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了肃王手上,又这般没尊严地活着,对于林昌王而言,确实比让他死了还要痛苦万分。
闽羟对于陆晚柠而言并不是个能够让她想要过多停留的地方,以至于事情一结束,她一刻也不想要在这里待着,只想要回去。
祁慕朝自然是一切随她。
但离开之前,还是叮嘱了何雀,林昌王那边注意着些,若是什么时候林昌王府的人找到了能够帮林昌王医治的郎中,那便直接想办法取了他的命。
若是一直这样苟延残喘,便不必管他。
何雀应下来。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离开了闽羟。
与来的时候不同,这次终于能够慢慢悠悠地欣赏一番来时路上的风景了。
这两日陆晚柠的心情很是低落,祁慕朝想着法子哄她开心。
离开之前何雀还送来了不少吃食和这边的一些稀奇玩意,祁慕朝没要,他估计陆晚柠应当往后都不想要听到闽羟这两个字,更不会想要瞧见这里的东西。
马车驶出城墙时,祁慕朝朝着城墙上看了眼,与站在上面的秦林彻对视上,缓缓收回视线。
一个不值得放在眼里的对手。
离开闽羟,祁慕朝打听到距离这里不远的部落夜晚会燃起篝火一起载歌载舞。
这种场景陆晚柠并未见到过,但她先前曾听桑明月提起过。
以前和桑父一起外出的时候,桑父便带她去过这样的部落,部落里的人很友善,秉行来者是客的道理,会邀请他们一起参加晚间的聚会。
热闹喧嚣的场景,燃烧着的篝火,确实将陆晚柠心间的郁气和阴霾驱散了不少。
在部落里停留了两日,陆晚柠还陪着部落里的小朋友去采了野花,抓了泥鳅,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两日之后再次出发,路上慢慢悠悠地看看风景,偶尔停下来休息片刻,倒是有些像游玩。
很快就到了图兰。
在阿富契克的管理下,图兰已经恢复了曾经井井有条的景象,虽然疫病带来的悲痛尚未消散,但活着的人已经开始往前走了。
阿依娜莎一见到她就很兴奋,立马将她拉去看自己准备好了要带去明国的东西。
陆晚柠看着那满满一屋子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得出了神,“这些你都要带去明国?”
阿依娜莎连连点头,“对啊,你觉得够吗?”
“……”陆晚柠斟酌了片刻,又猜了猜阿依娜莎的意思,好半晌才问道:“这个够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到了明国之后,要是有喜欢想要带回来做夫侍的,直接将这些当作聘礼了。”
陆晚柠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
她想要从明国带夫侍回来的难度不在聘礼上,而在于对方愿不愿意从明国陪她来到这里。
陆晚柠印象之中的明国男人,大多是如陈文简那般自大的,将自己男人的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想必阿依娜莎一提出要纳他为夫侍,这人就会直接暴跳如雷吧。
不过陆晚柠还是没将这件事说出来打击阿依娜莎的激情,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就如同她也没想到自己跟祁慕朝能凑到一起去一样。
还真能被阿依娜莎遇到十分合适的呢。
欣赏了一会儿阿依娜莎准备的“聘礼”,陆晚柠出去便瞧见洛神医正在跟祁慕朝聊天。
见她出来,两人住了声,一起走过来。
洛神医眼神飘忽,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听说你那回春堂到现在还没云雀馆的名气高,实在是忒丢为师的脸面,这样,为师大发慈悲地与你一起回去瞧瞧,先将你那回春堂的名气打出来。”
陆晚柠也不拆穿他这点维护自尊的小把戏,笑着点头,“师父在,肯定要不了几日云雀馆就得往后靠了。”
洛神医得意地搓了搓自己的小胡子,“先说好,到时候我指不定什么时候还想出来游历,你可不能拦着我。”
“当然。”
说不定到时候都用不着她劝,师父自己就想要留在京城了。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阿依娜莎头一回离开图兰,阿富契克不太放心,特地让呼尔跟着她。
陆晚柠瞧了瞧这位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的呼尔将军,默默地挪到了阿依娜莎旁边,小声问道:“你带上他,真的还能给自己找夫侍吗?”
阿依娜莎笑得分外灿烂,“呼尔不会管我这些的。”
陆晚柠又悄悄地看了眼呼尔,从这人看阿依娜莎的眼神上来看,陆晚柠觉得有点悬。
一行人慢悠悠地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才到明国。
路上遇到一个城池阿依娜莎就想要去逛一逛。
前头便是祁王爷驻守的地方了。
来的时候没经过这里,陆晚柠眼下还有些忐忑,回头看了看祁慕朝,“母亲也在这吗?”
“嗯,接到你之后,我就让人送信给母亲,让她来父亲这了。”
祁慕朝往她身边凑了凑,“你很紧张?”
“也不是紧张,”陆晚柠看了他一眼,“我毕竟被陈文简带走了那么久,即便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外界未必会这么想,母亲那边,我怕她也会多想。”
祁慕朝轻轻挑眉,“放心,她不是那样的人。”
当初陆晚柠失踪,祁王妃比谁都要心急,那段时间在祁慕朝面前胡言乱语的人都被他直接杀了。
而祁王妃也特地找他谈了一次。
陆晚柠失踪这么久,外界的传闻纷纷扰扰说什么的都有,她想要听听祁慕朝的看法。
祁慕朝能有什么看法,他只说等找到了陆晚柠,就将那掳走她的人直接砍了,将人带回来继续过日子。
他当然也想到过这么长的时间,或许陈文简会强迫与她。
可这除了让他更加心疼陆晚柠之外,算不得什么。
听他这样说,祁王妃才放下心来,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像是我养出来的孩子。”
陆晚柠听他说完,眼眶有些发烫,吸了吸鼻子,叹了声气。
“有个事情你要不要听?”
祁慕朝看向她,觉得她的表情很像是平时故意捉弄他的样子,但还是没忍住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