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把那瓶“汉元年·限量回甘版”稳稳放回书架，标签朝外，反着微光。他盯着上面“下一步：空气”四个小字看了三秒，转身就往会议室走。
樊哙拎着铁皮保温桶跟在后头，边走边嘀咕：“你真不吃饭了？狗肉都吃空了，待会儿要是……”
“要是啥？”刘邦推开门，屋里坐满了人，老兄弟、新员工、行政财务，连扫地阿姨都搬了把椅子挤在后排，“今天不开饭，开期权大会。”
底下嗡了一声。
“发空气期权。”他站上桌子，背后大屏亮起一行字：【汉临坊·未来权益池】，下面画了个透明箱子，里面啥也没有，“每人一份，不花钱，纯送。”
“老板，上个月工资还没发呢。”财务部小李举手，“空气能冲抵个税吗？”
“不能。”刘邦咧嘴，“但能升值。”
“升到能买房？”
“买楼都行。”他一拍脑门，“前提是——咱这空气，得先值钱。”
没人笑。好几个人低头刷手机，准备骑车跑路。
樊哙悄悄拽他袖子：“你没带狗肉？待会儿说不动人，可没人护驾。”
“护啥驾。”刘邦低声，“这次不靠嘴，靠科技。”
他朝角落点点头。
张良坐在最后一排，手指在平板上滑了一下。
灯忽然灭了。
所有人一愣。
天花板上，一串串金色光点冒出来，像夏夜飞舞的萤火虫，围着每个人的工牌打转。有人伸手去抓，光点绕开手指，还滴了一声。
“这是你。”张良声音不大，“编号089，目前持有空气期权1000份，关联公司流量增长曲线，实时浮动。”
大屏切换，一条红线上蹿下跳，底下标注：【每10万次曝光 = 1份空气增值0.5%】。
“玉玺拍卖那波热度，你们每个人分到了0.3%的虚拟增长。”张良说，“现在，它长在你头顶了。”
前排老王站起来，指着自己头上的星星：“这玩意儿能当首付？”
“不能。”张良说，“但它能让你知道，你干的每件事，公司都记着。”
“那我要是转发朋友圈呢？”
“星亮一度。”
“打卡呢？”
“亮度+5%。”
“摸鱼呢？”
“系统自动降频，星变灰。”
全场哄笑。
萧何坐在角落，眉头没松。他盯着屏幕右下角的小字：【非财务确认资产】，低声对助理说：“这玩意儿进不了年报。”
“本来就不进。”刘邦走过来，端起樊哙手里的保温桶，掀开盖子——一碗热腾腾的狗肉汤，油花还在打转。
他咕咚喝了一大口，嗓门立马拔高：“你们觉得空气没用，去年我说玉玺能上闲鱼，谁信？结果呢？两亿！”
汤喝到一半，他把碗递回去：“这汤，就是空气变的。”
底下有人举手：“那我能用期权换狗肉券吗？”
“能！”刘邦一拍大腿，“从今天起，每100份空气积分，换一口正宗沛县狗肉，驿站自提。”
“能打包吗？”
“能！还能加辣。”
“能送人吗？”
“能！送丈母娘都行，就说这是咱公司的原始股。”
全场爆笑。
张良手一划，手机弹出通知：【“呼吸值计划”小程序上线，扫码即领你的第一口空气】。二维码投在大屏上，底下瞬间挤满人。
“啥叫呼吸值？”有人问。
“你每看一眼公司愿景，呼吸一次，积一分。”刘邦指着墙上Slogan，“格局打开，空气自来。”
“那我要是打喷嚏呢？”
“算三次。”
笑声更大了。
樊哙凑过来：“你真打算拿狗肉当兑付锚点？吃多了我可扛不住你。”
“不靠吃。”刘邦抹了把嘴，“靠信。他们信这碗汤有用，它就有用。”
萧何走过来，脸色严肃：“这系统经不起审计，万一有人告我们搞非法集资……”
“那就告。”刘邦笑，“告到最后，他们发现——我们发的真是空气，没骗人。”
“可员工当真了。”
“当真就对了。”刘邦盯着大屏，“空气本来没价值，但所有人都觉得它值钱的时候，它就不是空气了。”
会议快结束时，张良悄悄递来一份数据：【全员情绪波动监测完成，正向转化率87%】。
“还有13%不信的呢？”刘邦问。
“主要是财务和法务。”张良说，“他们问能不能用期权抵社保。”
“告诉他们，等下次敲钟，自动转实股。”
“真转？”
“假转。”刘邦笑，“但得让他们觉得快转了。”
散会后，人走得差不多，刘邦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抬头看天花板。光点还没散，慢悠悠飘着，像一群不肯下班的萤火虫。
他掏出手机，打开内部群。满屏都是截图：【我的股权星亮了！】【刚转发公众号，亮度+3%！】【狗肉券已兑换，明天中午加餐！】
樊哙在门口喊：“汤底剩了一点，你要不要……”
“不要。”刘邦摆手，“再吃就撑了，撑了就得靠你救命。”
“那你还喝？”
“喝一口是激励，喝两口是找死。”他笑了笑，“我得留着命，看这帮人怎么把空气吃出花来。”
张良走过来，低声说：“AR系统可以加个新功能——员工协作越多，头顶星星连成线，能拼出公司LoGo。”
“加。”刘邦点头，“再加个彩蛋：谁连续打卡三十天，送一次‘老板请吃狗肉’抽奖。”
“万一抽中的人你不想请呢？”
“那就让他请我。”刘邦眨眨眼，“反正空气是免费的。”
窗外天刚亮，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落在那个透明玻璃箱上。空的。
但投影还在。
有人路过，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编号下的光点，笑了。
手机震了一下。
是虞姬的消息：“你们这空气期权，玩的是信任，还是套路？”
刘邦回得飞快：“都玩。信任让你留下来，套路让你多干点活。”
他发完，顺手把手机倒扣在玻璃箱上。
屏幕还亮着。
聊天框弹出新提示：【呼吸值计划·今日目标达成，积分+50】。
光点轻轻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