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乌衯听见电话声后从被子里伸出汗津津的胳膊,有气无力的接听起来。
浴室刚传来水声,乌衯抹了一把脸,难怪这电话能把自己吵起来,原来某个人有心无力啊。
乌衯咧嘴一笑,但很快又收敛了。
服了,真不能这样下去了,会废掉的,必须要清心寡欲了。
电话那边有人叹气,似乎在惋惜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都没意识到电话已经开始计数了。
“喂,什么事儿?”
乌衯懒洋洋的声音宛如天籁,对面负责打电话的队长喜极而泣。
之前负责护送乌衯的是他们,现在……还是他们,队长泪流,怎么不算子承父业呢,他们父辈以前也是负责护卫圣女的。
“大姐大,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
乌衯撑着靠在床头坐了起来,看着桌面上昏黄的小灯,内心莫名其妙跳了起来,她听见自己轻轻地问。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阿姆拉吃了族内唯一的秘药,但对身体没有危害!”
队长讲话没有大喘气,一溜说下来杜绝了乌衯要喷毒的嘴。
乌衯心下稍松,呼出一口气,又问,“那坏消息呢?”
这次队长沉默了几秒,语气讪讪地弱弱道,“坏消息就是秘药养身效果太好,把阿姆拉的记忆恢复了。
算算时间,阿姆拉会在汉族中秋节那天抵达京城。”
“……”
母亲的记忆恢复了??阎焱你这个坑货!!乌衯被晴天霹雳的消息炸的脑子一片空白,两眼一黑。
“喂,大姐大,你还在听吗?”
队长捧着手机和德仁喇嘛交换了一个眼神,墨脱雪山深处康巴洛族居住的地方还没网,这电话是借喇嘛庙的。
也是德仁喇嘛在准备送白玛离开的第二天就派人进山叫他们找几个人护卫白玛出山。
至于电话,则是白玛嘱咐了要等她到了才能打。
乌衯接通电话的前五分钟,护送白玛来京城的护卫队才给自己队长发了信,他们晚上到的河南,第二天一早就会去京城。
本来可以坐飞机直达京城,但阿姆拉强烈要求说要坐火车。
护卫队同意了这个方案,由于他们秘密出发的早,所以行程拉的很长,长途火车刚好是个让身体强制休息的好选择。
也能让从没出过高原的阿姆拉好好适应这与墨脱截然不同的风景。
当然,火车还是购买的高级软卧,白玛一个人一间,护送的则两人一间,将白玛的房间护在中央。
白玛没拒绝,她知道自己再急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的孩子还在为了一些事烦恼。
这样想着,她又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这样贸然前往会不会给孩子们带来新的烦恼。
白玛的心情乌衯还没想到,但她现在脑子开机了。
看一眼手机屏幕,夜里十点。
乌衯呼出一口气,翻身下床,结果腿一软趴床边了。
“……”
“我知道了,先挂了,到时候再找你们算账。”
“啊?好吧。”
队长苦苦接受了,挂断电话后苦苦的看着德仁喇嘛,“老头你要害死我们了!大姐大的脾气很脾气的。”
“这不还有你们阿姆拉在嘛,没事的。”
德仁喇嘛神在在的说道,视线却依旧看向了桌面上的旅游攻略。
队长一把拍在桌上,手把旅游攻略挡的死死的,“不管了,我这段时间就和你住,族里也太平,没什么好回去的,你别想跑。”
“……你这人,我什么时候想跑了,我就看看,就看看。”
德仁喇嘛想把自己悉心做的攻略抽出来,但没抽动,抬眼看向队长,队长对着他嘿嘿一笑。
“老头,你也怕大姐大吧,没事,我俩同生共死。”
“……出去。”
德仁喇嘛翻了一个白眼,手里使劲摇着转经筒。
真是杀胚,比她哥凶多了的杀胚,也不知道随谁了,明明师傅说过白玛和张拂林都是如雪如玉的人。
生活不易,德仁喇嘛长叹气。
希望美好生活能迷惑那俩人的眼,让他们没时间找自己瞒而不报的麻烦。
浴室水停,刘丧擦着炸毛的头发出来,四处看着呢,就被跪在床边幽怨盯着他的乌衯吓了一抖。
“五…五五,怎么了?”
刘丧毛巾一丢,把人从地上捞到自己怀里。
“我妈来了。”
“好呀,来嘛,我把客房收出来……什么?伯母来了?!!”
刘丧一个激灵和乌衯对视,不是应该在西藏,不是应该不记得来自,这个来了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没错,明天早上可能就到北京了。”
乌衯无力的瘫在刘丧怀里,连自己出了一身汗的难受都想不起来了。
“那先去洗漱吧,我收行李。”
刘丧道,他垂着思考的眼睫还带着水汽,小蝴蝶一样安静。
乌衯伸出手指摸了摸,按着刘丧的肩一翻就把自己翻在了床上,非常q弹的弹了两下。
“我先给我哥打个电话。”
乌衯揉了揉头,有点难言的紧张,一系列小动作不停。
刘丧看着拥有甜蜜烦恼的人扬起了一抹开心又心疼的笑,自己的唇角也跟着扬起向上的弧度。
现在自己也是五五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嘿嘿。
刘丧给乌衯盖上被子,又把空调调到适合的温度,拿出手机开始购票,两个双座,七点的飞机九点多到。
预计会比伯母早半小时。
刘丧估算了一下时间开始付款,那边时刻看着刘丧的乌衯得到示意后拨通了电话。
三四通电话响过了后在第四通时才被无邪接通,那边传来了他劫后余生般的欣喜声音。
“歪,五五啊,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是怕黑睡不着吗?没事儿,你无邪哥免费陪你聊半个钟,要不要出来吃夜宵,我请客!”
“……你脑子瓦特了?”
乌衯看了眼手机,这也没打错啊,怎么那么……哦,应该或许是成人的夜晚,而无邪抵不过自己牲口一样的哥。
为什么叫牲口?
是因为那天吃饭的时候,无邪的凳子被乌衯无意观察到是带了软垫的。
呵,不愧是一家人,如出一辙的难评。
乌衯无语的看了一眼张启灵,兄妹二人各自产生美好的误会,彼此都觉得被某人带坏了。
黑瞎子:怎么打喷嚏了?难不成是五五分在想我??
“好吧,那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无邪摸了摸鼻子,不着痕迹瞪了张启灵一眼,真是的,小哥现在一点没有初见时的高冷不食人间烟火。
回应他的是张启灵温柔帮他按腰的动作,无邪想这还差不多,便往后一靠。
这姿势刚好合适,无邪头倚在张启灵的颈窝,笑着看乌衯纠结一张脸,随后听她语气带了些不知所措道。
“哥,咱妈来了,明天到京城。”
“……”
“等等,你的意思是墨脱那位?还是?”
无邪猛的抬头和张启灵撞个正着,嘶了一声就听见乌衯回答,“墨脱。”
我咧个胖子啊!
“不是想不起来了吗?”
无邪很震惊,这也是得了什么奇遇吗?这真是有点惊喜混杂惊吓了。
“不小心吃了秘药,全想起来了。”
乌衯叹气,一脸茫然无措,视线往旁落着,是能看出来的纠结。
无邪慢慢看了眼张启灵,他和乌衯一样茫然纠结,一时间,电话里外三人是如初一阵的震惊僵硬。
“收东西吧,我已经改票了,七点的飞机,预计会比那边早到半小时。”
刘丧摸了摸乌衯的脑袋,有些好笑的对无邪讲。
“靠谱啊圆圆。”
无邪竖起大拇指,揉了揉张启灵被撞红的下巴,又道,“那先不聊了,收东西去,明天要去接你们吗?”
“不用,我和五五收完直接去机场汇合。”
“成。”
电话挂断之际,乌衯和张启灵对视。
二人眼里都含着一点兴奋和对未知的茫然,不太明白要怎么和白玛相处,但又高兴白玛来见他们。
乌衯勾起唇角,对着张启灵挥手,兄妹之间的感应让二者明晰对方的心情。
总之,妈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