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两面。
白厄之于卡厄斯兰那,亦如卡厄斯兰那之于白厄。
【即便我已不再是英雄,所留下的,也只有无尽的怒火】
“可点燃一团火,也可以是为了照亮前路”
【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已死去,我妄图拯救的世界也支离破碎】
“但我认识的人里,仍有一群【英雄】存在”
“而他们将为翁法罗斯,带来真正的明天”
【此身从不为救世而伫立】
“它只为负世而燃烧”
...
两人一问一答,如自我诘问。
听着【自己】的回答,白厄脸上的笑容愈盛。
他伸出手,触碰向另一个自己。
两人逐渐融为一体。
在人们的视角中,哪怕隔绝着天幕,依然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那以神性之姿的卡厄斯兰那已经改变了。
或许,就如白厄所讲述的那样。
两人不过同一个存在里的,两段记忆。
一者流转于过去,一者前往了未来。
嗯...或许用将循环的命运打破来形容,更加合适?
如那毁灭中的新生。
“生于【毁灭】,又有何妨?不必考量本心,不必渴求胜利”
“若我生来就是罪恶的容器——那就向着罪恶怒吼,为后世【开拓】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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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
“于卡厄斯兰那而言,他的一生是痛苦的,永不停歇的怒火始终焚烧着他的躯体”
这股怒火,驱动着早已如灰烬般腐朽的身躯,在荆棘丛中爬行。
“没有所谓的救世主,亦没有所谓的奇迹与希望”
只得孤身一人,不断踏足在延续翁法罗斯的轮回中。
【必须中止再创世,再度开启轮回】,希罗多德在莎草纸上写下了这句,常常被卡厄斯兰那提及的话。
在那些轮回的岁月中,逐渐麻木的救世主,只能用这句话来弥和灵魂中的缝隙。
...
而白厄...
他抬起头,看向天幕中的另一位救世主。
对于卡厄斯兰那这个存在而言,他是一段命运的终末,也是一段命运的开端。
“历经三千万世,终于在岁月的末尾,等到了那来自那来自天外的银辇”
【伙伴,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吧】
和卡厄斯兰那不同,此世的白厄常常提及的总是伙伴。
“如果星穹列车,并未及时抵达翁法罗斯,估计白厄...”
“怪不得在来古士眼中,卡厄斯兰那是铁墓完美的诞育地”,希罗多德忍不住叹息。
即使关于白厄的遭遇,人们已经反复为之叹息,但每一次提及,依然会重复这一行为
其实,有时候。
希罗多德常常会思考一个问题。
他并不知晓天幕中的那个宇宙里:踏上命途,获得那超凡力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是强烈的情绪?还是符合其准则的行为?亦或是...单纯受到某一星神的瞥视?”
唯心,还是唯物?
“呵,如果是最后一个,那星神也忙碌了”,他笑了笑,“而且,也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二选一吧”
“不然的话,若是效仿来古士的行为,不就能批量制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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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指引注定让愤怒毁天灭地,那也无妨,我需要前进的方向】
【回应我吧,只有黎明的盛怒能照破长夜】
白厄回应了丹恒的呼唤。
那股毁灭的怒焰,如黎明时升起的霞光,驱散了长夜,朝着被记忆之海裹挟的翁法罗斯坠去。
在他的帮助下,翁法罗斯的记忆之海,出现了一丝漏洞。
“躁动从神悟树庭传来,阁下该启程了”
待一阵地动山摇后,刚刚悄然消失的来古士,又悄然出现。
或许是为了避开白厄吧。
他看向那束光的落点,正是神悟树庭的所在地。
“另有一则提醒:这一世,一位特立独行的半神偏离了逐火的命运——大地·荒笛”
“它在无人知晓的历史中陨落,但此事疑点重重,与三千万世的演算相悖...”
“有理由怀疑,这也和【三月七】阁下有关”
荒笛...丹恒曾在奥赫玛的图书馆里见过这个名字。
是继承了大地火种的半神。
但现在,可没时间去找思考这些了,他摇了摇头,看向来古士,“事到如今,无法得出结论的线索不重要”
“白厄已经为我指明了方向,开启通道吧”
.....
待丹恒被传送走后。
“丹恒阁下已经离开,你可以畅所欲言了——阿那克萨戈拉斯阁下”
来古士看向身旁空无一人的区域。
下一秒,那刻夏的身影便随之出现。
而在一番惯例的争吵后,这位理性的学者,抛出了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我注意到,每当提及她时,你的思想总会泛起一阵涟漪”
“就好像,是在刻意将什么东西...藏进大脑深处”,那刻夏的目光毫不掩饰那冒犯性的审视。
“阁下如此挑明,想必是没找到什么证据吧?”
不错”,他点点头,“借由这具机械躯体,你能够控制思维的边界,只将部分真相拱手示人”
不得不说,十分精妙。
“但很可惜,我还是抓住了你没能抑制的一缕恐惧,顺藤摸瓜,翻出了三个字”
【吕枯耳戈斯,告诉我——德谬歌,是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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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谬歌】
当这个词汇从那刻夏口中吐出时。
无论是丹恒和白厄间的谈话,还是那道贯穿了天空,洞穿了神悟树庭的光束。
都被柏拉图抛之脑后。
“德谬歌...”,他呢喃着不断重复。
柏拉图,曾在自己记录的【对话录】中,第一次提及到了这个概念的存在。
【德谬歌把灵魂置于世界的中心,并让灵魂扩散到整个宇宙,甚至将宇宙的外表也包裹起来】
【于是,他造了一个独自旋转的球形的宇宙...】
德谬歌,是一个善良的工匠,是一位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