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国母和太子哪有那么容易被扳倒,除非是犯下难以弥补的大错!
而最近足以震惊朝堂的唯有南方水患一事,
陆言卿虽在京都,却也听说过南方水患的惨状,堤坝决堤水泻千里,水过之处留下难以计数的肿胀尸体。
再联想到皇帝派太子去南方的举动,不难猜出皇帝用意,
他给太子犯错的机会,而太子也并未辜负的他的期望,主动走进套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京都真的要乱了。”
陆言卿喃喃,
施恒也跟着感慨,“上位者的一念之差,关乎着的却是数万万百姓的生计,他明知道太子是个什么德行,还将太子派到南方,简直是将百姓性命当做儿戏。”
皇权之下皆蝼蚁,
可蝼蚁也有自己的想法,
唇亡齿寒,皇帝为了替心爱的儿子铺路,就能用南方百姓耐以为生的堤坝为饵,置百姓生死不顾,
那下次呢?
倒霉的又会是谁?
摊上这样的君主,是民之不幸。
“贺锦书准备怎么做?”陆言卿问,
若是以前,她还会怀疑贺锦书的立场,觉得他为了权毫无底线的做皇帝的走狗,可重新接触了这么久,她早已透过贺锦书伪装看透了他的心,
他虽身负仇恨,却并未被仇恨蒙蔽双眼,皇帝这样的行为他定然也不耻。
他支持的不是皇帝,
而是另有其人!
“扯远了,老夫来只是替贺小爷带一句话,他让你安心待在这个院子中,等事情结束他再来接您。”
施恒嘿嘿一笑,手脚麻利的取下银针,“老夫知道你心疼贺小爷想帮他,可现如今京都的水很混,踏错一步都有可能丢掉性命,您在这儿好好的,足以让贺小爷专心应敌。”
不论谁输谁赢,都不能忽视林首辅的存在,皇后没有倒台前,林胥这里是最安全的。
“县君保重。”
施恒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东西离开,丝毫不给陆言卿说其他话的机会。
没等陆言卿开始下一步,
京都忽然乱了!
.......
另一边,太子面临巨大压力,
他到南方后查到这次水灾是由堤坝缺口灌水导致,他听从幕僚建议修补堤坝,用来防止下一次水灾,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得到工部批下来的款。
太子试探性的将折子送进宫中,皇帝却力排众议批了!
皇帝的首肯下,工部的款很快拨下来。
官员层层盘剥已是惯例,
想到被三皇子压制的处境,太子忍不住动心,默许了手下人孝敬一部分后,捞一些油水。
一切进行的十分隐秘,
负责水灾的官员大大小小皆粘了手,官官相护,将消息捂起来。
堤坝补了,银子拿了,人也收买了!本以为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
却不想一场大雨竟导致新修补的堤瞬间崩溃,灾情更甚,流民遍地,矛头直指太子。
太子惊恐万分,彻查后发现,建材被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而负责采购的官员却被灭口,现场证据直指他杀人灭口,
可他真的没有做过呀!
也就是这时,太子才猛然醒悟,
这是一场针对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算准了他或他身边的人会伸手,再在关键处做手脚,坐实他贪墨误国的重罪,为废储制造无可辩驳的理由!
是三皇子吗?
只有他才这么想将他拉下储君之位!
太子恐惧到极点,什么都顾不上,日夜兼程赶回京都向皇后哭诉,
“母后!老三着实可恶!他想要儿臣的命啊!”
“儿臣只是按照往常的惯例拿一点点,他却在背后捣鬼,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来让儿臣背黑锅!”
太子趴伏在地上涕泪横流,形容狼狈,哪里还有半点储君的样子?
皇后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怒其不争,
“时至今日你还看不明白,太子,你太让本宫失望了,老三母子若是有这个能力,储君之位哪有你的事!”
她飞快拨弄着手中珠串,
“是皇帝,是你的好父皇,要对我们母子下手了。”
若是以前皇后还存几分侥幸心理,经过太子这件事后,她心中最后一丝对皇帝的幻想彻底熄灭,
“早在之前本宫就有所怀疑,皇帝态度总是摇摆不定,你和老山之间总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又起压倒东风,你的父皇是在养蛊,他怕你们过早的抢了他的位置,暗地打压,让你和老三两败俱伤。”
太子听的呆住了,
是父皇做的?
怎么可能!
可看到皇后严肃的表情,任他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顺嫔母子,
皇后冷笑,
皇帝藏的再深,终究也有露马脚的一天,若不是她宫女躲在冷宫不小心发现皇帝踪迹,她还真不知道冷心冷肺的皇帝还有玩儿纯爱的时候!
以至于他昏了头,想将江山交给顺嫔的儿子!
皇后简单说了下心中猜测,
太子猛的打了个冷颤,
父皇太可怕了!竟然藏在幕后伪装了这么多年!
只有母后不会害他!
太子哆嗦着朝皇后冲去,握住她的手像是握住救命稻草,“母后,儿臣该怎么办!父皇若是要儿臣的储君位,儿臣又怎么可能再保住?”
“儿臣不想成为废人......”
他生来就是太子,风光了二十几年,不敢想如果他沦落到守皇陵的地步,他会不会疯?
皇后沉默片刻,忽然发了狠,“与其坐以待毙,被他废为庶人,圈禁至死,不如放手一搏!这万里江山,本就有你,有林家一份!”
当初若不是林家,皇帝根本坐不上皇位!如今皇帝不仅不念当年之情,反而还记恨上林家!
“好在,本宫也不是全无准备。”