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梅花印,侯爷看着可眼熟?”李云初指尖轻点自己锁骨下的梅花印记。
“嘶啦!”她趁着江柚白不备,伸手扯开他的衣领。
“你……”江柚白还未从震惊中回神,胸前已是一凉。
烛光下,他心口处赫然印着同样的梅花纹样。
她跟他是共生,使用了移魂之术之后,按照典籍记载,他们两人身上都会有梅花印记。
“我知道,我之所以会复活,都是你做的。”她顿了顿,神色认真道,“江柚白谢谢你复活我。”
江柚白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怎么会这样?”
李云初指尖轻抚锁骨下的梅花印,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我知道你把我之前的身体藏在密室里,但那具身体破损太严重,就算你用尽天材地宝修复,也承载不了魂魄。”
她叹了口气,“说来可能也是我运气好,在十九妹妹刚刚断气的时候,我的魂魄就自动被她身体吸入。”
“十九妹妹不仅与我血脉相连,还是同月同日生的至阴之体。这才让我的魂魄能够与之融合。”
她漫不经心地整理衣襟,“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招魂大阵,我可能也没法复活。”
江柚白僵硬地低头,看着两人如镜像般的印记。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梅花印记,再看看她的,仿佛在确认什么。
“多谢侯爷复活之恩。”李云初忽然正色,后退一步郑重行礼,“这份情,我记下了。”
她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凌厉,“但帝位是李家的,恕我不能相让。”
自从知道自己是江柚白复活回来的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很是复杂。
一方面是感激他的再造之恩,但一方面又觊觎他的野心。
江柚白有谋夺帝位的野心,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对立面,故而她就没打算跟他相认。
可自从在养心殿下看到兰姨的时候,她改变了想法。
目前的她,要想得到天下,还是得费一番时日的。
她是可以徐徐图之,可兰姨不能等,她要救出兰姨。
她要尽快推翻父皇,不能让父皇再如此为非作歹。
那么她只能选择跟江柚白合作,有了江柚白的支持,她就可以有秦家军助力。
“我知道你也想要这天下,但我也不瞒你,我也想要。不过我们前期可以一起合作,等得到这天下之后,我们再公平竞争,你觉得可好?”
见江柚白仍无反应,她继续道:“你如果觉得不放心,我们可以定个盟约……”
“啪!”
江柚白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声音沙哑得可怕:“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你这个女人可真是厉害,居然连我复活昌平都知道?”
李云初吃痛蹙眉,无语道:“你不相信我?”
这个狗男人疑心病这么重?
“你这个女人还有信用可言?天天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
李云初简直要被气笑了,她一把拽住江柚白的衣襟,迫使他低头直视自己,“我都脱衣服给你看梅花印记了,你还不信呢?”
她指尖用力戳在他心口同样的印记上,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江柚白,你到底还要我怎么证明?”
江柚白眸色深沉,仍带着一丝执拗的怀疑:“印记是可以伪造的。”
说罢,他伸手,拇指重重碾过李云初锁骨下的梅花印记。
他的指腹带着练武留下的薄茧,在细腻的肌肤上粗暴地来回摩擦。
“够了吗?”李云初吃痛皱眉,却倔强地仰着脖子,“要不要拿砂纸来?”
江柚白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枚梅花印记却越发鲜艳,在他粗暴的揉搓下反而像被唤醒般泛着血色光泽。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突然从腰间抽出匕首。
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抵上那枚印记。
李云初却一动不动,甚至带着讥讽的笑意:“怎么?要亲手剜下来验验?”
刀刃压着肌肤划过的触感让两人都颤了颤,可那枚梅花印记依旧鲜艳如初,反而渗出细小的血珠。
“确定了吗?”李云初冷笑,“要不要再划深些?”
真是可笑!
江柚白这些年跟在父皇身边,倒是把父皇的疑心病给传染过来。
她复活这事,就真的让他这么难以相信?
血珠顺着雪白的肌肤滚落,在月色下像一串红珊瑚。
江柚白猛地撤刀后退,像被烫伤般松开了手。
匕首“当啷”一声落地,在青砖上砸出刺耳的声响。
“你若还不信,我还能继续证明。”李云初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比如……”
“你七岁那年还尿床,被师父罚在院子里扎马步,结果被晒晕了过去。”
江柚白的脸色瞬间黑了。
李云初继续道:“八岁偷吃厨房的糕点,结果被噎住,是我给你灌的水,后面你倒打一耙,跟我母后告状,说糕点是我吃的。”
“十岁那年,你看到一个漂亮姐姐就一直流口水,还说要把那个漂亮姐姐带回家。”
“十二岁那年,你第一次战场,吓得腿软,是我踹了你一脚才没在众将士面前丢人。”
……
她每说一件,江柚白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窗外天色渐亮。
李云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万万没想到两人相认这么难。
她都跟他讲了一个晚上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算了!”她拢了拢衣襟,转身朝门外走去,“天快亮了,我没时间陪你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今日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的!
这厮如果不相信,她也没办法!
她推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朦胧的晨雾中。
屋内,江柚白仍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那枚梅花印。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却照不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凌云!”
凌云战战兢兢地推门而入。
他看到自家主子站在一地碎瓷片中,衣襟大敞,胸口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这……玩得这么刺激?
“主子!”
“去把张玄礼叫过来!”江柚白的声音嘶哑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