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飞鸿——齐思怡致无上魔尊亚楼书》
魔尊阁下:
见字如晤。
昨夜我听说忘忧居落了一场雪,我也推开皇城窗时,檐下的冰凌正映着月光,碎雪簌簌而落,恍如那日您踏碎皇城血火时,黑袍翻卷间震落的寒霜。
提笔时,侍女问我为何不遣宫人代书,我笑而未答——有些话,唯有亲手写就,方不负您救我性命、护我山河之恩。
一谢救命之恩——忘忧居悬崖边的黑袍,您或许不记得了,但我在被二皇兄的刺客几乎逼至悬崖时,曾绝望闭目。那时风声凄厉,我以为必死无疑,却忽闻一声剑鸣破空——待睁眼时,您的刀已斩落刺客头颅,而我的裙角甚至未染一滴血。
您皱眉说:“麻烦。”
可这三个字,却比任何安慰都让我心安。
后来我才知道,您本不必出手。魔域与齐国素无交情,您甚至曾笑言:“凡人生死,不过蝼蚁争食。”可那日,您却偏偏来了。
我曾问过您为何救我,您只淡淡道:“路过。”
可我知道不是。
因为那夜,您用披风裹住我发抖的身子,掌心渡来一缕灵力,暖如炭火。魔道中人总被诟病冷血,可那一刻,您的温度比母妃留下的暖炉更灼热。
二谢护国之义——九重阶前的剑光
二皇兄勾结邪修篡位时,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他们跪伏在地,无人敢言。父皇被囚于深宫,毒酒已送至唇边。
而您,就在此时踏入金銮殿。
您捏碎毒盏,冷笑一声:“本尊杀人如麻,却最恨蝇营狗苟之辈。”
那一瞬,父皇苍白的脸色因您这句话泛起血色。
史官颤抖着记下:“魔尊亚楼,一剑破阵,救驾于九重阶前。”
您本可袖手旁观。
魔域与齐国千年无交,您甚至曾笑言:“凡人帝王更迭,不过蝼蚁换巢。”
可您偏偏出手了。
后来我问为何,您只漫不经心道:“本尊瞧那逆贼不顺眼。”
但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您瞥见了祭坛上的孩童——他们的锁链上刻着献祭符咒,而二皇兄正欲以他们的性命血祭邪阵。
您说您最厌虚伪之人,可您救人的理由,却比任何冠冕堂皇的“大义”都更真实。
三谢君子之诺——忘忧居的玉扣
回忘忧居那日,您倚在廊下饮酒,说:“因果已了。”
我知魔修最忌羁绊,故不敢挽留,只赠您一枚玉扣——那是我幼时高僧所赐,据说能挡一次死劫。
您嗤笑:“小把戏。”
却终究收入袖中。
昨夜占星官说,魔域边境有异动。我立刻派人去查,才知您单枪匹马灭了三个炼魂邪宗。
他们骂您“疯魔”,可我知道——那些邪修用的,正是二皇兄曾勾结的禁术。
您是在替我斩草除根。
四谢知己之情——雪夜琴音与辣酱
世人惧您“无上魔尊”的凶名,却不知您会在雪夜听我弹完一曲《鹤唳孤城》,甚至点评:“第三段泛音太急。”
他们谣传您饮血啖肉,却没见过您嫌弃御膳房的甜糕“腻得发慌”,反倒抢走我碟里的辣酱。
您走那日,父皇欲赐您国师之位,您大笑:“本尊若贪权势,早掀了你这金銮殿。”
可您转头却对我说:“小公主,若再有人欺负你,烧了这符纸。”
——那符纸此刻正藏在我的玉佩里,暖如炭火。
终章:雪夜长思
魔尊阁下,您常说“恩怨两清”,可我这封信偏要写得缠绵悱恻,好叫您记得——
齐国也有一座总落雪的忘忧居,居里有个公主,会永远留着您最爱的烈酒,等您某日推门而入,抱怨一句:“这破院子还是这么冷。”
又及:随信附上西域进贡的“焚心焰”酒,您若喝醉了,不妨想想——当初救我时,是否早算到会被我烦一辈子?
齐思怡 手书
永昌二十三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