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师兄,我算是知道了。”
邱白忽的转头,看向米为义,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米为义愕然看着邱白,一脸的茫然。
别说米为义,就是刘夫人,还有堂中坐着的诸多衡山派长老,也都是转头看着邱白。
毕竟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转变话题。
他们怎么能不好奇呢!
邱白笑笑,手指抬起,指着坐在上首的莫大先生,嗤笑道:“就莫大先生如此行为,你师父能在山上待得惯,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额......”
米为义听到邱白这话,顿时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事情关乎师父,以及本门掌门。
这话题,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旁边的刘夫人听到这话,一双美眸落在邱白身上,尽是哑然。
此刻在她心中,一句话浮现。
“难怪正风要将我们托付给邱白,原来他这么懂正风啊!”
莫大先生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他与师弟不合的事情,在整个衡山派,都没人敢提。
甚至在外面,都会让门下弟子掩饰。
如今邱白这小子不讲江湖道德,竟然当着他的面,把这个问题给揭开。
他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可脸上的笑容却也是消失,沉声道:“邱贤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和刘师弟虽形式风格迥异,但是同门情谊深厚,可不是如你所说。”
“呵呵......”
邱白轻笑,看着坐在上首的莫大先生,轻笑着说:“莫师叔,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身为衡山掌门,又是刘师叔的师兄,你在金盆洗手典礼,以及他的葬礼上,可曾有出现?”
“哪怕是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
莫大先生听到这话,一时沉默。
如邱白所言,在这两件事情之上,他的确是没有办好。
可面对嵩山派的压迫,他也是没有办法。
他也想去帮刘师弟说两句话,但是他一旦上去说话,事情的性质,那就变了。
他代表的是衡山派,不是其他什么。
为了门派考虑,他不可能做这般事情的。
虽然只要他说一句话,刘正风将由衡山派来处理,就能完全不让他面临死亡的危险。
但是莫大先生为了门派考虑,不跟嵩山派起冲突,便没有出现在现场。
可谁能够想得到,最后的结局竟然如此!
堂内听到邱白的话语,也是一片寂静。
“我......”
莫大先生想说些什么,可是想想,却不知如何言语。
一切本就是如邱白所言那般。
事实胜于雄辩。
他该如何反驳这些事实呢?
邱白看着他,嗤笑一声,继续说:“刘师叔跟曲洋交流音律之事,就连婶婶和向师兄都不知道,怎么偏偏嵩山派就知道呢?”
“你说这是不是你们衡山派的问题?”
邱白看着鲁连荣,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还是说,这就是你们衡山派的人,为了一己私欲,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邱白,你这黄口小儿,莫要在这里胡说!”
鲁连荣看到邱白的目光,猛的站起来,手指着邱白,气急败坏的说:“你看着我作甚?难道你还以为是我做的吗?”
“不然呢?”
邱白嘴角挑起,脸上泛着冷笑。
“整个衡山派上下,除了你鲁连荣,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无耻!”
“你......你血口喷人!”
鲁连荣气的浑身发抖,这并不是因为生气而颤抖,而是被戳到了他的痛处。
典型的砸狗理论。
只有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才会极力的反对。
鲁连荣愤怒的看着邱白,恨声道:“我衡山派堂堂名门正派,五岳剑派之一,乃是跟魔教势不两立的。”
“他刘正风勾结魔教,背叛师门。”
“别说不知道,就是我知道,我也会大义灭亲!”
听到鲁连荣这话,堂中的一众长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颇为认可鲁连荣这话。
刘夫人见此,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邱白却是在她旁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婶婶,莫要慌。”
刘夫人听到邱白这话,出于本能,她愣是答应了下来,沉默着愤怒的盯着鲁连荣。
邱白眉头一挑,笑着看向鲁连荣,只是眼神冷厉。
“鲁师叔,我叫你一声鲁师叔。”
邱白走到刘夫人身前,看着鲁连荣,嗤笑道:“你口口声声说刘师叔背叛师门,勾结魔教,你可有真凭实据?”
“你这般急于给刘师叔定罪,到底是想维护衡山派的声誉,还是为了......”
“讨好嵩山派呢?”
“你......”
鲁连荣听到这话,顿时面色苍白,握着扶手的手都指骨发白。
他盯着对面的邱白,嚯的站起身来,指着邱白怒声大吼。
“邱白,你别乱说,我没有,我不会!”
“鲁师叔,不是谁的声音大就是对的。”
邱白挑眉看着鲁连荣,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语气急促道:“你平日里与嵩山派往来,所行的那些肮脏事,莫非是真把天下人当傻子了吧?”
“如今,刘师叔刚刚安葬不久,你就这般急于撇清关系,还要给他扣上罪名。”
邱白紧紧盯着鲁连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嗤道:“鲁师叔如此行径,怎么能不让人怀疑呢?”
“你......”
鲁连荣额头上浸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眼神闪烁,可嘴上却依旧强硬。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左掌门更是五岳盟主,我与嵩山派有所来往又有什么奇怪?”
“至于说刘正风师弟,那也是他自己做出有辱门楣之事,我身为衡山派长老,怎么能坐视不管?”
他的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若是换做不知道他底细的,都会被他所迷惑,觉得他是真的在为衡山派着想。
哪怕是莫大先生,他在听完鲁连荣这番话之后,脸上也是浮现出几分疑惑。
“邱贤侄,鲁师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莫大先生看了眼鲁连荣,微微皱起眉头。
随即,他又转头看向邱白,迟疑道:“如今你也无确凿的证据,自是不能随意指责鲁师弟,你还是注意些言辞。”
“我?注意些言辞?”
邱白看向莫大先生,指着自己的鼻尖,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毫不客气的说:“我看你是拉二胡拉傻了。”
“邱白,你别以为自己是客人,就能胡言乱语。”
莫大先生也是被邱白激怒,抬手指着邱白呵斥道:“你若是继续胡言乱语,别怪我这莫师叔不给你面子!”
“鲁连荣将你们衡山派卖的干干净净。”
邱白嘴角勾起冷笑,指着鲁连荣,怒声说道:“刘师叔跟曲洋有交流,那也只是为了交流音律,谱写曲子而已,就被你鲁连荣出卖给嵩山派。”
“他鲁连荣的所作所为,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排除异己,然后自己坐上衡山派掌门的位置!”
“邱白,你胡说八道!”
鲁连荣面色慌张不已,连忙朝着莫大先生抱拳拱手,解释道:“掌门师兄,你可不要听这黄毛小儿胡说,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是吗?那你为何要答应五岳剑派并派呢?”
邱白神色淡然,吐出了这句话。
他此行上衡山来,目的就是搞定鲁连荣。
他可不想在对付嵩山派的时候,衡山派这边出乱子,给他搞些麻烦出来。
“你......你胡说!”
听到邱白这话,鲁连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有汗水顺着脸颊落下,身体亦是微微颤抖。
“鲁师弟,邱贤侄所言,可是当真?”
坐在上首的莫大先生,他神色一禀,目光如电般射向鲁连荣,厉声喝道:“你真的答应左冷禅,要行那并派之事?”
“掌门师兄,你听我解释!”
鲁连荣心中大骇,急忙辩解道:“左盟......掌门......”
见到鲁连荣如此,堂中长老们面面相觑。
即便鲁连荣将辩解的话说的天花乱坠。
他们对他的信任,都已经不复从前。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鲁连荣额头上的汗水如黄豆般滚落,急切道:“左盟主也是为了五岳剑派共同发展,我不过是觉得可以考虑,并没有答应。”
“考虑?”
邱白冷笑看着他,沉声道:“你的考虑在嵩山派看来,那就是答应,你觉得凭你的武功能够反抗?”
“鲁长老,你这般行为,就是将衡山派的百年基业拱手送人!”
坐在左首的长老实在忍不住,指着鲁连荣厉声呵斥。
莫大先生也是面色阴沉似水,双眼盯着鲁连荣,一字一句的说:“鲁师弟,你若是真与嵩山派勾结,要行那五岳并派之举,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掌门师兄,我对衡山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鲁连荣面色狂怒,怨毒的指着邱白,咬牙切齿道:“都是邱白这小子血口喷人,想挑拨我们师兄弟的关系!”
邱白笑笑,双手一摊,轻笑道:“我血口喷人?你是过誉了。”
“我最多算实话实说,可跟血口喷人扯不上关系。”
“邱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鲁连荣盯着邱白,怒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到底是何居心?”
“我是何居心?”
邱白神色一禀,双目直视着鲁连荣,朗声道:“我不过是看不过你为一己私心,置衡山派百年基业不顾的行径,也为刘师叔被你出卖而死,找寻个公道!”
“公道?你还有脸说公道?”
鲁连荣抓到邱白话语中的破绽,指着他嘲笑道:“刘师兄就是死在你的剑下,你还有脸说给他公道?”
“你要是真想给刘师兄公道,就应该先自刎谢罪!”
“你还真当我是君子,能欺之以方啊?”
邱白嘴角泛起冷笑,转头看向刘夫人,轻声道:“刘师叔抓着我的剑,将妻儿托付给我之后,便撞在我剑锋上而死,我难道不该找到是谁出卖他的吗?”
“而你......”
邱白剑指指着鲁连荣,厉声道:“鲁连荣就是那个出卖刘师叔的人!”
哗......
听到邱白这话,堂中的长老们都是纷纷议论。
毕竟鲁连荣身为衡山派的长老,却跟嵩山派关系莫明,甚至有出卖大家的风险。
如此人物,对衡山派的危害是巨大的。
可同时,鲁连荣身为衡山派的长老,却也是不好处置的。
一个处理不好,便可能会让衡山派内部人心惶惶,他毕竟是长老。
莫大先生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邱贤侄,此事关乎重大,不可草率。”
莫大先生看着邱白,缓缓说道:“若无确凿证据,仅凭猜测,是难以服众的。”
“掌门师兄,我们不就是证据嘛?”
刘夫人听到莫大先生不肯处置鲁连荣,连忙站出来,急切道:“若不是他出卖正风,他怎么会被嵩山派针对啊!”
“弟妹,你不要听邱白那小子胡说!”
鲁连荣才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刘夫人这话,哪里还坐得住,连忙开口解释。
莫大先生也是皱起眉头,并不言语。
邱白伸手按住刘夫人的肩膀,抬眸看向莫大先生,心中自然明白他的顾虑。
稍作思考,他便开口道:“既然莫师叔你想要证据,我倒是有个想法,可以证实他到底是不是叛徒!”
“哦?想法?”
莫大先生眼中闪过几分疑惑,目光在邱白和鲁连荣身上移动,沉声道:“邱贤侄,你有什么想法,且说来听听。”
“莫师叔,我的办法很简单。”
邱白嘴角一挑,目光扫过堂中诸人,轻笑道:“引蛇出洞。”
“怎么个引蛇法?”
莫大先生不解的看着他。
邱白朝着其他的长老拱拱手,满是歉意的说:“诸位前辈,邱白自知此举不妥,然,为了衡山派的百年基业,还请诸位暂避一二。”
“有什么话,连我们也不能说吗?”
左首的长老面上带着疑惑,开口询问。
邱白笑着说:“非也,此举也是保护诸位啊!”
听到邱白这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缓缓退了出去。
他们都是衡山派的长老,自然不想沾染上出卖门派的事情。
所以他们稍作思考,就陆续退了出去。
刘夫人和米为义也退了出去。
一时间,诺大的议事堂内,就只剩下邱白和莫大先生,以及鲁连荣三人。
莫大先生看着空荡荡的议事堂,挑眉看向邱白,沉声道:“邱贤侄,你那引蛇法,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