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被王叔带进正房明间,王婶见到林潇惊喜不已:“哎呦,你是林潇!真的是林潇,来,快坐快坐,婶子给你泡茶。”
“王婶,不用麻烦!”林潇笑着摆手。
王叔王婶明显和十六年前大不一样,王婶以前是典型的农家妇女,平时大大咧咧的,如今言语间多了不少礼数。
三人简单聊了两句,王叔把前些年的经历告诉林潇。
当初黄土村搬迁完,林潇因为血雾原因生怕被人追杀,走之前托人给大牛带了封信。
大牛收到信后,得知了黄土村发生的事情始末,带着巡检司手下回了趟新黄土村,不顾三位老人的反对,把他们强行请到青阳县。
大牛找到林潇藏在李大娘家墙砖里的十万两银票,用这笔钱买了座三进大宅子,又买了三间商铺收租,也让三位老人享享清福。
然后大牛突然离开,平巡检因为大牛的原因对三老颇为照顾,他们也没被人欺负过,至于家里的两个中年妇女,都是青阳县的寡妇,被请来做工的。
“王叔王婶,我去看看大娘,我们稍后再聊。”林潇拱了拱手。
“去吧去吧,你看看俺们见到你高兴的,还没通知老太太呢。”王婶连忙催促道。
林潇笑了笑朝着东厢房走去,等他来到房门口的时候脸上有些怪异。
此时李大娘正在给一个神龛上香,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林潇没有第一时间进去,等李大娘祭拜完才敲了敲门。
咚咚!
“王大虎?”李大娘看向门口,王大虎是王叔的名字,他每次来找李大娘都是在门外吆喝,从没敲过门。
“大娘,是我!”林潇压抑着情绪。
吱呀~
李大娘呆呆的盯着眼前少年,少年如二十二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老人颤颤巍巍轻声试探:“潇伢子,是你吗?”
“大娘!”林潇上前轻轻抱住老人:“是我,潇伢子!我回来了!”
“唉~”李大娘苍老的眼中湿润,泪水一滴滴落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潇虽然和她相处不到一个月,在她人生中只能算很短的一段岁月,但李大娘常常能想起这个少年,这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少年。
她随王大牛搬到城里来,大牛在地契上写了王大虎和她的名字,她自然不愿意,怎能平白受人恩惠。
王大牛告诉她这是林潇的意思,他也做不了主,就连买宅子和铺子的银子也是林潇出的。
从那以后,她更是时常惦记起记忆中面容已经模糊的潇伢子。
她在房间里请了个神龛,这个神龛是黄土村老一辈供奉的神,据说很灵验。
她每天早中晚三次上香,求神保佑她那可怜的儿子和孙子以及潇伢子。
那些保佑的话,林潇刚刚在门外全听见了,这也是他情绪有些失控的原因。
“不要站在门口,走走,跟大娘进屋!”李大娘抹了抹眼泪,拉着林潇的手进了厢房。
“大娘,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林潇左手被大娘牵着,伸出右手为老人擦拭残留的泪痕。
“很好,非常好!”李大娘笑了笑:“自从来到县城我再也没有干过活,吃的也好,干什么都有人伺候着,身体都好了不少。”
“我看你走路姿势有点不对,是不是伤到哪了?”
“还是年轻时候太过劳累落下的病根,不说我这老婆子,潇伢子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我也很好,当年离开黄土村......”
李大娘紧紧攥着林潇的手,一老一少就这样聊着二十二年间发生的琐事。
林潇没有给李大娘说实话,谎称自己加入一个大势力,在给人家做工,收入很高,过的很好。
“也不知道大牛去了哪里,他父母很担心,时常念叨。”李大娘叹了口气,老人们自然希望儿孙在膝前尽孝。
“大牛哥去了好地方,相比碌碌无为的一生,王叔王婶应该更希望大牛哥出人头地,有自己精彩的一生吧。”林潇劝慰道。
“也许吧。”李大娘目光无意落在墙上的一幅画上。
林潇顺着目光看去,那是张两个男人的画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那是?”林潇有所猜测还是问道。
“我的儿子和孙子,大牛找人画的,和他们有九成相似。”李大娘笑道。
林潇离开青阳县前托大牛打听两人的下落,大牛找画师画了画像,在县城人流大的出入口都有张贴。
老太太来县城后,大牛见老太太闷闷不乐,给了她一张,一解思念之苦。
“我这次回去后,再拜托别人帮忙找找。”林潇一边说着右手出现一块空白玉简,神识照着墙上的画把两人的画像刻在玉简里。
“不必执着。”老人拍了拍林潇的手:“这些年老婆子也想开了,活着早晚能见到,如果...只能说他们命不好。”
“......嗯!”
二人岔开这个话题继续聊黄土村,聊青阳县的生活。
良久后,林潇摸了摸储物袋,取出一枚丹药又取出一个水壶,把丹药扔进水壶中。
“潇伢子,你这是?”李大娘看不懂林潇在干嘛。
林潇拿起桌上一个倒扣的空茶杯,往里面倒了一杯丹药水,端到李大娘手中:“大娘,这是一种药水,你把这个喝了。”
李大娘没有犹豫,接过茶杯一口喝完。
“啊?怎么回事?”李大娘还没来得及询问药水是何物,就觉得身体一热,然后全身一阵舒爽,体内长期积压的小毛病、小痛处全都消失不见。
她缓缓起身走了两步,腰椎上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也感觉不到了。
苍老的身体突然变得年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之前还觉得活不了多少年,现在感觉再活个二三十年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