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看了眼慕景之,景之哥是想给大队长拉人气吗?
没多会,青年红着脸出来,被他大哥拽着要去县城,不论青年怎么拒绝,都拒绝不了。青年干脆另谋出路,“大哥,我们腿着去,回来就天黑了。”
“骑车去,慕大夫借车给我了。”
青年扭头看慕景之,慕大夫这么热心干嘛?
慕大夫“……”
没有人找我借车呀!
青年妥协了,青年大哥一脸祈求之色向慕景之拱手,慕景之把自行车钥匙给他,“明天还我。”
“谢谢慕大夫,谢谢夏大夫。”
青年和他大哥骑车走了,另外三人扛着门板走了,卫生室里拔罐的社员这才放开嗓门大声聊天。
“慕大夫和夏大夫一样厉害了。”
“慕大夫学问高,跟在戴医生旁边学学就会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读书。”
“我家那几个孩子,哪个我不送他们去学校去?他们倒好,考个二三十分回来,他爹把扫帚都揍断了。”
“还是要脑子好用,我们土里刨食的,脑瓜子笨,生出来的孩子也不聪明。”
“就是,你们看看夏大夫家两个孩子,胖乎乎的不说,还会叫人了。”
“对呀!我刚才听他俩喊爸了。”
“花儿家那大侄子也养得不错,还不会叫人呢吧?”
“花儿大嫂不让花儿娘带,花儿大嫂抱着又不和孩子说话,哪学去?”
“说起来,大队长家老三儿媳怀上了,这次不知能不能生个男孩。”
“谁知道呢!大队长家不知怎么回事?八个孙女了呢!”
慕大夫和夏大夫没来得及张嘴,花儿张开嘴还没来得及怼,社员们你一言我一语,跑题跑得飞快。
夏暖摇摇头,拿起黄帝内经翻看,慕景之给她找出戴医生的读书笔记对照理解。
花儿命令师妹师弟碾药粉。
师妹、师弟“……”
可不可以把社员的嘴堵上?
……
第二天,青年大哥来还车,青年也一起来了。
“慕大夫,夏大夫,戴医生给开了药,但叫我弟接连五天来扎针和拔火罐。”
夏暖问:“结石多大?”
青年大哥不好意思挠挠头,“我,我们没钱,戴医生就没让我们照x光。”
“那就先这么治着看。”
青年大哥连连点头,“戴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扎针全是慕景之给扎,拔火罐还是花儿,不过叶子和朵朵也跟着。
兄弟俩打算步行回家,慕景之把自行车又借出去了,“你们骑车回去,最后一天再步行回家。”
兄弟俩激动的恨不得给慕大夫磕一个。
……
第四天,杨婶子来了。
“夏大夫,你怎么就不顾我家花儿名声呢?”
“嘘!”夏暖竖起食指在唇上,示意杨婶子小点声,“我俩到底谁不顾花儿名声?”
“你说呢?”杨婶子指着布帘,“我家花儿是不是在里面?”
“娘!”花儿双眼含泪挑开布帘,露出里面的青年和叶子朵朵三人。
杨婶子愣住。
“抓到了吗?”夏暖轻笑,“我说过,你不如先找我要了彩礼钱,花儿就归我了。”
“嗐!”杨婶子一拍巴掌,“怪我,是我听别人说几句就胡思乱想,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回去了。”
杨婶子跑了,花儿的泪如雨下。
叶子轻拍她肩头,花儿趴在叶子肩上默默流泪。
“多大点事啊?”夏暖走到布帘边,“把眼泪擦掉,别给我丢人!我告诉你,你娘想把你嫁人,不通过我这关,你是嫁不掉的。”
“噗!”
花儿喷笑,抬头嗔道:“暖暖姐,话是这么说的吗?我嫁不掉,赖你一辈子。”
夏暖微笑说道:“好啊!我养着,又不是养不起。”
“师父也养我吗?”叶子趁机问道。
“养,都养。”夏暖对朵朵挥着手,“你们是我夏大夫家的三朵金花,谁也没资格随便嫁了你们。”
“我呢?”杵在门口的蒋凡问道:“师父,你忘了我吗?”
夏暖挑眉,“不是你养我吗?还是说,你想嫁?如果有目标的话,嫁就嫁了,男孩哪有女孩金贵?”
社员乐了,“怎么到了小夏大夫这里,女孩就比男孩金贵了?”
“你们算算哈。”夏暖掰着手指问:“女孩,从几岁就帮你做家务,这十几年的辛劳撇开不谈,她们出嫁要的彩礼,你是不是留下了?”
“当然得留下,我养了十几二十年的女儿,不能白送给人家。”
夏暖笑意盈盈,“那我们再算算养男孩的账。就算你养男孩像养女孩一样,等他要结婚,你是不是要出彩礼?”
“这必须的。”
“这么说,在男孩身上,你已经亏一笔了。”
社员沉默。
“儿子娶了儿媳妇,儿媳妇跟你好还好,不跟你好,天天撺掇你儿子跟你吵闹,搞的家里鸡飞狗跳,这些,也可以不提。
儿媳妇生孙子,坐月子花钱,孙子穿衣吃饭花钱,上学花钱,买点小零食吃花钱,处处花钱,对不对?”
社员点头。
“好不容易把孙子带大了,还要给孙子准备彩礼娶孙媳妇,如果身体不错,还要带曾孙,给曾孙花钱。
如果你身体不行了,你就是老不死的,儿媳妇和孙媳妇天天指桑骂槐骂你没用。
女儿呢?回来看你时,给你带点吃的,或者偷偷摸摸给你塞两块钱,让你别过得这么紧巴。
你仔细想想,到底女儿好?还是儿子好?撇开传宗接代不提。”
社员沉默。
夏暖继续说道:“那两块钱,你开开心心接了,贪心的你可能还会觉得她给的太少,没多扒拉点回娘家。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难不难?她这两块钱是怎么节省下来的?
再想一想如果是你儿媳妇往娘家拔拉钱,你乐意啊?
你们自己都是女人,是儿媳妇,是婆婆,怎么还看不起女孩呢?
女孩嫁出去后,遇不到好婆婆,大半生受苦,在娘家不过短短一二十年,你们就不能善待她吗?”
有些社员沉默,有些社员低头抹泪。
“暖暖姐,师父!”
花儿、叶子和朵朵三姐妹感动的一起扑向夏暖,想要抱抱和贴贴。
“站住!”慕景之立即揽走自己的老婆,三个女孩差点摔了,“师公,你就不能扶着暖暖姐(师父),让我们抱一抱吗?”
“不行!”慕景之指着布帘,“赶紧去取罐,别拔出泡来了。”
“暖暖姐,”花儿跺脚,“你不给我找师公这样宠老婆的,我就赖在你和师公身边不嫁了。”
“养着!”慕景之小心揽着亲亲老婆在诊桌边坐下,“你们师父说了,养得起。对吧老婆,我也是你养着的。”
夏暖颔首,“嗯!我是一家之主,都养着。”
社员羡慕的望着两人,别说花儿了,她们也嫉妒夏大夫的好福气。
院子里,晃着窝篮的老太太抹泪。
轮椅上晒太阳的温怀瑾抬头望着天空:锦妍姐,暖暖的日子过得很好,你放心,我会护在她身后,让她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连带你那一份。
大队上出现一种奇怪现象,打骂女孩的声音少了,责怪男孩调皮的声音多了。
男孩们“……”
他们怎么惹到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