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扑向陈意晚的四把快刀,陈意晚竟不闪不避!她脸色苍白如鬼,眼神却冷静得可怕。在那刀锋及体的前一瞬,她足尖猛地一踢地面的一蓬灰烬!
“噗——”
灰烬弥漫,瞬间遮挡了袭击者的视线。
也就在这视线受阻的刹那,陈意晚动了!她的动作快得不像一个重伤之人,更像是蓄势已久的毒蛇!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柄最致命的刀锋,同时,髻间那根普通的银簪已滑入掌心,化作一点寒星,直刺左侧一名刀手的手腕神门穴!
那刀手万万没想到这看似只剩一口气的女人竟有如此快的反应和精准的手法!手腕一麻,钢刀险些脱手。
而另一边,云凌磕飞弩箭的同时,重剑终于出鞘!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鸣,只有一声沉闷如雷的呼啸!漆黑的剑身仿佛吸走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带着一股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道,后发先至,横扫千军!
那四名刀手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袭来,气血翻腾,攻向陈意晚的招式瞬间溃散,纷纷骇然后退格挡。
“锵!锵!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中,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和惨叫!两名修为稍弱的刀手连人带刀被拦腰斩断!另外两人则虎口崩裂,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眼看也是不活了。
仅仅一个照面,埋伏的杀局便被以雷霆手段破去大半!
但袭击并未结束!
头顶破空声再起!数道黑影如同夜枭般从烽燧上层的坍塌处扑下,人未至,一片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飞针已如暴雨般罩向二人!同时,大厅深处阴影里,一道凌厉的剑光悄无声息地刺出,直取云凌后心要害!这一剑,角度刁钻,时机歹毒,显是埋伏者中真正的高手出手了!
前后上下,皆是杀招!
陈意晚刚勉力击退一人,体内气血翻涌,枯魂咒力趁机反噬,让她眼前一黑,几乎栽倒。面对笼罩下来的毒针,她已无力完全避开。
云凌腹背受敌,重剑刚荡开前方的攻击,背后的冷剑已至!
危急关头,云凌竟做出了一个超出所有人预料的动作。他完全不顾身后那致命一剑,重剑脱手而出,带着恐怖的呼啸旋转着砸向上方扑下的黑影,同时左手猛地一揽,将摇摇欲坠的陈意晚彻底护入怀中,用自己宽阔的后背硬生生迎向那片毒针和身后那道阴毒剑光!
他竟然选择用身体硬抗所有攻击,也要先确保陈意晚无恙,并解决上方的威胁!
“噗噗噗!” 十数根毒针尽数钉入云凌后背肩胛之处,幽蓝的色泽瞬间浸染开一小片衣袍。
“叮!” 身后那柄毒剑也精准地刺中了他后心要害!却发出一声如同刺中金铁的脆响!竟是无法刺入分毫!
那偷袭的高手显然一愣。
就这瞬息之间的停滞,已然足够!
旋转飞出的重剑如同死神的轮盘,上方扑下的两名黑影惨叫着被砸得骨断筋折,倒飞出去。
而云凌借着身后一剑的冲击力,抱着陈意晚向前猛地踏出一步,稳住身形。他霍然转身,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混沌的眸子此刻冰冷如万载寒冰,锁定住了身后那名偷袭者——一个穿着灰色劲装、面容阴鸷、持剑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被云凌的目光锁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仿佛被洪荒巨兽盯上,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惊骇不解。他那一剑凝聚了毕生功力,便是铁板也能刺穿,为何竟刺不进去?!
他自然不知,云凌所修功法特殊,肉身强度远超常人,加之关键时刻肌肉骨骼本能收缩夹紧,以及体内残存功力的自发抵御,才堪堪挡住了这必杀一击,但内腑受震,毒素入侵,伤势无疑雪上加霜。
云凌根本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他放下陈意晚,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欺近那灰衣男子,过程中顺手拔出了插在旁边土墙上的重剑。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单直接的一记竖劈!
力劈华山!
重剑带着碾碎一切的死亡气息当头落下!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让那灰衣男子只觉得周围空气都被抽干,避无可避,只能狂吼一声,运足十成功力横剑格挡!
“锵——咔嚓!”
刺耳的断裂声响起!灰衣男子手中的精钢长剑竟如同朽木般被重剑轻易劈断!剑势不止,顺势而下!
“不——!” 灰衣男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血光迸现!
重剑从他头顶直劈而下,直至胸腹!
场面瞬间凝固。
残存的几名埋伏者吓得肝胆俱裂,发一声喊,转身就想逃。
云凌岂容他们逃走?重剑再次挥动,如同虎入羊群,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蓬血雨和惨叫。转眼之间,大厅内再无能站立之敌。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压过了之前的药材怪味。
云凌拄着重剑,微微喘息,脸色苍白得透明,唇边溢出一缕黑血。背后的毒针处,幽蓝色正在缓慢扩散。他接连动用真气,又硬抗攻击,伤势彻底爆发。
陈意晚强撑着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背后的毒针和苍白的脸,心头莫名一紧。她伸出手,想替他查看伤势。
“别碰,有毒。”云凌声音沙哑地阻止,自己运指如风,连点背后几处大穴,暂时封住毒素蔓延,然后猛地一运劲!
“嗤嗤嗤!” 十数根毒针被他用内力硬生生逼出体外,钉入对面的土墙,针孔处流出紫黑色的血液。
做完这一切,他身体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陈意晚连忙扶住他手臂,触手一片冰凉。“你怎么样?”
云凌摇了摇头,示意无碍,目光却扫向角落那几具一开始就存在的尸体,“看看……他们。”
陈意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疑窦丛生。这些埋伏者手段狠辣,配合默契,像是专门训练来做刺杀勾当的,但看武功路数和衣着,却又不像血鹫教那般张扬邪戾,反而透着一种江湖上常见的、拿钱办事的杀手组织的风格。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用脚尖翻过一具尸体,仔细查看其衣物、兵刃,甚至摸了摸尸体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