恍惚——那个小时候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如今也要有自己的家了。
夕夕突然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姐,你和那个郝明杰……怎么样了?”
恬恬一愣,随即失笑:“什么怎么样?就联谊见过一面,普通朋友。”
“哦——”夕夕拉长音调,眨眨眼,“那……张垚呢?”
恬恬表情淡了下来,转身走向厨房区域:“别提那个神经病。”
夕夕识相地没再追问,转而讨论起厨房要不要做开放式。
北京的秋夜微凉,她们俩晚上决定去吃烧烤。
恬恬和夕夕坐在露天的塑料凳上,面前的小方桌上摆满了烤串——羊肉串滋滋冒油,鸡翅烤得金黄,还有夕夕最爱的烤茄子,蒜蓉铺得厚厚的。
“姐,你今天怎么舍得请我喝酒了?”夕夕笑嘻嘻地接过恬恬递来的啤酒,泡沫顺着杯壁滑下。
恬恬给自己也倒满一杯,玻璃杯碰出清脆的声响:“国庆快乐吗。”
夕夕灌了一大口啤酒:“国庆快乐!”
“慢点喝。”恬恬笑着抽了张纸巾给她。
夕夕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问:“姐,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偷喝爸的白酒吗?”
恬恬夹烤茄子的筷子一顿,笑出声:“怎么不记得?你和欣欣喝了一口就吐了,就我喝了小半杯,结果睡到第二天中午。”
“后来爸拿着皮带满院子追你!”
“你还说!要不是你俩告状——”
夜风拂过,带着烤串的香气和淡淡的啤酒麦芽香。
夕夕托着下巴:“姐……真不结婚啊。”
恬恬放下筷子:“你个小屁孩儿,管到我身上了?”
“一个人多无聊啊。”夕夕戳着盘子里的烤馒头片,“你也找个伴呗…”。
恬恬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倒是有伴,但是许哲远一年才陪你几天。”
“那不一样,虽然我俩不常见面,但我跟他是感情上的寄托,心灵上的陪伴!”
“拉倒吧!我不需要,我自己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我就画画。我把我的感情都寄托在画画上。”
俩人边吃边聊到了九点,恬恬:“九点了回去吧!”
夕夕问:“走回去吗?”
恬恬:“也就两站地走回去吧!”
姐妹俩沿着路灯昏黄的街道慢悠悠地往家走。夕夕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烤馒头片,一边走一边跟恬恬讲学校里的趣事,恬恬抿着啤酒,时不时笑出声。
可就在转过第二个路口时,恬恬忽然察觉到异样——身后有脚步声,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恬恬忽然捏了捏夕夕的手腕,\"有人跟着。\"她压低声音,拇指悄悄指向后方。
夕夕没回头,但脖颈后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身后约十米处,那双运动鞋踩碎落叶的节奏明显与她们同步。
\"下个路口。\"恬恬把啤酒瓶换到右手。
漆黑的拐角处,姐妹俩默契地闪进死角,背贴墙壁。脚步声越来越近——
\"砰!\"
啤酒瓶在男人头上炸开的瞬间,夕夕的腿已经踢向对方膝窝。来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被恬恬又补了一脚。
\"操!张麦恬你他妈——\"
熟悉的嗓音让恬恬浑身一僵。远处的车灯照亮那张带血的脸:眉骨上的疤是她大三那年用笔划的,此刻正随着对方狰狞的表情扭曲。
\"赵志峰?\"恬恬的声音比夜风还冷,\"看来你表现不错啊,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地上的男人试图站起来:\"老子好不容易找到你......\"话没说完就被夕夕又一脚踢爬在地上。
\"姐,附近没监控。\"
赵志峰扶墙着站起来,仇恨让他发了狂,他猛的扑倒恬恬,然后去掐恬恬的脖子。恬恬反抗着伸手抓他的脸,撕打中,恬恬的衣服被他扯破,夕夕的尖叫着去打他:“放开我姐!”
一记闷响,夕夕手里的包狠狠砸在赵志峰太阳穴上,赵志峰被拍倒在地上。
“快跑!”夕夕扶起恬恬,准备拉着她跑。
结果赵志峰已经爬了起来,手里多了块石头。月光下,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我们的账该好好算算了……”
恬恬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赵志峰愣了一秒——三年前在公园长椅上,当他压住这个女孩时,她也是这么笑的,然后膝盖狠狠顶上了他的胯下。
赵志峰气狠狠的把石头砸向恬恬,恬恬偏头石头擦着她的耳朵飞过,在身后的墙面上炸开一片碎石屑。
“你找死!”恬恬眼神一厉,猛地拿起石头砸向他的脑袋。
趁赵志峰没反应过来,夕夕用背包的背带狠狠勒上了他的喉咙。他疯狂挣扎,指甲在夕夕手臂上抓出血痕,却被恬恬一个飞扑死死抱住了双手。
“勒死他!”恬恬死死抱住赵志峰乱挥的手。
背包带深深陷进赵志峰的皮肉里,他的脸迅速涨成紫红色,眼球凸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三年前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掐着恬恬的脖子,直到她几乎窒息——
“晕了!”夕夕突然松手喊道。
恬恬猛地松手,赵志峰像条死狗一样瘫软在地。夕夕颤抖着探了探他的脉搏:“没死,就是晕了。”
恬恬:“报警。”
夕夕拿出手机报警。
恬恬盯着地上这个曾经差点毁掉她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她抬起脚,狠狠踹在赵志峰肋下。
“这一脚是替大三的我踹的!”赵志峰在昏迷中抽搐了一下。
“这一脚是替我在看守所哭的那一晚!”
血沫从赵志峰嘴角溢出来。夕夕别过头,当看不见。
警车刺眼的远光灯照进巷子时,恬恬把带血的背包扔在一边。
“警察同志!”夕夕突然带着哭腔大喊,“这个人跟踪我们!”
恬恬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在警员冲过来的瞬间,红着眼眶扑进妹妹怀里——两个“惊魂未定”的受害者,在血泊旁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